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作(1 / 1)

長安令 查酉此人 1533 字 16天前

武堯安未做多想,隻想用杜勒的死盯死太尉。見米拉洛要說話,武堯安看向大吳,示意對方來記錄。米拉洛沉思著,隨後抬頭看向兩個人,最後目光落在大吳拿著的毛筆上。“那日杜勒來住店,我並沒有認出來是他,畢竟他現在長什麼樣子你也知道。但是她認出來了我。”“就算是杜勒認出來了你,也不至於喪命吧?無非就是索要錢財,要麼就是想借你的店掩蓋行蹤,畢竟現在不止我一個人在找他。”武堯安說著也拿起毛筆,在桌子上的白紙上寫下了杜勒兩個字。“她撞見了不該撞見的事情,等我跟上去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在了河岸旁,天太黑,我隻看到那幾個人的身影,不過看身形是護城衛。”武堯安聽到護城衛幾個字並沒有著急下筆,她們手上並沒有直接證明是護城衛的證據,倒是米拉洛說的被撞破之事讓她倍感好奇。“按你的話來看,杜勒是在你的店裡撞破了護城衛的事情?”護城衛雖然不是直接歸太尉管,但是那個時辰能在各坊隨意走動之人除了打更的,就是護城衛。武堯安說完又在紙上寫下護城衛幾個字,這也是當初她比較懷疑的方向,可是苦於沒有證據,但眼下隻有供詞並不能完全定罪。米拉洛並沒有直接回應武堯安的問話,而是直接說道:“我店裡有證據能證明是護城衛動的手。”“杜勒身上的刀傷是你刺的?”“不是,杜勒的死跟我沒有一點關係。”見米拉洛如此篤定,武堯安突然開口轉移了話題:“那就是跟你一起之人所刺,你在長安所謀之事恐怕出不了我這個大理寺獄。”武堯安低頭在紙上寫下細作二字,本來她是不想往這個方向猜想的,但是米拉洛這反複無常的態度,便讓她心中有了這個猜想。一個能在太尉手下殺人的殺手,一個與杜勒這種人有聯係的客棧老板,一個讓聖人能毫不留情地除去的王爺。“不!”米拉洛一邊說著一邊擺著雙手,牽動著手上的鐵鏈鐺作響。“不是我,那件事與我沒關係,我隻是在這裡開一家客棧,供他們使用。”“你的族人?”武堯安點點頭,看來自己是賭對了,這時大吳在一旁咳嗽了一聲,武堯安轉頭看去。大吳猛的眨眼,目光掃向自己桌子上的紙,武堯安看著紙上的供詞點點頭,示意對方可以繼續記錄下去。“不是。”米拉洛極力撇清關係,生怕連累自己的族人。“他們不屬於任何國家或者部落,他們隻是一些販賣消息的人,當杜勒找上我的時候我被那些人撞見,因為荊王已經死了,所以杜勒這個人也不能留。”米拉洛並未將話說全,這也是她無數次思考後的才想出來的一個漏洞最低的故事。 事實上是她厭倦了一個來打秋風的人,耍了點手段讓那群人知道了杜勒的存在,並且用他們的手除掉了杜勒,隻是不知道竟然還有人也要除掉杜勒。“你是說他也是細作?”如果這頂賣國的帽子扣下來,那就算玉皇大帝來了也保不住太尉。“他隻是將荊王府的消息賣出去而已,至於其他的我並不知道。那日他找我索要錢財的時候被高文泰撞見,高文泰認出了他是杜勒,便讓我引他到河邊。”“高文泰現在在哪裡?”武堯安在紙上寫出高文泰這個名字,隨後抬頭問道。很明顯這個叫做高文泰的人就是米拉洛口中的販賣消息的細作,如果抓到這個人,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將會更完整。“他已經離開長安了,在殺了杜勒之後。他每個月隻在長安幾日,便將收集到的消息帶走,來回如果不耽誤就要一個月左右。”米拉洛見武堯安的注意力沒有在自己身上,便放鬆了下來。“西域?”武堯安頓了下筆,根據尉遲用鏢局送回來的東西來看,她那時人在樓蘭。問出西域也隻是武堯安憑借著直覺,私自將兩件事情聯係到一起,如果真的有什麼,那這件事情才算完整。聽到西域兩個字,米拉洛的精神又緊繃了起來。眼前這個人是怎麼知道高文泰在西域的?難道她知道這些事情?怪不得高文泰這次走的時候交代她可以關店,長安城不安全了。難道是在暗指武堯安?那邊大吳又抬手沾了沾墨汁,不斷地在自己空洞的腦海中搜刮著適當的詞語用來記錄。見米拉洛表情的變化,武堯安肯定了自己的答案,伸手將爐子上的茶壺拿了下來。“想必他這次是不會回來了。”見米拉洛並未搭話武堯安繼續說道:“那日你將杜勒約到湖旁一直躲在暗處觀察,但是沒想到高文泰沒有來,來的是護城衛,你見護城衛直接用武器將杜勒擊倒,並未聲張,也並未離去。”見米拉洛點頭,武堯安再次說著自己的推斷:“你要確定杜勒是不是死透了,但又不想直接走過去暴露自己的行蹤,便隻能在那等著,等到高文泰來,或者等到冷風將屍體凍僵。”見武堯安的推測與那天發生的並無二樣,米拉洛便開口道:“我本以為高文泰忘記了這件事,沒想到他後來還是來了,他還以為是我等不及直接動手了,見我不在,他便掏出刀在杜勒身上又刺了幾下。”不管怎麼樣,杜勒的死在武堯安這裡算得上是畫上了一個結束的符號,沒有過多的糾結,武堯安繼續開口道:“高文泰武功怎麼樣?樣貌如何?在長安以什麼名頭活動?”“武功行走江湖是沒什麼問題,大概有八尺,西北人的模樣,聽說他母親是漢人,所以才有個漢人名字。在長安以商販的名頭行動。”聽到這些武堯安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如果隻是行走江湖的伎倆,那尉遲應該能平安的回來。“高文泰在長安都接觸過什麼人你可有留意?”聽到這米拉洛搖搖頭“他說我知道的越少,在長安就越安全。”武堯安沒有再多說什麼,看來在米拉洛這裡問不到什麼,就算對方知道想必她也未必會說。“高文泰最後離開的那日,除了殺害杜勒還做了什麼?”“我那天很忙,並不知道。”武堯安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筆,在出獄的文書上還有杜勒的案子上分彆蓋了印章,隨後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吳。“你去帶著洛娘子回大理寺獄,跟獄卒說一聲我這裡查好了,可以放人,順帶派個人跟她把證據取回。”大吳點著頭接過武堯安手上的卷紙,心中雖有疑問,但還是帶著米拉洛走了出去。沒一會大吳又從外麵走了回來,前腳剛一進門看到武堯安還是那個姿勢坐在那邊,便著急的開口道:“就這麼把她放走了?”武堯安起身走到大吳身邊“這些案卷我會叫彆人批改,你先去查一下這個叫高文泰的,看看能不能查出點什麼。”說完,武堯安從懷中掏出一個黃色的紙包,大吳順勢接過,正要打開看被武堯安製止。“晚一些找機會下在客棧的水缸中。”“大人?”大吳不理解,他本意是想將米拉洛繼續關押,免得放米拉洛出去日後這人逃走他們就不好再抓回來。可武堯安這一招明顯是不想讓對方活命,她們曾經不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嗎?“她的客棧這幾日並未開門,沒有什麼食客和住店的人,你若不想,我也可以派其他人去。”武堯安背過手神色淡淡,她知道大吳的意思,她也知道聖人的選擇,現在到了她該選擇的時候。如果嚴刑拷打,是肯能在米拉洛身上再挖出一些消息的,但作為朋友她並不忍心看到對方在自己管轄內遍體鱗傷。可如果放了米拉洛,她必定會逃走,今日不在長安,他日便會去洛陽,況且這件事情日後被人挖出來,也不一定會留米拉洛一個全屍。“我隻說放她走,從未說過會放她生。叛我大唐者絕不能留活口。”“我知道了。”大吳說著將藥包放進懷中,離開了案卷室。現在大吳才覺得武堯安是有能力坐上大理寺卿這個位置的。她不僅有查案的頭腦,而且為人夠狠,能在短時間內決斷哪方的利益更大,從而去做個合格的維護者。大吳走後,武堯安低著頭默不作聲,像是在默哀,又像是在思考。許久後武堯安再次抬起頭,整個人又如往常一般。走到自己的案牘前,將一切於杜勒、荊王還有米拉洛的案子都拿了出來,又把其中與細作有關的單獨放在了一起,卷起來摞在了身後的書架上。還未弄好,門外想起了敲門的聲音,武堯安看著小廝的影子停住了動作。“大人,您府上的晴雪來了,說是來送吃食。”“讓她進來吧。”武堯安說著轉回了身子,將桌子收拾好安靜的等著晴雪。“大人!滿月管家讓我來說你幾句。”晴雪進來後跪坐在武堯安身旁,一邊將食盒裡的飯菜拿出來,一邊撒嬌似得數落著武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