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靈的妻子穆蘭，早上8點半在扶桑戶都登上直達中國吉淩省烏拉城的班機，11點32分，航班安全抵達東方大國的這座北方大城。 一下飛機，她有些茫然，隨著人流取了行李——一隻大皮箱，她便不知該怎麼辦了。 在取行李處怔忡了片刻，她才想起，自己要趕緊出到航站樓，打電話給丈夫的朋友，讓他來接自己。 她趕緊推著行李箱向出港通道走去，沒想到，才出閘道，前行不遠，就看到旁邊欄杆外有一個白人男子舉著一塊紙牌，用德語寫著大大的名字“穆蘭?瑪格特”。 她無法看不見，因為這個白人男子在一眾黃皮膚中出類拔萃。 這是接我的嗎？我還沒打電話呢！ 穆蘭有些遲疑，想了想，她還是靠過去，開口道：“先生你好，請問你是誰？” 那個白人男子看到穆蘭，眼前一亮，用德語道：“我是貝爾?托特，你也可以叫我巫靈，我是你丈夫涅瓦斯基的好朋友！” “貝爾?托特，真的是你？！噢，謝謝你來接我，我丈夫……嗚——”穆蘭又喜又悲，忍不住潸然淚下。 “夫人，請不要傷心，我們會努力儘快營救你的丈夫。”巫靈安慰道。 “哦，是的，儘快，我們必須儘快！”穆蘭抑製住悲傷，便想翻找行李，拿出錄像帶。 “夫人，請不要在這裡！注意保密！請出來吧，我帶你回到安全的地方再說！”巫靈趕緊製止她道。 “噢，是的，是的，安全！我馬上出來，對不起！”穆蘭有些激動和慌亂。 “不要急，不要急，夫人，小心一些！”巫靈提醒道。 穆蘭出了出港通道，巫靈替她拿上行李，上了一輛出租車。 “請到降福胡同！”巫靈說道。 “是天主教堂旁邊的降福胡同嗎？”司機笑吟吟地問道。 “對，走花江中路，就在天主教堂旁邊，我在胡同口下車！”巫靈道。 “好咧，您二位坐好了！”司機笑嘻嘻應道，又搭訕道：“朋友，你的漢語說得很好，非常溜！” “嗬嗬，我是個中國通！”巫靈笑應道。 巫靈和司機一路絮叨，大半個小時後，總算到達了目的地。 “這座城市離機場真遠！”沉默了一路的穆蘭，下車時感歎了一句。 “嗬嗬，還好吧！”巫靈拿下行李，帶著穆蘭走進降福胡同，前行數米，就看到一座帶庭院的大彆墅，院牆門邊釘著一塊銅製銘牌“花江一區1號”。 “就是這裡了！”巫靈拿出一串鎖匙，打開彆墅的鐵藝院門。 從外觀看，這是一座典型的德式巴洛克風格建築，外觀簡潔雅致，造型柔和，裝飾不多，外牆乾坦，同庭院的小花園非常協調。 “哦，好漂亮的房子！”穆蘭即便心急如焚，仍然被這座彆墅吸引了目光。 “嗬嗬，座房子的來曆可不簡單！”巫靈笑道。 “哦，是何來曆？”穆蘭好奇的問道。 巫靈一邊帶著她穿過花園，一邊給她簡述了這座彆墅的來曆。 這座彆墅從耶曆1936年開工，於1942年建成完工，和對麵的天主教堂是同時期的建築，一直是對麵教堂前主教李若望的私邸。 全部建築為磚石拱形結構，無木梁或木柱，細節上采用中西合璧的風格建築。 磚用的是當地特殊燒製的長31厘米、寬25厘米的青磚；石料全是用自烏拉城區東南10公裡的什哈山采集的上等花崗岩；而後精雕細磨成各種規格的花紋石柱、石門楣、石窗台等。 建築采用L型平麵，主入口正對院門，兩側是兩根西式愛奧尼柱頭與中式鼓座式柱礎相結合的雙倚柱。 蝙蝠和祥雲圖案在入口正上方的額坊中栩栩如生；再往上，兩根裝飾著中國結圖案的單倚柱一直延伸至與拱券會合。 在單倚柱和拱券包圍的區域內，精雕細琢的菊花浮雕將一塊牌匾團團包圍。 西洋的柱式加上中國的鬥拱，浮雕裝飾采用植物花卉，表達吉祥富貴，多子多孫的文化內涵。 三年前，李若望被教皇拔擢回教庭，這座彆墅便空了下來，新主教並沒有接手這座私邸，因為這要花一大筆錢——500萬刀，也就是3300萬華元。 今早顏墨讓巫靈出來找房子，巫靈到房屋中介打聽，中介所之人看他是個白人，便拿出西式建築的房子畫冊讓他挑選，這座彆墅就在畫冊的第一頁上。 他看完整本畫冊，比較來比較去，還是覺得買下這棟“鎮市之寶”的彆墅最劃算。 所以，他也不租彆的房子了，馬上就通過中介電話聯係李若望的委托人，當場用穆蘭的名字買下了這座彆墅。 中介樂瘋了，像狗一般賣力，爭分奪秒的跑手續，生怕慢了巫靈會反悔一般。 其實，雖然京城的房價已經很高了，但東北的大部分地區，房價還比不上南方一座四線城市的房價。 自共和國成立之後，東北地區由於氣候的原因（冬天太過寒冷），並沒有成為二三產業的投資熱點，更沒有大房企來開發，房價自然漲不起來。 在烏拉城這座城市，房價均價還在2000-3500元一平方，500萬刀（3300萬元）的價格實在太高了，絕大多數人都根本沒有購房的欲望。 加上賣主指定要用花旗刀交易，有些有錢的土財主也熄了一絲蠢動之心，畢竟現在的金融政策，個人每年換彙都有限額。 所以，這房子一空置就是三年，李若望還要搭上看護維保的費用。 這也怪不得巫靈一表態要買這房子，從中介到李若望的委托人再到半夜被驚醒的李若望本人，人人都喜出望外。不到兩個小時，就完成了這樁交易。 巫靈將房子的來曆說了一下，卻沒提是用穆蘭的名字買的，而是說是自己的房子。 這時候，他們也來到了主入口的大門前。 巫靈輕輕叩門，“咿呀——”一聲，大門被從裡麵打開。 “歡迎主人回來！”兩個年青的白人女仆站在門口微笑躬身道。 “這是女主人穆蘭，你們記住了！往後她就居住在這裡，你們要儘心服侍她！”巫靈用羅刹語對兩個女仆說道。 “是！”兩個女仆即忙應道。 這兩個女仆是他臨時從勞務市場聘請回來的，一個叫伊莉莎，一個叫佳諾娃。 她們是當年羅刹國革命時，東逃貴族帶來的仆人的後代，隨著時光流轉，戰爭摧殘，當年羅刹國的貴族基本上都或死或落魄了。 主家敗落，仆人自然就沒有了依靠，為了生計，不得不自謀出路。 他們又特能生，兩三代後，每個家庭都變成了一大窩，他們處於異國他鄉的底層，教育又跟不上，後代自然也隻能到人力市場去買力氣。 這群人，可以說是一群被社會遺忘的人，祖國回不去，他鄉融不進，隻能掙紮在異邦社會的最底層，默默無聞。 這兩個女仆算是長得比較俏麗順眼的了，人也比較上進，會羅刹語和漢語及本地方言。 巫靈也不怕她們能翻出什麼花樣，和她們一訂合同就訂了個30年的合同。包吃包住，一個月休息4天，沒有批準不得離崗，做得好的話，30年後再訂一個30年，那就相當於終生雇傭了。 這個合同，是勞務市場上最高年限的合同，其實也相當於買下了她們了！ 兩女也當巫靈是自己的主人了，來到這座房子後，看到巫靈買下了全市最貴的房子，自然更對巫靈上心，巴不得在這裡做上一生一世。 巫靈又用德語對穆蘭介紹了兩女，說了一下她們的情況，然後讓伊莉莎帶她前去安頓。 穆蘭會一些簡單的羅刹語，加上手勢，與兩女勉強能交流。 “佳諾娃，午餐準備好了嗎？”巫靈沒有跟去，而是跟另一個女仆佳諾娃說話。 “按主人您的吩咐，已經準備好了！”佳諾娃即忙回答。 “很好！剛才時間太匆忙，我沒空和你們好好說，其實我隻是主管，並不是主人，以後你們不要叫我主人了，要叫我主管，明白嗎？”巫靈道。 “啊——”佳諾娃大吃一驚，沒想到這位貝爾?托特先生居然不是主人，而隻是一個“管家”！ “那我們的主人是——”佳諾娃試探著問。 “你們暫時不需要知道主人是誰，隻要知道女主人就行了！這是規矩，你等會和伊莉莎說一聲，還有，出去也不要跟彆人亂說。”巫靈交待道。 “是，我明白了！”佳諾娃早就從爺爺那裡知道了很多忌諱，知道守口如瓶的重要性。 “以後這裡還可能有彆的女主人來，隻要我介紹是女主人，你們就不要多問，知道嗎？”巫靈繼續教育道。 “是！”佳諾娃心臟砰砰亂跳，犯開了嘀咕，看樣子，這位神秘的主人是個風流的人物。 “當然，有時候主人也會來，但他一般不會長住這裡，在證明你們的忠誠之前，也不希望你們看到，我會提前讓你們回避的，知道嗎？”巫靈又繼續說道。 佳諾娃雙眼圓睜，有些不甘地咬唇應道：“是！” 巫靈感覺何等敏銳？！ 看到她的神態，便問道：“你有什麼要說的？” 佳諾娃鼓起勇氣道：“我們會忠誠於主人的！這是我們家族祖傳的訓誡！” 巫靈一聽，大感有趣，淡然一笑，道：“哦——，你們還有家族訓誡？！都是什麼？” 佳諾娃道：“忠誠，信任，專業，守秘，儘責！” 巫靈點點頭，臉上露出讚賞之色，道：“很好，我欣賞有理念的人，希望你們以後能時刻踐行這些理念！” 佳諾娃堅定地應道：“我一定會的！” 就在這時，穆蘭選好房間，也不多做停留，放好行李，拿了錄像帶，便急急忙忙地出來了！ “貝爾先生，我丈夫是不是和你通過話了？他還好嗎？”穆蘭急切的問道。 她在車上時，回過神來，早上與丈夫分彆時，他讓自己到中國後，趕緊打電話給貝爾；結果，貝爾卻提前來接機了，那自然是丈夫和他通過電話了。 “放心，他很好，如今在戶都品田區的警察署裡。”巫靈應道。 “哦，那就好！”穆蘭鬆了一口氣，她將錄像帶遞給巫靈，道：“這是我丈夫讓我轉交給你的，他有說過具體情況嗎？” “哦，是的，他說了！你放心，我知道怎麼辦！”巫靈應道，他也不想再聽她說一遍刺殺經過了，況且她也未必說得清楚。 “感謝上天，他居然能給你打電話！”穆蘭又驚又喜。 “是的，是的！好了，他最擔心的是你，隻要你安全了，他隨時可以脫身。放心，如果不出現最壞的結果，說不定下午或晚上他就能來和你團聚了！”巫靈安慰她道。 這個時間，涅靈還在和警方等德語翻譯呢，情況確實不是很壞。 涅靈在警察麵前，裝作不會扶桑語，英語又不流利，結果為了等德語翻譯，浪費了大把的時間，導致警察詢問筆錄沒結束，就被花旗國的CIA闖來帶走了。 穆蘭聽了巫靈的話，心中升起了希望，彷徨的情緒頓時消淡了許多。 “夫人，奔波了一早，想必你也是又累又餓了，請先用餐吧！”巫靈道。 “我在飛機上根本吃不下，不過，現在確實感覺很餓了！”穆蘭臉上露出些許輕鬆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嗯，這很正常！心情不好的時候，一般都吃不下東西，現在你放心了，自然感覺到餓了。去吧，讓佳諾娃帶你去用餐！”巫靈微笑著道。 佳諾娃在巫靈與穆蘭說話的時候，也悄悄的和伊莉莎說了剛才巫靈和她說的話。 伊莉莎也是大為驚異，這才知道穆蘭和貝爾先生不是一對。 穆蘭點點頭，道：“好的，我們先用餐吧！” “佳諾娃，你們帶夫人前去餐廳用餐！”巫靈吩咐道。 “是！”佳諾娃和伊莉莎趕緊走過來帶路。 穆蘭疑惑的看著巫靈，問道：“貝爾先生，你不和我一起用餐嗎？” 巫靈笑道：“不用了，我還需要聯絡一些人，我中午要請人吃飯，你去吧，不用管我，吃過飯，請你在家裡耐心等待。” 穆蘭猜測他是去找人幫忙，心中感動，道：“貝爾先生，你真是一位好朋友，等我丈夫回來，我一定要告訴他！” 巫靈笑笑，道：“好了，我先走了，再會！” “再會！”穆蘭感激地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