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政府為了維持正常工作秩序，按照計劃生育條例規定，對牛地才下達了處罰決定。 牛氏兄弟不服，再次商量後，由牛天才向計生委遞交了請求複議的報告。 第二天，遊明堂帶著鎮裡的乾部到旋風村開展計劃生育工作。 牛天才組織家族幾十人，圍攻、辱罵乾部。 一個叫牛疤子的青年，滿臉燙傷的疤痕紅中透紫，指著遊明堂的鼻子尖尖叫陣：“狗.日的遊明堂真有名堂！不怕你搞計劃生育六親不認，你凶，給老子眉毛打疙瘩——記（係）到，隻要有朝一日，世道一變，我牛疤子先要開你的米櫃子（方言，開米櫃子的意思是砍開肚子）！掃你屋裡的圈（方言，意思是把全家人殺完），叫你遊家斷子絕孫！” 遊明堂義正嚴詞回擊：“真要到那一步的時候，我會先下手為強，先把你這樣的禍根除掉！”接著反複給牛氏家族耐心講解：“鎮政府依法處罰牛地才，你們認為處罰不當，可以向計生委提出複議。” “蘿卜長了三尺高——哪個稀奇你屎來教（澆），老子們知道，已經向計生委遞交了複議書，不怕你們得意，等計生委複議下來，老子要找你有名堂扯皮。”牛天才趾高氣揚、狂妄叫罵。 遊明堂麵對辱罵仍沒有動氣，繼續細心講解：“既然已經遞交複議書，計生委還沒有複議下來，誰是誰非還沒有最後定論，何必求之過急，你們有想法，鎮政府可以聯係，請計生委儘快複議下來。” 牛天才衝上來，揚起拳頭準備打遊明堂，被其他乾部勸阻，才沒有得逞。被拉開後，還在不乾不淨罵人：“你有名堂不是一個好東西，我知道你是校場壩的狗子——不怕吃死人，沒得那樣的好心，你聯係？還不是想整人，日你屋裡先人板板，日你全家老女人，日你遊家還翻不過門檻的女花花兒！老子橫下一條心，奉陪你搞到底！”放肆揮拳狂舞亂叫辱罵，氣焰極為囂張。 簡德平和鐘萬成又找與遊明堂一道去旋風開展計劃生育工作的乾部調查，製作詢問筆錄，通過乾部提供的材料證實，遊明堂介紹情況基本屬實。 簡德平和鐘萬成來到旋風村，直接和牛氏兄弟見麵，先找牛天才調查，提取筆錄。 牛天才好似受到天大的委屈，猶如見到青天一般，含血噴天訴說冤屈：“我知道今年我們兩弟兄有些不順。今年本人6歲，兄弟歲，正是我們的厄年。由於各方麵的原因，我至今還未成家，一個人生活，這一輩子也不打算結婚。兄弟原有兩個女子，本不打算再生育，是我要求兄弟媳婦再生一個過繼給我，留下香姻後代，以後有人為我養老送終，又能延續牛家香火。連村長都同意我們過繼，承認這種情況不應受到處罰！而他遊明堂卻要和我們過不去，帶著鎮裡的乾部來收罰款！不知道是抱了遊明堂的兒下火坑，還是日了他家翻不過門坎的女花花兒，打估整人！” “請擺事實、 事實、講道理，以理服人，不能罵人，否則便沒有辦法調查下去！”簡德平正麵警告製止。 牛天才聞聽警告有所收斂，不再辱罵，從頭講述兄弟生育，過繼給自己一事，反複強調：“村長都同意過繼，並簽字劃押證實。”情況與乾部們的證詞基本一致，但沒說出圍攻辱罵乾部的事實。 簡德平和鐘萬成輪流講解計劃生育政策。 “你向計生委遞交複議書，說明知道按法律程序辦事，為什麼在計生委還沒有派人來調查了解情況之前，就迫不及待圍攻鎮政府領導和工作人員？”簡德平指出事實詢問。 牛天才略微停頓才回答：“還不是心裡不平衡，明明不該處罰，遊明堂故意整人！” 簡德平笑了笑說：“老牛啊，怎麼轉不過來彎呢，剛才給你講了那麼多的計劃生育政策，還不明白？你說是遊鎮長故意整你們，不是還有計生委最後複議嗎，難道圍攻乾部就能達到目的？” 牛天才低下頭去，答不上話來。 “老牛啊，以後千萬不能憑感情用事，亂來要吃大虧。”鐘萬成適時教育。 簡德平心平氣和告誡：“老牛，再莫魯莽行事。至於該不該處罰，不是哪個人說了算，要等調查清楚，對照法規進行複議，確實不該處罰就會撤銷；若不符合收養條件，的確違反計劃生育條例，就必須維持鎮政府的處罰決定！最終以複議為準。” “好嘛，我聽簡主任勸。複議時請千萬通融一下。”牛天才訕訕作答，同時請求關照。 簡德平眼望著牛天才回答：“已明確告訴，計生委會按政策處理你們的複議書。” 接著又找了牛地才和村會計、主任、村長，所有取得的材料與遊明堂反映的情況大同小異，沒有原則方麵的出入。 簡德平和鐘萬成在村長家吃過午飯，回到區計生辦，已是下午三點多鐘，再沒有回縣的班車，簡德平隻好等明天的車子回縣。 鐘萬成笑嘻嘻地說：“簡主任，我知道你這個人閒不住，還有一件難事，想拉簡主任的夫，幫忙處理一下行不行？” “鐘主任有什麼事，儘管開口。隻要做得到，一定不得推辭。”簡德平點頭回答。 鐘萬成滿臉堆著笑靨，極儘恭維地說：“簡主任真是一個大好人。事情是這樣：乾峽鄉有個民辦教師叫梅德經，已教書十來年，據群眾反映，他在三、四年前超生二胎，害怕辭退民師不敢承認，當時就寄養在橫槽鄉他的丈母娘家，請其代為撫養。鄉專職乾部靳四年得知，曾經找他了解，他矢口否認超生一事，反而豬八戒過河——倒打一耙，說給靳四年送了東西，不僅不幫忙，倒強迫他承認超生。我本打算直接找他詢問，既然簡主任來了，今天又不能回去，請簡主任和我一道去乾峽鄉，落實這件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