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個甜美的夢境,就讓它永遠成為夢境吧,即使有自己喜歡的人,有喋喋不休的絮語,有觸上嘴唇的溫度,還有永遠不會再見的,溫柔的麵容。1可是下山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依然麻煩和費事兒。前期修路時架好的所有繩索、冰錐、鐵鎬、雪錐等等全部都需要拆卸下來打包帶走,還有AC,C2等幾處營地帳篷的拆除,及剩餘物資的整理。陳西風和登山協作們因為運輸法國籍的老外傷員有所耽誤,導致前期撤營的主力反倒是登頂組的這幾位,還好專業的救援隊已經及時趕到,將外籍傷員及時接走。陳西風等人與夏迪這邊彙合時,所有人也都是累得精疲力儘了。天公又不作美,氣候開始惡劣起來,因此撤營工作更是緩慢,這一拖就四五天過去了,包贇還在ABC望穿秋水。犛牛工們也上到ABC等了兩天,開始變得不耐煩,說超出約定時間,犛牛的草料已經不夠了,就想溜之大吉。雖然達瓦出麵板著臉說了幾句什麼,犛牛工們才勉強在ABC等著,但還是跑包贇這兒商量,要求加錢。加就加唄,包贇倒不太在意這些,心想:“隻要林峰,嗯,隻要大家,早日回到ABC,順順利利趕緊下山返京,加點錢算什麼,大爺我樂意。”所以,當林峰等人分撥分批地終於下到ABC和包贇彙合之後,包贇那顆懸在心上的大石頭終於砸在地上,然後便從此不離林峰半步,亦步亦趨地跟著,各種噓寒問暖。就連從ABC往大本營BC的下撤,也是自告奮勇一定要和林峰一組,讓同樣身為哥哥的夏剛,都好一陣嘀咕,懷疑自己對夏迪是不是太不以為意。至於夏迪,他做為這一堆人中英語水平比較突出的人選,卻被自己的同夥們推出去,做為中法友誼的橋梁,下撤途中不得不和另一位法國籍的小夥在一起。原來受傷的老外是他的同伴,他們二位崇尚自主登山,一貫單刀直入,從來無意帶任何高山協作和幫手。已經征服過好幾座名山,也曾經在珠峰郵局和夏迪西風有過一麵之緣。此次在AC附近發生意外,呼救時還好陳西風等人施出援手,現在受傷的同伴被專業救援隊接手後及時轉移下山了,他隻好暫時與陳西風和夏迪等人為伍。但是下撤並不輕鬆,ABC往BC方向下行,海拔漸漸平緩,但路程反倒是各個營地之間最長的一段,至少得花好幾個小時,而且因為中間有絨布河的兩次阻攔,也非常容易迷路。法國小夥有一個超大的背包和一整袋的纖維袋食品,,因為犛牛工不肯給法國小夥運東西,這回是加錢也不乾了,聲明不在合約內,另外犛牛的草料本來就不足,壓根就不堪重負。夏迪隻好和法國小夥輪流抱著或者拎著那個纖維袋,再互相都不甚情願地交流著英文,真真苦不堪言。被這纖維袋的拖累,夏迪和法國小夥走在整隻隊伍的最後麵,隊伍早就走得杳無影蹤,兩個人順著瑪尼堆和牛糞的標記,一步一捱地走了很久,晚上十一點的時候,終於堅持不住,聽著耳畔的絨布河湍流不息的轟鳴聲,覺得半夜過河太危險,乾脆停下來紮營,打算休息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