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洪興彙報，鄒純玉所說基本與劉滿生所述一致。 賽獻成說：“曾主任，你和衛主任把鄒純玉帶過來，我們給他們公斷。” 曾洪興答應：“要得。”隨後進屋，喊鄒純玉和衛東彪來到蹇獻成的辦公室。曾洪興端過一個凳子遞給鄒純玉：“鄒姐，坐到聽賽書記給你們斷道理。” 鄒純玉接過凳子坐下。 曾洪興、衛東彪各自找地方坐下。 賽獻成滿臉嚴肅地說：“你們兩個身為人民公社社員，照理說不應該做出這號丟人現眼的醜事。可是，你們不僅做出來了，還好意思扯到公社來找領導評理公斷！真正恬不知恥、豈有此理！你們今天做的這件事，說小點叫不知羞恥，說大一點兒，就要上綱上線，那就叫醜了寡人醜了國！你們這樣做，有辱我們全公社人民的人格！鄒純玉，你家無論怎樣缺糧食，也不應該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人家不乾了，還要硬鼓翹皮、死纏爛打找人家要糧食！劉滿生，你既然舍不得糧食，不想和人家作這種交易，起初就不應該跟著她下涵洞，去了也不應該看她胯裡，還好意思和自己的女人作比較！總之，今天你們兩人做的事情，一個半斤，一個八兩，各有一半錯誤，因此，各打五十大板！劉滿生必須當麵向鄒純玉賠禮道歉，再把糧食扛回去；鄒純玉不得再要糧食。從現在起，不得再糾纏扯皮！哪個還要扯皮，就由哪個負全部責任！” 鄒純玉敢怒不敢言，沒有表示仍有意見。 劉滿生馬上笑嘻嘻地站起來，態度誠懇地對鄒純玉說：“要得，要得，我保證不得再找鄒妹扯皮。鄒妹，實在對不起，現在當著公社領導的麵，向你賠禮道歉，我既然舍不得糧食，無心和你成交，就不該看你那兒，多有得罪，請你原諒！” 鄒純玉什麼都不說，站起來氣衝鬥牛衝出公社大門。 劉滿生提起自己的包穀口袋，慢步走了。 處理完畢，衛東彪出來叫上小狗子他們，依然是來時的四男三女加上郝要武，八個知青一道往回走。 “衛主任，那兩個人扯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路上，小狗子好奇地問。 衛東彪繪聲繪色地講述詢問和賽獻成公斷經過。 一群知青聽了，嘻嘻哈哈大笑不止。 來到街上，他們急於回生產隊，而是滿懷閒情逸致地東逛西望，慢條斯理消磨時間。 走到十字街口，遊菜花突然指著前麵，用怪異的口氣大驚小怪呼喊：“你們快點看稀奇，那匹馬好奇怪，怎麼長了五隻腳？中間那隻腳還不停地甩來甩去、時長時短。簡直就是一個怪物！” 眾人循著遊菜花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路邊上一公一母兩匹馬拴在一塊兒，公馬望著母馬不肯安靜，前腿不停的在地上刨蹄，忍不住把生.殖.器伸了出來，雖然沒有發情，不是那麼威武雄壯，有些疲吊吊、軟塌塌的，但直徑 ，但直徑卻約兩寸、有小茶盅口那樣粗細，一尺多長，黑黝黝、亮光光，比馬腳細不了多少，那東西不肯消停，不斷地伸出縮進，晃來蕩去，挑逗那匹母馬。 母馬沒發情，站在那兒無動於衷、沒有什麼反應。 小狗子帶頭起哄，用右手食指從自己右臉頰往下摸到下巴，嘴裡說道：“羞羞羞，長糾糾。遊菜花呀遊菜花，你還好意思如此大呼小叫，那個東西都認不到啊？那馬怎麼就長了五隻腳？看清楚，那是馬腳嗎？明白告訴你，非也非也，那是公馬的……” 馬連子接過話頭故意問：“那是公馬的什麼？” 小狗子做了一副鬼臉，使用椒鹽普通話抑揚頓挫、得意忘形地說：“那是公馬那個傳宗接代的東西！遊菜花早上不是問過，男娃兒傳宗接代的那個東西，是肌肉還是脆骨兒，現在好好看清楚，到底是肌肉還是脆骨兒？免得以後再滿口金牙巴——開黃腔。” 遊菜花頓時鬨了一個大紅臉，海蓮花、紫石英也紅暈上臉，三人感覺分外不好意思，立即低下頭、手牽手，頭也不回往前一溜煙跑了。 衛東彪、小狗子、馬藺子兄弟望著三人狼狽逃跑的背影，開心大笑不止。 郝要武不知他們笑什麼，便好奇地問道：“小狗子，中午吃飯時，你說了那句話，她們不好意思，躲到一邊去了，連肉都不來吃，這會兒你再說這話，她們又跑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狗子將早上聽見的對話比劃著重述一遍。 衛東彪他們再次大笑不止，笑後繼續前行。 後麵來了一夥在黃草公社下鄉插隊落戶的重慶知青，十來個知青在一起，也在街上閒逛。 他們有的相識，有的麵生，相互打過招呼各自走開。 重慶知青前行幾步，路過一間簡易理發店。 一個綽號叫煤炭的重慶知青，長著一臉橫肉，兩道濃眉，眼神凶狠無比，黑胡子拉茬，遮住了下半部臉麵，鷹一樣的眼睛東盯西望，走到理發店門口，不經意地往店內望去，看見理發師正在給一個現役軍人理發，軍帽掛在柱子的釘子上麵，便走過去取下軍帽，拿在手中欣賞，口中自言自語：“這年月，大家都尊重解放軍，可惜我不能去當兵，無法受到人們尊重，弄頂軍帽戴，正好趕一下時髦。” 軍人被理發師按住頭理發，聽見煤炭說話，眼角的餘光看見有人拿了自己的軍帽，雖然無法扭過來看清是誰，但知道不是熟人開玩笑，用純正方言說：“喂，同誌，請不要隨便動我的帽子。” 煤炭拿著軍帽正往外走，聽見軍人招呼，轉身望了一眼，做出頗有紳士風度，顯示很有禮貌的樣子說：“當兵的，我們重慶崽兒向來很講理。月亮壩裡耍彎刀——明侃（砍），軍帽我拿走了！” 軍人語氣嚴肅地說：“同誌，請不要開玩笑，軍帽是部隊發的，怎能隨便讓人拿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