第五章(1 / 1)

第二日早朝,符柏楠接到聖旨,夏邑年同賜他三千單戶,加封鬱南候,贈田千畝,特準他在宮外另設私府。這聖旨下在早朝,群臣霎時炸開了鍋,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符柏楠連緩轉的餘地都沒有,隻能跪地接了。回宮時他一路上唇抿得死緊,那條淡白的線近乎不見。及到屋中,他將聖旨擱下,金黃的絹帛讓內力捏碎,中間溶出一個大洞。符肆摸摸鼻子不敢多話,隻道:“主父,這計太惡心。”符柏楠譏笑一聲:“聖天子搭台,鄭伯佘唱戲。他當跳梁把火引來,六部那批老臘肉就能饒過他。”符肆道:“那……。”符柏楠掃了一眼桌上殘破的黃絹,嗤笑道:“怕甚麼,給便要著。君要臣死,臣豈有不死之理。”符肆領命,正要退出去,符柏楠忽然叫住他,蹙了蹙眉,卻又不言語。符肆了悟道:“白姑娘那還未有回報。”符柏楠垂了垂眸,道:“你去罷。”“是。”轉過天來,一切毫無懸念。符柏楠讓朝臣上疏彈劾,噴了個狗血淋頭。下朝後,提交去禦書房的文書中,還有翰林院太學生聯名寫的一份千字文,文中痛斥皇上親奸佞而遠賢臣。更有甚者借此次不合規製的賞賜,搬出故人論調,引用思論家唐甄之言,批罵眾宦奴“豹聲陰鷙,安忍無親。”天家起用,以奔走宮中傳遞書信端茶遞水,已經是皇恩浩**,而如東廠白靴校尉,或符柏楠之流,從頭至尾便不該出現在朝堂之上。十幾封奏折,符柏楠閱完便全數壓下,沒做任何反應。下午朝休後,他走在宮道上將廠衛喚出,問道:“今日朝堂上怎麼不見左僉都禦史。”廠衛道:“回主父,薛大人今日稱病在家。”符柏楠眯了眯眼,低聲道:“什麼病。”廠衛搖頭:“屬下不知。他是今日忽然病的,那片又是九哥轄區,還不到換鐘的點,故而不清。主父,要屬下替他回來嗎?”符柏楠道:“不必,你去吃飯罷,晚上叫小九來一趟。”廠衛點點頭,一個鷂子翻身消失在暗影中。符柏楠繼續前行,回到居所,他同符肆道:“明日隨我出去一趟。”符肆將帕巾遞給他,笑道:“主父,明日休沐,還去吃麵?”符柏楠從帕巾中抬起眼簾,緩緩看了他一眼。符肆瞬間收起戲謔,跪下道:“是符肆失言。”“……起來。”符柏楠將帕巾扔回銅盆,撩袍坐下,淡淡道:“薛沽今日稱病朝堂,未見人影。”符肆起身:“昨日見他,他還一副神清氣爽的樣,怎麼突染惡疾?”符柏楠揣起袖子,靠在春榻上,眯著眼隨意道:“今日彈劾本督啊。”符肆瞬間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