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潤看著自己身前身後長長的隊伍,心情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低落,這種心情與昨天自己率隊出發時的心情有點類似,卻又完全不同。昨天當他知道大王命令自己率領率領重甲步兵前往登雲山脈,作為消滅登雲山脈計劃的最後保障的時候,心裡很不高興。在他看來,這個消滅登雲七寨的計劃已經十分的完美了,根本不需要自己這個最後保障。因此他覺得,自己這個畫月第一高手在這個計劃中隻是一個擺設而已。麵對這個對畫月來說是一等一的大事的計劃,他覺得很不甘心,心情很低落。現在他的心情也是很低落,但是卻不是不甘心的那種低落,而是一種隱隱的不安,這種不安的感覺,與他年輕時麵對強大高手的時候的不安幾乎一樣。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這使得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大人在想什麼?”黃大潤轉過頭去,隻見自己的書記官加快幾步,來到自己的身後問道。在畫月的國內,每一個帶兵出征的將領都會配一個書記官,負責記錄戰爭的過程,這個書記官直接對畫月王負責,卻沒有指揮部隊的權利。但是書記官所紀錄的每一筆,對於領軍將領來說,都有極大的影響,所以一般來說,領軍將領是不願意的最書記官的。可是對於黃大潤這個畫月第一高手,書記官卻不得不主動來搞好關係,其它的將領都可以得罪,這個人卻萬萬得罪不起。浩大潤見是書記官問起,緊皺著眉頭,想了一想說道:“陳大人,我總覺得好像有一點不對,心裡隱隱覺得不安。但是哪裡不對,我卻說不上來!”這個姓陳的書記官也看了看身前身後的長長的隊伍,隻見士兵們一個個精神抖擻,身上的重甲在午後的陽光下映得閃閃發光,形成一條長長的光帶,殺氣衝天。他不由得啞然一笑,對黃大潤說道:“大人太過多慮了,以這次的計劃來說,真可謂是萬無一失,我們的任務隻是出來逛一逛而已,免得這些兒郎們在軍營裡久不出來給悶壞了。”黃大潤想了想,覺得也是,就算是自己遇到這樣的計劃,也隻有束手待斃的份,傅登橋武功雖高,也不可能例外的。但是那種不安的感覺卻仍然久久不去,重重的壓在他的心裡,使他覺得很不舒服。他不禁猛地搖了搖頭,在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想將心頭那種壓抑感給呼出去。這裡是一條長長的山道,這山道極為狹窄,使得黃大潤所率領的五千重甲步兵不得不排成兩列緩慢前進。山道的一邊是百丈懸崖,另一邊卻是入雲的峭壁,在如此險要的山道上行走,速度自然慢得多。還好這樣的山道沒有多長,再前進兩三千米,就會進入一片狹長的密林中,雖然仍然快不了,但畢竟不用麵對百丈懸崖那麼膽戰心驚。 “大人是不是擔心林大人他們?”姓陳的書記官看見黃大潤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禁又問道。同時,他的心裡不由得暗暗奇怪,黃大潤將軍號稱畫月第一高手,也是畫月三大名將之一,連大王林祥方見了他也要客氣三分。這十幾年來,好像沒有聽說過他怕過什麼,今天這樣的情況的確比較少見。黃大潤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緩緩的說道:“按照計劃,他們這時候應該發信號了,但卻沒有一點音訊,不知會不會出什麼差錯?”姓陳的書記官也皺了皺眉頭,但是馬上將眉頭舒展,勸慰道:“大人不必擔心,以林風林雲兩位大人以及商信秋的身手,就算出了什麼問題,也一定能擺平的。因為極電峰隻有這麼一條路,他們得不到援助的。”說到這裡,他笑了笑,接著說道:“俗話說得好,跳蚤怎麼可能將鋪蓋拱翻了。”這人黑黑瘦瘦,個子不高,雖然衣服書生打扮,看起來卻總覺得不怎麼順眼。黃大潤哼了一聲,問道:“那你說為什麼還沒有見到他們的信號!”那書記官想了想,說道:“照屬下看來,一定是登雲七寨的人在和我方談判地位的問題,這樣一來,既算成功,又不算成功,林大人他們才沒有發出信號!”黃大潤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其實在他的心裡想了千百遍,也隻有這麼一種可能才能解釋現在的情況。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書記官,笑著說道:“大家都說陳道君大人多智慧,看來真的不錯。哎,大王叫你當書記官,真是可惜了!”陳道君笑了笑,卻轉換話題說道:“大人,其實我想若不是今日之戰是必勝之戰,大王還舍不得……”他剛剛說到一半,隻見一個士兵飛奔到黃大潤的身前,跪了下去,神色慌張的報告:“大人,我們前麵遇到了張友華大人的部隊。”黃大潤神色不禁一變,一把將那士兵提了起來,大聲問道:“那兩位林大人呢,商大人呢?”那士兵茫然的搖了搖頭,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有見到!”黃大潤將那士兵往旁邊一丟,雙比一振,騰空而起,往部隊的前方躍去。那陳道君也臉色發白,快步向前走去。眼前的景象仿佛在搞什麼大生產一般,伐木的伐木,挖坑的挖坑,一切井然有序。方問天心裡不由得暗自讚歎,果然是人多力量大。這一百來人一齊動手,在常偉的指揮之下,不一會兒便在身後挖了一個大坑,布滿了尖銳向上的木樁,可是想象,若是一個不知情的人落了下去,這些木樁一定會變成拉人下地獄的森森利齒。方問天自付自己的武功要遠勝這些人,但是如果要自己去做這些是,定然遠遠不如。哈,看來,武功並不是全能的。此時方問天正站在一個小小的土丘之上,身旁站著傅登橋、曾根旭以及韋曾玄,常偉則在身後的不遠處指揮著陷阱的布置。李花仲沒有在這裡,因為她正領著另外的一百來人在柳葉穀布置引火之物。韋曾玄伸長了脖子,極目遠眺,輕輕地說道:“怎麼還沒有來!”他雖然沒有說誰沒有來,但是眾人都知道他說的是那五千重甲步兵。前方,一條羊腸一般的山道盤旋著顯出頭來,山道的另一端卻繞到了一座山的背後,沒了蹤影。在可見的路段,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更彆說五千重甲步兵了。方問天回過頭來,笑了笑說道:“七寨主有點心急了!”韋曾玄臉上微微顯出一絲尷尬的神色,沒有說話,傅登橋卻接過話來說道:“太子殿下,我們已經說好了,現在已經沒有登雲七寨了,當然也就沒有什麼寨主了,還是請殿下叫我們的名字吧,不然的話,以後長期相處,不太方便!”方問天想了一下,也覺得傅登橋的話說的有理,便點了點頭說道:“好吧!的確應該這樣,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不過,其他幾位我叫名字沒有什麼關係,可老爺子德高望重,如果直接叫名字,我實在沒有辦法叫出口,還是叫你老爺子好了。”說到這裡,方問天笑了笑,接著說道:“說不定以後會叫付老將軍。”四人一起笑了出來,氣氛顯得極為輕鬆,教好象一群朋友在郊外旅遊一般,絲毫沒有戰前應有的緊張的氛圍。如果不是身後忙忙碌碌布置陷阱的人,隻怕都回望了即將麵對的五千重甲步兵。曾根旭笑著說道:“老七你也不必不好意思。說道心急,比怕我也不必你好多少。說來也怪,我雖然不怕死,但在以前,麵對這些重甲步兵的時候,緊張的心情是一定免不了的,現在知道畫月的重甲步兵傾巢而來,居然沒有半點緊張的感覺,還盼望著他們能快點來。”傅登橋歎道:“這就是太子殿下的本事,依照太子殿下的計劃,這場仗我們已經贏了,已經知道結局的事情,當然不會使我們覺得緊張。唉!我活了近百歲,卻也沒有想過像太子殿下這麼打仗的。”方問天笑道:“老爺子你不要再說了,我會臉紅的。其實也沒有什麼,而且大家也不要放鬆警惕,不要以為我們的計劃很完美,就一定會取勝,世事往往會出人意料的。就好像畫月對付登雲七寨的計劃一般,雖然它失敗了,但卻是因為我的意外出現而失敗的,並不是因為這個計劃有什麼不好。”傅登橋、曾根旭和韋曾玄三人臉色一凜,點了點頭。回憶起今天的情景,的確是險之又險,就差那麼一點點,才使得眾人免於成為畫月俘虜的厄運。方問天又說道:“不過,雖然他們人多,但是在我們有心算無心之下,我們的贏麵也大得多。”聽了方問天的話,眾人有點繃緊的神經又鬆了下來。方問天知道對於傅登橋等人來說,剛剛在戰爭觀念上產生巨大的轉變,還不能立即適應,完全有可能出現過於樂觀的情況,適當的敲一下警鐘,又適當的放鬆一下神經,對他們是有好處的。“你們在說什麼?”身後傳來了常偉的聲音。四人一起回頭望去,隻見常偉已來到四人的身後,臉上的神情透露出一絲凝重,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在他的身後,那些山寨的兄弟依然在忙碌著,挖坑的挖坑,伐木的伐木。曾根旭看了看身後忙碌的人群,奇道:“老五,你的陷阱布置好了麼?”常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他不待曾根旭繼續問話,上前兩步,臉色凝重的向著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說道:“太子殿下,老爺子,我剛剛突然想起,我們的情緒好像過於樂觀了!”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發現了一絲驚訝,方問天問道:“哦?為什麼這麼說呢?”常偉見自己的話一出口,方問天和傅登橋兩人的臉上就露出古怪的神色,而曾根旭和韋曾玄的臉上則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沒有說錯什麼。其實若是一般的事情,以常偉穩重的性格,可能就此打住不說了,可是這事情又十分重要,於是便接著說道:“我剛剛忽然想到,我們的計劃雖然完美,若是依照我們的計劃,可是說是萬無一失,必勝之局。可是,事情往往又出人意料的時候,我們不應該放鬆警惕!”他的話一說完,就見眼前的四人神色更加的古怪,方問天和傅登橋顯得十分的驚訝,而曾根旭和韋曾玄卻是又是驚訝又是好笑。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常偉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雖然心思敏捷,智慧不凡,這是也如丈二的金剛一般摸不著頭腦。看方問天和傅登橋好像不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常偉不由得暗暗著急,沉著聲音,語重心長的說道:“太子殿下,就拿今天畫月對付我們登雲七寨的計劃來說,那也是十分完美的,可是就因為他們過於樂觀,防止意外的措施做得不夠,所以才導致了他們的失敗。太子殿下,前車之覆,後車之鑒啊!”曾根旭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老五,說實話,我今天可是真的服了你了!”他嗓門極大,這一陣大笑,是的身後正在做使得人都抬起頭來,迷惑的看著他,見沒有什麼事發生,就依然埋頭做事。韋曾玄也笑容滿麵,對常偉說道:“五哥,你剛才的話,太子殿下剛剛向我們說過,意思基本上是一樣的,隻不過字麵上有點出入而已,所以我們才覺得好笑。”曾根旭也笑著說道:“兩個完全沒有通過氣的人,居然以前以後的說出了幾乎一樣的話,我長這麼大,這樣的事情倒是第一次遇到。”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喘了兩口氣,接著說道:“不過老五,我可是真的服了你了!從這一點來看,我的腦袋瓜子,比起你的那可是遠遠的不如,至少,我是永遠也想不到這一點的。”聽了韋曾玄和曾根旭的話,常偉的心不禁波濤起伏起來,久久的不能平靜。他剛剛在極電峰上見識了方問天的武功和機智,實在令他佩服不已,現在從這一點看來,在沉著冷靜方麵,方問天也一點不差。跟隨這樣的人,何愁大事不成。想到這裡,常偉向著方問天就已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原來太子殿下已經發現了這一點,屬下真是敬服萬分。”方問天剛剛聽常偉說出與自己一樣的話之後,也覺得萬分的訝異,自己之所以知道過於樂觀的後果,知道隨時提醒自己,那是因為自己在夢中知道了無數的因此而失敗的例子。而常偉能說出這樣的話,雖然隻是小小的一件事情,卻也能說明他那不凡的智慧,實在是令人佩服萬分。現在常偉卻忽然之間莫名其妙的向著自己鞠躬,而且還說出這種聽起來有點像拍馬屁的話來,這可大大的出乎方問天的預料,連忙將他扶住,其道:“常偉,你這是乾什麼?”常偉抬起頭來,凝視著方問天的雙目說道:“太子殿下,屬下剛剛的話乃是屬下生平第一次說,如果不是真心實意,便是打死我,我也說不出口!”方問天心裡一陣感動,剛想說話,就聽傅登橋這時一他那略帶沙啞的聲音笑著接口說道:“這個我可以作證,我是看著老五長大的,真得沒有聽他說過這樣的話。”說完,傅登橋不由得嗬嗬的笑了起來,他麵容蒼勁,使人第一眼看過去會產生一種嚴肅的感覺,絕對不會想到他還有幽默的一麵。方問天本來還有什麼話要說,這時也隻好苦笑了起來,無法說話。今天一直懸掛在天空的一輪金色的太陽這時已經偏向了西邊,依然灑下紅豔豔的光芒。四月的山上吹著涼幽幽的山風,清爽宜人,再加上溫暖的陽光的照射,一切顯得是那麼的美麗,讓人想不起即將來到的戰爭。幾人笑聲漸漸的弱了下來,就聽曾根旭說道:“老五,你的陷阱還沒有布置好,就放心在這裡陪我們閒逛麼?”幾人一起看向了身後一群布置陷阱之人,忙忙碌碌,卻又顯得井然有序。不過在幾人的眼中,卻根本看不出他們在乾什麼,畢竟,他們這些人對於布置陷阱,都是外行。常偉轉身指著幾個大坑說道:“在這裡布置陷阱最好的位置,最好的方法我都已經給他們說明白了,如果著時候都還要我去臨場指揮,那麼這群兄弟都該去自殺了。”韋曾玄看著眼前直徑有兩三米的三個大坑,不由得疑惑的問道:“五哥,這些坑洞是否太大了一點,你確定敵人會看不到?我以前也見過你布置陷阱,卻也沒有見過你用這麼大的坑!”傅登橋和曾根旭麵帶同意的神色看著常偉,雖然沒有說話,卻也知道他也有相同的疑問。方問天看著眼前的大坑,也不禁產生了疑惑,雖然他對於陷阱之類的東西可以說是完全不懂,可是也覺得這三個坑洞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常偉子新的笑了笑說道:“以前所作的陷阱隻是為了對了一些老虎豹子之類的野獸,現在卻是為了對付敵人,自然要做到威力最大的程度,使之一發動便會使敵人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至於說道大小,我讓人挖這麼大的坑,也就有辦法將他們隱藏起來,你們放心好了。不過到時候要小心彆把自己掉下去了。”看著他那自信的神色,又想起他穩重的性格,幾人一點點的疑惑也消失了,都大笑了起來。常偉神色微微一暗,看了看已經顯得有點遠的極電峰,接著說道:“可惜有琴姑娘不肯下來幫我們,否則我們一定能贏得更加的輕鬆。”說完,他看想了方問天,曾根旭和韋曾玄也一起看向了方問天。傅登橋輕輕的咳嗽了一下,對著方問天問道:“殿下,請問為什麼有琴姑娘不願意下山來幫我們?老五說得不錯,以有琴姑娘神級武士的身手,若是肯幫我們,我們將輕鬆許多。”方問天剛剛聽完常偉的話,就已經知道他們一直有這個疑問,隻不過礙於身份的問題,不好直接發問。而傅登橋身份和資格卻要遠勝於其他幾人,他現在問了出來,方問天是不得不作答了。方問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微微的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在戰場上充分合理的利用每一份力量是製勝的一個要素,但是聞櫻是不會插手我們晚天大陸事務的,所以我們不要把他的力量計算在內。”他見眾人目光疑惑的看著自己,連忙又說道:“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其實我對她的來曆也不大清楚,所知道比你們多不了多少!”方問天說到這裡,心裡忽然想到自己對有琴聞櫻的確知道得不多,除了知道她是什麼秘境中的什麼鏡海宗的人,到晚天大陸來尋找被餘氏父子偷走了的寶貝之外,其他的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可是為什麼現在又覺得好象非常的熟悉她,真是奇怪。常偉歎道:“聽殿下這麼說來,有琴姑娘好像不是晚天大陸的人,年紀輕輕的就是神級武士,以前可想都沒有想過。”韋曾玄忽然說道:“不對啊,有琴姑娘剛剛不是出手對付了二哥麼?”方問天笑了笑說道:“她隻是不插手晚天的事務,並不代表連保護自己的權利都沒有,有認威脅到她的安全,自然要反抗了。”聽了方問天的話,在場的幾人略微一想,都露出了一絲笑容。有琴聞櫻雖然不插手晚天事務,但是剛剛在極電峰上卻也利用自衛的名義暗暗的幫了他們一把,若是把握住這一點,今天或許能讓有琴聞櫻出手也說不定。曾根旭揮了一下拳頭,來回走了幾步,粗聲粗氣地說道:“其實我們計劃這麼嚴密,就算沒有有琴姑娘相助,也一定是我們獲勝的。”他個子很矮,卻顯得粗實無比,每踏一步,便伴隨著撲撲的聲響。常偉也說道:“不錯,我的陷阱的布置也已經快完工了,現在能做得就隻有等對方的到來。”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歎道:“想不到在太子殿下的布置之下,戰爭居然可以輕鬆這麼多,現在我都很期待敵人的到來了。唉!真想馬上看看我的陷阱的威力,說實話,這麼龐大繁複的陷阱,我也是第一次使用到!”隻聽方問天淡淡地說道:“放心,你不用等多久,因為敵人已經來了!”眾人連忙回過頭去,向著山下望過去,都不由得一呆。山下的小道從一座山的背後盤旋出來,靜悄悄的,哪裡有半個敵人的影子?黃大潤臉色凝重,蹲了下來,一邊看著奉世文的屍體,一邊聽了張友華的彙報。“我們接到信號之後,依照計劃逼近柳葉穀,果然將他們在極電峰頂的兩百餘人吸引了過來,又按照計劃圍而不打,將他們牽製在那裡,使他們無法回師左右極電峰上的局勢。”張友華心裡忐忑不安,以他的一個小小將軍身份,對這次計劃的具體內容是不大清楚的,隻知道按照命令行事,現在是清楚了意外,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更讓他覺得奇怪的,極電峰居然將自己而寨主的屍首交給了他,要他帶下山來,真是莫名其妙。黃大潤神色不變,輕輕的翻開奉世文的衣服,冷冷的說道:“繼續說下去!”張友華麵對著這個畫月的第一高手,隻覺得掌心冒汗,他咽了一口唾沫,接著說道:“我們就這麼僵持了十幾分鐘的時間,然後就見到曾根旭將奉世文的屍首背了下來交給了我,要我交給黃大人你。我件事情與我接到的命令不符合,又等了一會兒,還沒有等到第二次信號,隻好退下來了。”他好不容易說完,隻覺得好象打了一場打仗一般,疲累異常,隻想著離開黃大潤遠一點,但是沒有黃大潤的命令,他卻動也不敢動。一旁的陳道君忽然問到:“他們主持防禦的是誰?”張友華疑惑的說道:“這就有點奇怪了,按說今天若真是七寨聚會的日子,就應該七大寨主都在上麵,可是卻隻有李花仲一人來主持,其他的人卻不見下來,不知道他們在乾什麼?”黃大潤輕輕的撥開奉世文的外衣,立即就顯出裡麵的內衣來,語氣平淡的問道:“你們動過屍首沒有?”張友華連忙答道:“屬下件事情有點古怪,不敢自作主張,因此不敢動奉世文的屍體,而且還叫人做了一個擔架,原樣抬下來的。”說到這裡,他心裡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有因為一時的好奇去動奉世文的屍體,不然可就麻煩了。不過他又覺得奇怪,這奉世文雖然是紅樹寨的寨主,可是人都死了,還有什麼重要的。黃大潤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陳大人,你怎麼看?”張友華見不是對自己說話,不由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退幾步,站在了一邊,他以前很崇拜這個畫月的第一高手,總想著能和他直接對話,可是卻想不到和這個偶像直接對話是這麼的累,這不是體質的累,而是一種直接壓在精神上的直接的累,看來以後還是利黃大潤遠一點的好。這個地方還是在那條險要的小道之上,奉世文的屍首順著小道躺著,卻仍然占去了不少的地方,這是站在這裡的人隻有黃大潤、回報問題的張友華,以及還有那黑黑瘦瘦的陳道君。這幾人加上屍首在這裡一堵,前進的道路立即被阻斷,整個重甲步兵的隊伍也就停了下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煩躁的神情。陳道均從黃大潤的身後緩慢的移到了張友華剛剛所站立的位置,看著奉世文的屍首,臉色幾位難看,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從屍首的顏色來看,赤子是服了‘隱言’而死的,看來極電峰上的計劃完全失敗了。我現在很擔心兩位林大人,他們如果出了事,我們可不好在大王那裡交代。”黃大潤抬起頭,歎了一口氣,說道:“唉!當初我就勸過他們,叫他們彆去,真後悔沒有勸住他們,現在我們也沒有辦法了,隻好聽天由命。”說到這裡,他又低下了頭,剛剛臉上表現出來的一絲感歎的神情立即消失無蹤,語氣平淡的說道:“現在赤子服了‘隱言’,又失掉了鐵棉衣,看來計劃是真的完全失敗,真不知道極電峰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會使這麼周密計劃都會失敗!”陳道君聽到黃大潤說話的平淡的語氣,就好像完全站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來說話一般,心裡不禁一寒。聽說黃大潤有一個特性,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是平靜,看來是不錯的,但是這個時候的這種平靜,讓人不由得不覺得害怕。站在他們身後幾步遠的張友華聽了黃大潤和陳道君的幾句對話,卻覺得一團霧水,什麼赤子、隱言、鐵棉衣,莫名其妙,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張友華卻沒有問一句,隻是靜靜的聽著,多年的為官經驗告訴他,長官不主動解說的事情,千萬彆多嘴去問,那樣才有機會安享晚年。黃大潤好像知道陳道君不會接話,低著頭,猛地將奉世文的內衣拉開,在屍首的小腹處立即顯出一個明顯的紫黑色的腳印,隻有腳印的邊沿有點朦朧,顯得觸目驚心。至於邊沿處的朦朧,兩人卻都知道那是因為隔著鐵棉衣的緣故。黃大潤和陳道君兩人同時咦了一聲,雖然是同樣的聲音同樣的字,可語氣卻完全不同,陳道君的語氣中帶著驚訝和不信,而黃大潤的語氣中卻是奇怪與不解。陳道君順著他那驚訝與不信的語氣說道:“不可能!赤子穿著鐵棉衣,身上居然會有傷痕,難道他是被人擊倒之後才服了‘隱言’的?這要多強的功力啊!”黃大潤的臉色卻轉為凝重,緩緩地說道:“三年前我與傅登橋交過手,那時他的功力與我相當,如果他這幾年功力有所長進的話,要在赤子身上留下傷痕並不是一艱難事!”陳道君仔細的觀察著那腳印,神情間已冷靜下來,想了想說道:“傅登橋年紀已老,就算三年前他與大人功力相當,這三年的時間不可能比大人的功力增長還快。而從這個傷痕的顏色來看,就算大人親自出手,隻怕也不過如此!難道著傅登橋有了什麼奇遇?又或者這個在赤子身上留下傷痕的人根本不是傅登橋?”黃大潤身手在那個腳印上比了比,頭也不抬,淡淡地說道:“你說得不錯,這個腳印的確不是傅登橋的?”陳道君心裡一驚,也蹲了下來,仔細的看著那個腳印,過了一會兒,卻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不禁問道:“大人是怎麼看出來的!”黃大潤依然看著那腳印說道:“你沒有見過傅登橋,所以不知道。傅登橋個子雖然不是很粗壯,但是卻極高,比我都還要高出一個頭。一個人全身的器官肢體都是成比例的,他個子這麼高,腳掌也一定短不到哪裡去。可是你看這個腳印……”陳道君聽了黃大潤的解釋,心裡立即恍然。雖然這個腳印因為鐵棉衣的緣故而邊沿朦朧,但是腳印的大小卻依然看得清楚。這個腳印比起一般人的都要小一些,那就更不可能是傅登橋的了。想到這裡,陳道君心裡又產生了另一個疑問:既然這個腳印不是傅登橋的,那麼又是誰的呢?黃大潤好像知道了陳道君心中的疑問,接著說道:“從這個腳印來看,踢出這一腳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成年男人?”陳道君道:“難道是個女人?可是在極電峰上能夠對赤子造成傷害的就隻有李花仲了,她也沒這麼高的功力啊!”黃大潤淡淡的說道:“也有可能是一個小孩!”陳道君脫口道:“小孩?這根不可能,就算全晚天大陸也沒有這麼厲害的小孩!如果真的又這麼厲害的小孩,早就傳得天下皆知了。”黃大潤輕輕的將奉世文的衣服整理好,緩緩的站了起來,淡淡的神情之間隱隱的透露出一種興奮,說道:“不管是女人還是小孩,總之在極電峰上至少多了一個能和傅登橋相當的高手,至於到底是誰,我們就會知道了!”說罷,回頭向著身後的張友華說道:“張將軍,你帶著本部人馬以及奉世文的屍首,回去稟報大王,就說赤子已死,彌補計劃啟動!”張友華連忙應了一聲,領著他那五百人馬轉身去了。黃大潤看著漸漸遠去人影,呆了一呆,這才將手一招,打喝道:“繼續前進!”方問天轉過頭來,看著身旁眾人臉上疑惑的神色,笑了笑,說道:“你們想一想,一個人走路和五千人走路有什麼區彆?”方問天說話的時候,心裡卻暗暗奇怪,為什麼同樣是經過了幾千年的戰爭經曆,在夢中之人能總結出那麼多的戰爭規律,而現實中的人卻連那麼淺顯的道理也沒有注意到,真是奇怪。聽了方問天的話,其餘的幾人都沉思了起來,現在他們都知道,太子殿下所說的每一句話以幾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一定目的的,既然現在太子殿下這麼問話,就一定不是無的放矢。曾根旭向來沒有什麼耐性,而且也不喜歡思考,就這麼想了一會兒,立即咕噥著說道:“一個人走路與五千人走路當然不同了,一個人走路很清靜,五千人那就十分擁擠了。”他說話的聲音向來很大,這時候說話的聲音卻很小,隻在喉嚨中打轉,還好在場的幾人功力都不低,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心裡都不禁好笑,曾根旭這次這麼小聲地說話,定然是對自己的答案沒有什麼自信。方問天微笑著不可置否的說道:“不錯,還有呢?”方問天可能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年紀雖小,又沒有什麼威望,當時通過今天的傑出表現,已經將眼前的幾位名播晚天的豪傑給徹底征服了,因此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對這幾人有著莫大的影響,事的眼前的幾人幾乎忘了這個太子殿下是一個不滿十七歲的少年。大家聽見方問天並沒有反對曾根旭那聽起來有點太過簡單的答案,都精神一陣。韋曾玄立即說道:“還有,一個人走路很無聊,五千人走路定然十分的熱鬨。”曾根旭又接著說道:“還有,一個人走路乾乾淨淨,五千人走路灰塵滿天!”……就這樣,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你一句我一舉的說了起來,居然列舉了許許多多的不同之處,隻不過有的時候聽起來有點可笑而已。若是在平時,曾根旭和韋曾玄都是幾十歲的人了,絕對不會想小孩子一樣的在這裡比誰說得多,但是這時不知為什麼,兩人都放開了心靈,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傅登橋和常偉兩人沒有說話,隻不過傅登橋使麵帶微笑的看著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他那蒼勁有力的麵容罕見的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就好像父母看著自己年幼的孩子在大腦一般,從心底透出一種幸福來。而常偉著一邊聽著曾根旭與韋曾玄的爭辯,一邊低著頭沉思著,過了一會兒,就聽的常偉猛地抬起頭來,大聲說道:“我知道了!”曾根旭和韋曾玄兩人猛地聽見常偉的大叫,一起停了下來,場中的環境立即從極鬨轉為極靜,一時之間,到讓眾人覺得有點古怪,而大家的目光也就一起看想了常偉,臉上充滿著疑問。方問天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將眾人從那種古怪的氛圍中拉了出來,然後問道:“常偉,你說你知道了什麼?”常偉在登雲七寨中長期充當智囊的腳色,對於眾人都看過來的目光倒覺得沒有多大的不適應,麵向著眾人剛剛極目遠眺的那條上極電峰必經的小道,上前一步,這才說道:“剛才不隻是大哥還是老七說過,一個人走路乾乾淨淨,五千人走路灰塵滿天,是不是?”曾根旭哈哈一笑,說道:“哈,這是我說的!”韋曾玄想要說話,但是這時候卻又說不出來了。同時心裡暗暗奇怪,自己平時說話總是不太順暢,有輕微結巴之嫌,但是剛剛與大哥比賽的時候,居然說得極快,絲毫不處下風,好像說話時根本沒有經過大腦一般,這是怎麼回事?現在自己想說,卻又不順暢了。常偉沒有注意到韋曾玄那一點點的神色差異,仍然麵向前方的說道:“就從大哥剛剛所說的那句話,我就知道了太子殿下為什麼知道敵人已經來了。”常偉側過頭來,見傅登橋、曾根旭和韋曾玄都凝神的聽著他說話,看樣子是十分想知道答案的,而方問天卻麵帶微笑的看著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鼓勵。方問天的這種神色,頓時使得常偉信心大增,指著那細細的山道說道:“從我們這一邊看過去,由於有崖壁的阻擋,隻能看到這條小道的短短的一段,不能看到崖壁的背後,但是,五千人走路塵土飛揚……”聽到常偉說到這裡,傅登橋、曾根旭以及韋曾玄的神色一動,齊聲說道:“看飛揚的塵土?”常偉看了一眼方問天,見方問天沒有說什麼,便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們看那邊。”說著,伸手向著前方一指。眾人順著常偉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在崖壁的背後,果然又一股塵土飛揚在半空之中,在空著緩緩的變化著。眾人目力不若,那飛揚的塵土也不少,雖然現在還在那崖壁之後,但是卻也看得清清楚楚。傅登橋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家夥,打了一輩子的仗,居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看來這一百年都白活了。”曾根旭也高興的大笑道:“這個好!這個好!以後將少用許多人做斥侯了。”這時,方問天突然拍起手來,微笑著說道:“不錯,各位所說的都正確了。那麼,你們還能否從這些飛揚起來的塵土之上再看出點什麼來?”眾人聽得方問天如此說,便又將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塵土之上,都沒有說話。他們心裡都形成了一種觀念,方問天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的。過了一會兒,曾根旭忽然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有點無聊的說道:“塵土就是塵土,還有什麼看的。”常偉這時卻神色一動,歎道:“果然是精銳部隊!”傅登橋和韋曾玄兩人也一起說道:“厲害!”曾根旭聽的三人如此說,立即就知道三人從塵土中看出了名堂,他不好去問傅登橋,立即拉著常偉說道:“老五,你看出了什麼,快點告訴了,我看了半天也覺得沒有什麼啊!”常偉微微一笑,指著前方說道:“大哥,你想一下,一般來說,塵土飛揚起來應該是散亂不堪,毫無規律的,可是你看那崖壁後升起來的灰塵。”曾根旭聽了這話,立即仔細的觀察過去,隻見那飛揚起來的塵土果然有點不一樣,一股一股的升起來,顯得非常的有次序,就好像這些灰塵本身就有智慧一般,排的整整齊齊。曾根旭帶著疑惑的聲音小聲地說道:“果然有點古怪!為什麼會這樣?”常偉道:“能產生這樣有規律的飛揚塵土,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走路的人的步伐極為整齊,沒有絲毫的雜亂。大哥,你想想,五千人在那樣的小道上行走,在步伐上居然仍然保持著整齊劃一,這可不是一般的部隊能辦到的。”曾根旭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漸漸的凝重起來。他雖然在隻會方麵沒有常偉靈活,但是也是多年征戰沙場的人物,自然知道一個部隊紀律的重要性,幾乎可以這樣說,一個部隊紀律的強弱幾乎就等同於戰鬥力的強弱。而傅登橋和韋曾玄兩人也露出了沉思的神色。方問天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常偉和曾根旭的問道,沒有說話,心裡卻毫升的佩服常偉,這人表麵看起來樸實無華,加上背上的一支獵叉,就像一個非常普通的獵戶,卻想不到又如此厲害的整體能力。說實話,他的武功,方問天還不放在眼裡,但是他的智慧和觀察力,卻是一個將軍所必備的條件。這時,就聽的韋曾玄忽然說道:“咦!為什麼那些塵土開始消散了?難道他們走累了,停下來休息?”聽了韋曾玄這麼一說,眾人才又將注意力轉移過去,果然見到那飛揚起來的塵土正漸漸升起,越來越弱,並且漸漸的消散,而在這些消散的塵土的下方,卻沒有塵土繼續升起,若是這樣,比怕不消片刻,這些塵土將消失無蹤。方問天笑道:“曾玄,你說得不錯,他們是停下來了,不過我想不是因為累了的關係!”韋曾玄對於方問天直接叫自己的名字好像並沒有什麼不適應,似乎覺得理所應當,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大聲說道:“我知道了。他們使遇到了中午從柳葉穀退下取得那支隊伍,哈,不知道他們看到二哥的屍體會有什麼想法!”方問天緩緩的回過身來,淡淡的而有略帶著威嚴的說道:“不管他們有什麼想法,現在我們該做好準備迎接貴賓,因為他們又動身了。”曾根旭、常偉以及韋曾玄齊聲應道:“是!”轉身而去。傅登橋卻是哈哈一笑,也轉身去了,那笑聲聽起來頗為奇怪,不隻是不是想起了他的七弟——韋曾玄之父。遠處,滾滾的塵土有飛揚起來。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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