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終於還是裝不下去了(1 / 1)

這話從蕭寒舟的口中說出來,阮迎溪的眼眸中忽而湧現出了無比淒楚。她連心都快要掏給他了。回過頭來卻隻是換來了蕭寒舟的一句冰冷。“正如三哥所言,我就是這樣一個冰冷的人,可我自己的身體,是我唯一所擁有的東西,我想怎樣與你無關。”阮迎溪的態度難得如此堅決,令蕭寒舟錯愕。一個荒謬的念頭在蕭寒舟心中肆意蔓延,他竟然有那麼一瞬間,在期待著與眼前這個女人有丁點的未來。他攤攤手,當做這一切全無所謂,輕蔑冷笑了下:“你的這點夙願,我當然要讓你完成實現。你以後的藥錢,我包了。”說完,蕭寒舟決絕離開。阮迎溪看著滿地的藥渣,一時間心緒難寧。另一邊。蕭銘羽正與父親商量祠堂的事,剛走出來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江月寧。他沒想到江月寧是在等他,直到江月寧大方的走上前與他打了聲招呼。“二哥。”蕭銘羽停住了腳步,眼底略帶疑色:“江小姐?”“有些話想要跟二哥說說,能否借一步?”蕭銘羽本不想與蕭寒舟的未婚妻有任何牽扯,兩人也沒走多遠,便問她:“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說。”江月寧淺笑了下:“今早的事情,我心裡清楚。身為蕭寒舟未來的妻子,我倒覺得寒舟此舉不太妥當。可我勸不住他,又不想我嫁進這個家後,眼睜睜看著寒舟與二哥就此兄弟反目。”“父親自有決斷,這件事並不是我們當兒女的可以左右的,無妨。”江月寧:“道理我懂。但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勸勸寒舟收手。”“誰?”“迎溪。”江月寧如此篤定的態度,反倒讓蕭銘羽一時間對這件事的始末開始模糊不清。“為什麼是她?”“今天早祠堂一事,明顯是七姨太和迎溪之間的恩怨。但七姨太又怎敢燒了祠堂的所有呢?”“你的意思是,迎溪在將計就計?”“這也不太好說。可寒舟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了要扶正自己的母親。所以我猜想迎溪會不會是為了寒舟才任由七姨太去胡作非為的呢?”“而且聽說寒舟和迎溪是自小的情分,若真是這樣,迎溪能勸動寒舟也說不定啊。”江月寧還在說著,但是蕭銘羽的心神卻已經被整件事所牽動著。他神色悵然,明顯已經將江月寧的話聽了進去。此時的江月寧目的達到,心滿意足的離開。江月寧走後,蕭銘羽一路上都在琢磨此事。難道,真的是阮迎溪和蕭寒舟兩個人合謀了此事,要把自己的母親從大夫人的位置上移下來嗎?蕭銘羽思來想去,卻又覺得阮迎溪她不是這樣複雜的人。她又怎會為了蕭寒舟而如此傷害自己呢? 可千思萬想,都不如阮迎溪本人親口告訴他。中午,蕭銘羽去找了阮迎溪。剛剛靜下心來的阮迎溪,正在翻看賬本,全然不知蕭銘羽的到來。“迎溪。”阮迎溪轉頭,尋著聲音望去:“二哥?”蕭銘羽清俊的臉上略有些許愁容,朝著她走了過去,不禁問她道:“怎麼搬到這麼個狹小的院子來了?還離著老三這麼近?”阮迎溪並沒有聽出蕭銘羽的話裡有話,笑笑道:“這裡比較清淨。”“嗯。”蕭銘羽的心事快要寫在了臉上,幾番欲言又止,惹得阮迎溪遲疑。“二哥,你是不是找我有什麼事啊?”蕭銘羽深吸了一口氣,注視著阮迎溪。“二哥……平時對你怎麼樣?”阮迎溪的笑容在此刻戛然而止,不詳的預感湧上了心頭:“二哥,你怎麼突然這麼說?”“二哥……就是想要問問你。”蕭銘羽無比溫柔的語氣裡卻透著艱難:“早上的事,是你跟老三一起設計的嗎?”蕭銘羽的問話,一度讓阮迎溪藏匿在心裡的愧疚再一次翻湧。她語塞:“二哥……我……”在蕭銘羽的眼中,她窘迫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卻已經說明了一切。蕭銘羽悵然:“迎溪啊,二哥自小與你一同長大,我母親在世的時候對你也極為照顧,你如今到底是有什麼苦衷要幫著老三做這件事呢?”他不願相信,阮迎溪會害他。阮迎溪漲紅著臉,深深的感覺到了無地自容。蕭銘羽看似柔和的態度卻更加使得她滿心愧疚。一定是蕭寒舟故意的。她甚至想不明白,蕭寒舟為什麼要特意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去挑撥她和蕭銘羽之間的關係……對此,阮迎溪不得已對蕭銘羽認真的解釋,:“二哥,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和蕭寒舟故意害你。”“那為什麼……”“七姨太對我設局在先,我隻是反擊而已。可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鬨成這樣,甚至不知道三哥最後在眾人麵前會提出那樣的要求。”蕭銘羽微蹙著眉看著阮迎溪,:“有人要害你,你該跟二哥說的啊。”“二哥,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但是我真的沒有刻意的挑起這件事。”蕭銘羽的眼裡,幾分相信,幾分猜忌。眼看著,阮迎溪急得快哭了的……事情已經出了,怪誰都已經是無用。蕭銘羽最終還是強行選擇相信了她:“好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沒怪你。下次再有誰欺負你,包括老三在內,你跟我說。”“好。”阮迎溪內心的愧疚,無法疏解。蕭銘羽剛要離開,阮迎溪由衷的對他說了一句:“二哥,對不起。”他笑笑:“沒事。”蕭銘羽走後,阮迎溪一人獨坐在院子裡,因為這件事而憂愁。屢屢想起整件事情的經過,那份任人擺布的無力和崩潰感貫穿全身。她迄今都不知道蕭寒舟一定要父親扶正二姨太的原因是什麼。她就這麼被他們兄弟二人夾在了中間,苟延殘喘。可她最初,隻是看穿了七姨娘的奸計,想要自保而已。是蕭寒舟無情的將她推了出來。所有的一切,都是蕭寒舟給她的。那一刻,阮迎溪的心裡充斥著對蕭寒舟無限的怨恨。傍晚時分。阮迎溪主動去找了蕭寒舟。隻因為有些話想問清楚。她推門而入,撲麵而來的酒氣。蕭寒舟手裡正捏著酒杯,渾身慵懶放鬆的靠坐在沙發上喝酒。見阮迎溪冷著臉走了進來,蕭寒舟戲謔的諷了一句:“呦,稀客啊。”阮迎溪不予理會的站在他的麵前。她瞧著他應該是醉著的,癱仰在沙發上,領口微微敞著,沒有半點軍人的肅重。那雙平時訴儘了清冷寡情的俊眸因為醉意,看向阮迎溪的眼神竟然帶著些酒醉迷離之下的曖昧。阮迎溪太了解蕭寒舟的酒量。他酒量不錯,但架不住遇上煩心的事就往死裡喝。喝到最後,便開始將她認成真正的阮迎溪,去纏著她。不過當下他的狀態,似乎要比他們倆出事那晚好多了。蕭寒舟沒有平日裡對她的那般疾言厲色,輕聲問她:“來乾什麼?”阮迎溪麵無表情的看著蕭寒舟,言簡意賅:“你為什麼要把一切告訴蕭銘羽?為什麼要讓蕭銘羽以為,是你我合謀?”蕭寒舟蹙了蹙眉,眼底忽而有些許茫然略過,卻又轉瞬即逝,最終不屑一顧的冷哼了一聲:“沒有為什麼。”他的態度,讓隱忍至今的阮迎溪終是忍無可忍,逼問蕭寒舟:“是不是但凡有一個人,或者是一件事,讓我有了可以喘息的機會和希望,你都要無情的抹殺掉?”“是。”一杯辛辣的酒再次入喉,蕭寒舟的回答簡煉又霸道。可就是他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才最是戳痛她的心。“七年了,我被你利用,對你言聽計從,我何時有過一句怨言。在你的心裡,可有過屬於我的善終?”阮迎溪搖搖欲墜的心,連同著聲音都在此刻暗暗顫著。蕭寒舟的冷酷無情,卻遠遠超乎了阮迎溪的預想。他輕抿著唇,絲毫的不為所動。一雙英俊的寒眸卻在暗暗透著憂悵,如同被蒙上了一層薄霧,事不過心的模樣對她說:“七年了,為了一個蕭銘羽,你終於還是裝不下去了。”一句話,足以讓阮迎溪從前的付出全部為之幻滅。她站在蕭寒舟的麵前,漸漸紅了眼眶。淚水含在眼睛裡不停打轉,仿佛多年的壓抑與苦楚,再難忍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