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英沒正麵回答，而是繼續大誇海口談論：“哼！未必離了張屠夫，還要吃連毛豬不成？” 陶家英拉著梁玉英的手，追問後急切拜托：“表姐認識哪個婦科醫生，快幫我去請她來打催產針。” “自古以來，天下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梁玉英仍不馬上揭開謎底，還在炫耀她的歪理。 鄭發銀在旁邊看到老婆急得不行，連忙請求：“表姐，你看，家英急得不行，有話請直說。” 梁玉英這才得意洋洋地獻計：“表妹要想提前生下來還不容易，樅樹有一個老婆婆，能夠把快要生的娃兒摳下來。接她來我這兒，輕輕鬆鬆摳下來，神不知、鬼不覺，比找表妹夫那個同學還要穩當、可靠。” 鄭發銀、陶家英頓時舒展眉頭。 “辛苦表姐跑一趟，你做了好事，我慢慢來答謝。”陶家英十分感激梁玉英，作出莊重的承諾。 梁玉英熱情答應：“行，給表妹辦事，一定儘力。”當天下午就去樅樹鄉接來了慣摳娃娃的老婆婆，到家就摳，第二天下午生下娃兒。 陶家英與梁玉英商量，請梁玉英先幫忙喂幾天奶粉，再坐車把娃兒送到新華鄉政府，給政府出難題，迫使鄉政府找人喂養，他們王跛子拜年——借勢一歪，就把自己生下來的娃兒“撿”回去喂養。 “周書記怎麼知道得這樣清楚？”賀大成待周世欽講完，馬上提出疑問。 周世欽笑著說：“這叫天不藏私，我是無意之中弄清楚的。那天，看見梁玉英把娃兒丟在鄉政府，藍書記叫鄭發銀抱去喂養，回去對鄰居老王說：今天有人撿了一個娃兒，送到鄉政府，鄉政府不好辦，正好廣播員的女人引了產，就叫她們抱去撫養。如果不是鄭發銀抱去了，你的大兒結婚這麼多年，媳婦沒有生，我還準備給你抱來呢。哪知，老王笑了笑說：你想抱還抱不來，哪是彆人生了他們撿來喂，實際就是陶家英生的，專門做假象。我不解地問：你怎麼知道？老王說：梁玉英和我是血表親，她把娃兒送上來時，我們坐的同一個車，我問她怎麼老都老了，還生得出娃兒？她原原本本告訴我。所以我知道事情的根源。” 周世欽走後，傅世安立即下樓，走進文書辦公室神情嚴肅安排：“張文濤，你去把鄭發銀叫來。” “好的，我馬上就去。”張文濤答應著走出鄉政府。 稍許，鄭發銀跟在張文濤後麵來到鄉政府。 張文濤指著樓上說：“傅書記在樓上會議室等你。” 鄭發銀上樓走進會議室，看見賀大成、向國坦和一個不認識的人正襟危坐，畢竟有些心虛，謹小慎微坐下，小心翼翼問：“傅書記，通知我來有什麼事？” “什麼事？茅廁！自己做的好事，還要問我！主動說清楚問題， 問題，爭取從輕處理。再哄我們，定要嚴懲不貸！”傅世安看都不看他一眼，板著麵孔威嚴地發話。 “傅書記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鄭發銀揣著明白裝糊塗，假裝不明白問話的意思。 賀大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生氣地大聲訓斥：“虧你還是鄉政府的廣播員，裝個啥子不明白！自己生的娃兒自己撿到喂，還要藍書記保證不要你交罰款！你把領導當成豬腦殼嗎？我們調查得一清二楚，是自己交待，還是要我們給你說細節，搞不搞鑒定？” “這個、這個……”鄭發銀頓時臉上失去血色，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傅世安連珠炮似地質問：“什麼這個、那個？還不說實話！硬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難道非要對你從重處罰不可？那樣才甘心？” 鄭發銀隻好如實交待，說到最後，竟痛哭流涕，一個勁請求，希望政府能夠給予寬大處理。 調查清楚鄭發銀夫妻超生之後，眾人鬆口氣欲休息。 哪知張文濤在樓下大聲叫喊：“向主任，天池鄉計劃生育專職乾部平仲武電話找你。” “來了”，向國坦大聲答應，走下樓去辦公室接過聽筒：“喂，我是向國坦，找我什麼事？” 平仲武急促地反映：“去年秋天，天池村的莊德香計劃外懷孕五、六個月，發現後動員她落實補救措施她故意拖挨時間，不久就生育了，今天聽見一個群眾反映：娃娃是被人采取方法摳下來的。” 向國坦擱下電話回到會議室，將這個消息告訴賀大成等人。 簡德平陷入沉思之中：“剛才調查鄭發銀超生時，周書記就說陶家英懷的娃兒是被人摳下來的。我在峽郡區工作期間，小河、黎明兩個公社經常告急：天池區樅樹公社有人悄悄偷取節育環、非法墮胎。曾數次前往調查，乾部都說有這麼一回事，就是不知道何人所為，結果一無所獲。縣區鄉村各級乾部為了我國的基本國策，不辭辛苦勞累，不怕得罪人，動員廣大育齡婦女落實節育和補救措施，有這樣一個壞人在背後象拔河一樣，前麵剛剛動員成功，她在後麵賡即搗鬼，真叫防不勝防啊！”想到這裡，腦海裡閃現出黎明公社副書記伍南海曾經告訴的話：“我們千辛萬苦動員一個思想不通的婦女去安了環，幾個月後卻發現這個女人又懷孕了，乾部知道後，再去動員時，她便躲起來，挨到7個月，就說早產了，據知道內情的人告訴：她找人將安進去的節育環偷偷取出來，懷孕後被發現就躲，實在躲不過去，又去找那個人給她摳下來。這個人就在黎明公社附近，可能在天池區樅樹公社。黎明公社多次查訪，但沒有人肯告訴實際情況。”想到這裡，義憤填膺說：“向主任，這個情況先前周書記也說過，我在峽郡區工作時就知道，確實有這麼一個人，一直在破壞計劃生育工作。但苦於無法找到線索，所以至今不知道是誰在暗中搗鬼。既已有新線索，我們一起來查證落實，一定要斬斷這支破壞計劃生育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