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區長、傅書記,沒有其他事情?我回去了。”周世欽跟著起身告辭。 簡德平作了一個坐下的手勢說:“周書記,不要忙,你先向我們反映的那件事,後來欲言又止,是不是先前有所顧慮?賀區長先已表態,授權我調查。現在沒有其他人,隻有區、鄉領導和向主任在這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給我們講一下,便於弄清情況後及時處理。” “先前問我的時候,就給你透了一個影子,梁玉英抱來的那個娃兒,實際是陶家英生的。”周世欽似不放心,想了一下才說。 傅世安搖晃著腦袋提出質疑:“你說的情況不對呀,陶家英計劃外懷孕才五、六個月,我們發現後就動員她去引產,不會產下活嬰啊。” “那是他們糊弄鄉政府領導。”周世欽笑著說。 賀大成表情嚴肅地催促:“周書記,這兒沒有其他人,就不要賣關子,是怎麼一回事,把原由講清楚,我們查證屬實後,一定嚴肅處理。” 周世欽掏出葉子煙,準備裹一支抽。 傅世安甩給周世欽一支翡翠香煙:“來,莫耽擱時間,抽起香煙說。” 周世欽點燃香煙吸著,不緊不慢說出真相:陶家英懷娃娃從來都不大出懷。一般婦女五、六個月就出懷了,而她到看得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懷有七、八個月身孕。 春季計劃生育大突擊開始後,鄉政府的乾部發覺她已經計劃外懷孕,實際就快九個月了。 傅世安把鄭發銀喊到寢室談話,講述厲害關係,以行政領導口吻下發最後通牒:“鄭發銀,陶家英非引產不可,否則就要辭退你這個廣播員,罰款同樣少不了!” “不是我不願意,是老婆不肯,非生一個娃兒不可,傅書記說得這麼硬,我要回家和老婆商量之後再回答。”鄭發銀沒有辦法,硬著頭皮答複。 “行,馬上回去商量,晚上給我答複。”傅世安毫不含糊地明確表態。 鄭發銀彆無他法,隻得答應:“好嘛,我聽傅書記的。” 晚上,鄭發銀來到傅世安寢室說:“傅書記,我回去和老婆商量了,她本來不願意,但聽說不去,我的職業要搞脫,隻有答應。但是,她提了一個要求,不在區計劃生育服務站引產,要進城到縣醫院引產,那樣保險些。” 傅世安以為她隻有五、六個月身孕,根本沒有想到其中有詐,沒作過多考慮就答應:“不管她去哪兒,隻要落實補救措施就行。” 鄭發銀和陶家英在家裡作好準備,乘車進城,沒去縣醫院,而是在魚堵溪提前下車前往表姐家。 “哎呀,表妹,好久不到表姐家來,這回是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表姐梁玉英歡天喜地迎接。 陶家英一把捉住梁玉英的手說:“表姐,表妹這回有難,是計劃生育的狂風把我吹到你這兒來了。”接著說明原因,最後說出 後說出:“要請表姐幫忙,打算在表姐家把娃兒生下來了再回去。” “表妹還要好久才該正生?”梁玉英詢問。 陶家英向梁玉英說實話:“表姐,我的預產期快到了,還要十天半月才該發作正生。一時不生,鄭發銀有一個同學是婦幼保健站的婦科醫生,請她幫忙打一針催生針,就可以提前生下來。” “行,就按表妹說的辦,你躲在我這兒,表姐負責經佑服侍,生了娃兒再回去。”梁玉英滿口答應。 鄭發銀把陶家英安排在表姐家,專程到縣婦幼保健站,找到同學栗濤濤說出要求:“老同學,我從來沒有找過你的麻煩,這回一定要請你幫一個實實在在的大忙。” “我一個婦科醫生,幫得到你什麼忙?”栗濤濤不明白給他幫啥子忙,沒敢貿然答應。 鄭發銀針對她所說的意思說出來:“正因你是婦科醫生,才求到你名下找到幫忙。” “哦,專門找我,啥事嘛?隻要做得到,給老同學幫幫忙,沒問題。但醜話說在前頭,違反政策的事,我是不敢幫忙的喲。”栗濤濤講原則的爽快答應,又擔心是求她做違背政策的事,事先打了一劑預防針。 鄭發銀到了此時,茅草坡裡都是大路,不管栗濤濤怎麼說,先按自己的思路直言不諱告訴:“我老婆計劃外懷孕,鄉黨委書記親自動員引產,不然,就要辭退廣播員。老婆已經下縣來了,住在親戚家,請你幫忙打一支催生針,躲到生下來,空手回去,對鄉政府說,已經引產,請你幫忙寫一張引產證明交差。那樣就天衣無縫了。” 真要栗濤濤幫忙做違反政策的事,遭到她果斷拒絕:“那怎麼能行,你老婆沒有發作,打了催生針,刺激子.宮底部收縮,宮口不開,宮底受壓,形成宮底破裂,弄不好會大出血,救得不及時,還要死人。開一張引產證明也不行,我們這兒所有檢查、住院和做手術都有原始記錄,她不來引產,就開證明,查出來後作不到數,我也要跟著倒黴受處分。這個忙幫不得!” 鄭發銀遭到拒絕,心裡萬分不痛快,無精打采蔫頭耷腦回到梁玉英家,將栗濤濤不肯幫忙的事向老婆和表姐學舌。 陶家英頓時愁上眉梢,悶在那兒無話可說,不停地唉聲歎氣、長籲短歎,眼淚婆娑,稍許大顆大顆掉下地。 梁玉英看到陶家英悲傷的樣子,心裡對栗濤濤生出不滿情緒,癟了癟嘴以不屑的口氣發牢騷:“哼,虧得還是表妹夫的同學,請到名下幫個忙都不肯,不就是打個催產針嗎,不打就不打,又有好大一個了不起!” “唉……表姐啊,我在這兒愁死了,就莫說這樣的風涼話囉。”陶家英愁苦得不行,皺著眉頭幽幽歎息地說。 梁玉英一張臉笑得稀爛,自以為是地輕鬆告訴:“表姐哪是說的風涼話呢,是在給表妹想辦法。” “哦,表姐想到辦法了?”陶家英一把緊緊拉住梁玉英的手,象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急不可待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