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願意，我也沒有太大奢望，隻要瞎子打瞌睡——勉強象樣就行。”龍海波看到了希望，冷卻的內心恢複了活力，迫不及待表態。 簡德平心裡一熱：“多麼善良樸實的農民啊！”表情並沒流露在臉上，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這樣，我們先做飯吃，待下午上班向領導反映之後，再去你家查看具體情況。”說罷站起身，準備去做飯。 “算了，你愛人還沒回來，沒人做飯，不在你家吃飯，我們出去吃。”李鬆林連忙伸手製止。 正在這時，簡德平的妻子趙光蓉手上提著蔬菜推門進來，看見屋裡有客，認出是熟人，便客氣應酬：“不知家裡來客，我去菜市場買菜耽誤了時間，你們稍坐，我馬上做飯。” “我們就不客氣了，不過，做飯太耽誤時間，一會兒還有事要麻煩簡主任，乾脆一人煮一碗麵條，既快又省事。”李鬆林不再客套，反客為主鯁直地安排。 趙光蓉爽快答應：“行，就照你說的辦。” 下午，簡德平去局裡上班。 李鬆林和龍海波跟隨其後。 簡德平安排二人在辦公室休息，自己去肖興顏辦公室，坐在他對麵彙報：“肖局長，中午，龍海波在李鬆林的陪同下，找到我家裡投訴，他在國營水泥廠購買的水泥存在安定性不合格的問題，澆鑄梯板、大梁、樓麵，多處出現裂紋和斷裂。希望我局為他主持公道。” “是怎麼一個具體情況？”肖興顏右手食中二指夾著香煙，放入嘴裡慢慢抽著，眯縫眼睛望著簡德平問道。 簡德平將龍海波講述的情況詳細彙報一遍。 “沒有水泥，我們受理之後，有無把握調解下來？”肖興顏既想受理又有些投鼠忌器，心存疑慮探討。 簡德平平靜地回答：“龍海波所說情況是否真實，現在還不清楚，能否調解，需要去現場查看清楚作出判斷，再與廠家聯係，看其態度才能定下來。” “那好，你帶文方平先去實地檢查，再根據症狀判斷，若能夠調解，就大刀闊斧放手大乾！但不要忘記局裡經濟困難的現狀，爭取組織一筆調解費，解決局裡燃眉之急。”肖興顏出自為民辦事和組織收入兩方麵考慮，決定讓其大膽工作。 簡德平回到辦公室，當即安排坐在那兒看報的文方平：“方平，馬上隨我出車。” “去哪兒？”文方平隨口反問。 簡德平指著李鬆林和龍海波說：“同他們一道去查看現澆水泥房屋出現的質量問題。” “好，我去開車。”文方平答應後起身去車庫。 簡德平帶著李鬆林和龍海波出了辦公室，走下公路等候，稍許，文方平開車來到，眾人一起上車。 文方平驅車駛向白馬鄉，過白楊河大橋經農場來到豐益村，在龍海波新建的住房門前停下。 龍 龍海波下車，帶簡德平等人進屋查看，走到屋中間，指著現場裝模澆鑄的大梁帶著哭腔含血噴天地說：“50公分厚、40公分寬的大梁斷裂成四截，如何承受得住樓板重量？哪敢住人哪？” 簡德平站在地上沿著他手所指觀看，大梁的確有三條肉眼能夠看見的裂縫，走到另一麵觀察，同等部位也有裂縫，證明大梁已經斷裂。 文方平跟著查看，沒有發表議論。 看罷大梁，龍海波又帶他們走到梯台口，指著表麵裂紋、整塊斷裂的梯板說：“梯板麵上裂紋不說，上下硬斷，根本不能承重載人，走上走下都提心吊膽。” 簡德平根據指點，仔細觀察裂紋和斷裂狀況，不露聲色，做到心中有數，不輕易表態。走到樓上邊聽龍海波介紹邊認真查看樓麵，果然表麵全部儘現不規則類似老黃瓜皮龜裂形狀和菊花狀裂紋，一切症狀呈現在眼前。 “簡主任看嘛，腳下稍微用力就搓得起塵土來。”龍海波嘴裡說話，草鞋底子加力搓拭，果真把表麵水泥搓起一層塵土樣的水泥灰。 簡德平看清所有症狀後心潮澎湃、義憤填膺，腦海裡激蕩起來：“農民含辛茹苦掙點錢建房，購買到廢品水泥，新房還沒完工就成了危房，真叫人痛心！我要儘一切努力為龍海波討回公道！否則，有辱黨和人民賦予執法監督部門的形象！”心裡這樣想，但並沒有馬上發表意見，低頭沉思走下樓來。 文方平跟在簡德平身後查看現場，跟著下樓，對質量狀況自始至終沒有談論。 龍海波心情焦急，露出求救的眼神望著簡德平，看他那個樣子，真希望馬上表態，證實新房出現的一切質量問題，確實屬於水泥不合格造成的。卻見簡德平沒有表態跡象，露出既失望又有些煩躁不安之態。 “簡主任，現場已經看了，你覺得該怎麼辦？”李鬆林一直跟隨在簡德平身後，此時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看見簡德平沒有表示意見的樣子，連忙幫著龍海波催問。 簡德平略微思索一陣作答：“還是老生常談的問題，沒有水泥檢驗，不能認定廠家責任，無法硬性責成賠償；唯有做工作，希望水泥廠的領導良心發現，適當給予補償。期望值切忌過高，要得到多少算多少，否則，竹籃打水——一場空。你覺得補償多少合適？”最後摸龍海波的底，做到心中有數便於調解。 “唉，硬是吃了大虧！為建這層樓，我油罐、鹽罐涮乾淨了，一共接近花了三萬元……”龍海波眼裡閃著痛苦的淚花，唉聲歎氣述說。 簡德平看出他期望過高，連基礎和牆體工程費用都算進去了，不等說完就對他叫停：“你實事求是隻說梯板、大梁和樓麵花費多少？不是廠家賠償是補償，所以不能指望完全補給你！” 李鬆林也看出問題，聽出簡德平語氣不悅，頓時兩眼圓睜，聲色俱厲製止加指責：“龍海波，我早就對你說過，通過簡主任為你主持公道，要得回來多少是多少，你一說就恨不得一鋤頭挖個金娃娃，哪個給你辦得到？誰還敢為你幫忙？你若要為難人，就沒有人敢為你主張正義和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