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武貴氣鼓鼓地說：“日.媽個老子的，計生委這些龜兒子整我們，老子們去吃它幾百塊掛起，看下次還敢不敢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亂整。” “招待所的人不早些來說，我已經舀了一碗合渣喝了。”項平荷一邊走一邊告訴同事。 敖成鐘嘻嘻一笑插嘴：“你們女同誌應先喝一碗。” “為什麼這樣說呢？”項平荷不明白地問。 “因為你們比男同誌多一個東西裝。” “比格騷王說什麼？女同誌為什麼多一個東西裝？”顧海禮假裝不懂、故意裝憨問道。 敖成鐘白了顧海禮一眼：“你龜兒裝傻，讀衛校時沒有學過？女同誌多一個子宮，不知道啊？” 其他幾個人一起哈哈大笑。 培訓公社專職乾部，除尹主任和縣領導講話外，再由殷利章和區主任分彆講授業務。 1月底，D縣計生委接地區計生委通知，要求各區交叉調查，進行人口預測。 榮從讓腳穿塑料涼鞋來報到，凍得直打抖。 “唉，榮主任，這麼冷的天氣，你怎麼還穿一雙涼鞋？”簡德平見狀，關心詢問。 榮從讓有點不好意思回答：“我想到城裡低些，一定熱火，就穿雙涼鞋出來，哪知道還是一樣冷。” “隻有老簡明知故問，不知道他是有名的路迷薩爾呀？問得笑人。難道你也是傻兒？”敖成鐘不失時機攻擊、挖苦。 一番話，說得榮從讓哭笑不得。 抽簽安排交叉調查：簡德平到天池公社辣坪大隊，項平荷負責峽郡鎮革新大隊，顧海禮去石門公社樅樹大隊，任武貴到新店公社響水大隊，敖成鐘去天寶公社茶園大隊，蜀衛定到白趕公社白趕大隊，榮從讓負責羊橋公社川主大隊、華治章去龍山公社塘埡大隊，全亞江到昌寧公社望林大隊。 任務分配下來，各自前往開展調查，經過三天時間，陸續回到計生委彙總，進行人口預測。 “這次下去怎麼樣，各有什麼收獲？”彙總時，敖成鐘眼望同事問話。 一句話問得幾人麵麵相覷，稍停一陣大倒苦水。 簡德平首先說：“我到了公社，公社找一個社員給我帶路，走到辣子坪，正碰上有一家結婚的，大隊會計邵正久在那兒當總管，第一天叫我等，就在結婚的那家人戶吃飯，雖然弄的十幾個菜，就是沒看見肉，儘是白菜、豆腐、豆芽、羅卜之類，有的菜還放酸了。傍晚下起大雪，晚上五個大漢睡一鋪，我睡邊上，被子蓋不到身子，隻好穿起衣服睡，硬熬了一晚上。第二天和邵正久去所抽邊遠的黑溝生產隊，好在沒幾戶人家，做完調查急忙趕回來。” “哎呀，你比我不知要好到哪裡去了，我才劃不來，給葉葉兩個睡了一晚上。”顧海禮接 顧海禮接著張口連連叫屈。 敖成鐘抓住時機不放，立馬開玩笑進行攻擊：“耶，騷裡科夫真有孝心，調查還把爺爺帶去了？” “比格騷王，你龜兒好像沒有在農村住過一樣，我說的這麼一句話，是聽不懂，還是有意要抬杠？”顧海禮苦笑了一聲連問帶反駁。 敖成鐘怕把戰火燒到自己頭上，趕緊高掛免戰牌：“哪裡、哪裡，騷裡科夫隻管說，老敖不再打岔。” 顧海禮滿腹牢騷往下說：“我去樅樹大隊，正逢上下大雪，抽到的又是最高最遠的杉木生產隊，大隊會計生病了，把戶口簿給我，叫我單獨去找杉木的生產隊長。” “嘻嘻，沒安排個美女陪你騷裡科夫啊？”敖成鐘屬老鼠的——擱下爪子就忘，剛承諾不打岔又接著問。 顧海裡苦笑著說：“剛才說不打岔，這陣又來了，聽到。我走攏一看，隊長家裡真窮，吃飯勉強湊合，晚飯後隊長對我說：顧主任，不好意思，今天晚上隻有委屈你，請和葉葉睡。我當時想：這麼冷的天氣，安排我跟你爺爺兩個睡，一定是怕把我凍到了，爺爺睡的肯定要熱火些。剛點頭答應要得，隊長就把我往豬圈樓上引，我心生不滿，嘴上卻不能說，獨自暗想：身為隊長，對人太不孝道，怎麼把爺爺弄在豬圈樓上睡呢！正在滿懷狐疑地猜測之時，隊長指著一大堆包穀殼葉子說：顧主任，就請你在這兒和葉葉睡。我一下子明白過來，是叫我用殼葉子捂一晚上。實在沒有辦法，隻好鑽進殼葉子裡避風，哪裡睡得著，一連凍醒好幾次。第二天，趕緊搞完調查，梭到公社才睡了一晚安穩覺。” 任武貴接嘴無比得意地講述：“日.媽個老子的，相比之下，我算幸運的，走的地方比較好，又碰上大隊會計的娃兒肚子痛，我給那個娃兒推拿按摩，一會兒就好了，會計感激涕零，叫老婆快些煮肉，他老婆燒了一隻長豬腳招待，在大隊會計家吃的不錯，住宿也是安排我一個人睡。雖然生產隊比較大、人口多，調查時有會計幫忙，隻要了一天多的時間就完成任務。” “不是吹的話，我們那裡的乾部覺悟就是高，知道招呼縣上來的乾部！不然，烏龜就要消耗肚子裡的肉了。”敖成鐘臉上布滿得意地笑意自誇。 項平荷笑著湊熱鬨：“我還好，工作地方不遠，在縣城邊，不用坐車，走幾裡路就到了。住在招待所，午餐和晚飯都回來吃。” 敖成鐘扮了一個鬼臉：“少得意，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說：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男同誌能辦到的事，女同誌一樣能辦到。按說就不應該照顧你，應該讓你和我們男同誌一樣，到艱苦的地方去鍛煉。” “你這個家夥當不得官，若你當了縣計生委主任，我們下麵這些人可能活不出命來！”項平荷指著敖成鐘鼻子挖苦。 敖成鐘笑著訕訕作答：“那是、那是。” 顧海禮極不服氣地歎了一口氣：“哎……項主任，吃了鍋巴莫爽脆，你當然好，獨一無二，哪個敢和你爭，領導肯定要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