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老天給機會麼?(1 / 1)

羅天罡尊 清歡散人 1184 字 14天前

賈通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沒有一絲力氣。 “媽——” 他躺在火堆灰燼旁,渾身顫抖,失聲痛哭。 “嗚……嗚……” 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脆弱。 離開了人群,失去以前所倚仗的一切,他什麼都不是。 以前不屑一顧的人,不屑一顧的事,現在都無比渴望,可卻又無法企及。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他在心中不停的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那麼好色,後悔自己為什麼那麼狂妄,後悔自己為什麼那麼愚蠢……以至於自陷絕境。 落到如今,唯一能做的,隻有痛哭,隻有聽天由命。 越哭越冷,越哭越怕,他蜷縮著身體,在夜裡的低溫下,漸漸昏迷過去。 …… 當金烏從東邊再次升起,溫暖的光輝遍灑四方,天淚湖畔不遠的一個小土丘上,幾個人陸續從帳篷中鑽出來,舒展身體。 “老莊早啊,昨夜怎麼樣?” “很好啊,一覺到天亮!” “哈哈,我還以為你被掏空了……” 六個遊客下到天淚湖畔,看到賈通,大吃一驚。 “這人怎麼了啦?” “看一看,看一看!” “是不是昨晚那個瘋子?” “應該是他,除了他還有誰會在此露宿?” “咦,推不醒呀!” “他大概是昏迷了?” “怎麼辦?” “用水澆澆他的臉,看看他還能不能醒!” 幾人一通忙活,賈通慢慢醒了過來。可是,醒是醒了,他卻無法動彈,凍了一夜,他全身已經麻木。 緩了良久,他才慢慢恢複行動能力,坐起身來。 這一次也算他命大,這個位置是人類經常活動的地界,夜裡並沒有野獸過來。加上夜裡雖涼,但嶺南的春末夏初,溫度還是能維持在9度、10度左右,凍不死人,讓他撿回了一條命。 “謝謝!”他對那三對情侶道。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真心誠意、心平氣和的對人說這兩個字。 雖然他不再聲色俱厲,但他慘白至發青的臉色,寒光四射的三角眼,以及昨夜的第一印象,三對情侶對他還是有些畏而遠之。 看他清醒過來,他們便不再圍在他身邊,紛紛散去做自己的事。 看著優美無比的風景,賈通靜靜地坐在那裡,隻覺浮生如夢,混了三十年,以前追逐的一切是如此的可笑、如此的膚淺。 他想起自己的爺爺,據說當年爺爺曾在死人堆裡睡過覺。 或許,昨夜的境遇,對爺爺來說,不過是尋常小事,可是自己卻嚇得屁滾尿流,數次崩潰。 怪不得爺爺常常痛罵自己不爭氣,現在想想,真是太丟臉了。 “我要改變!” 一個強烈的念頭從他心底湧現出來。 他甚至想到了這次出京的任務,自己全部丟給許富忠,哪怕真的圓滿完成了,自己也不過是打了一次醬油,根本得不到成長。 不行,回去後,自己要參與進去,不能再做一個混吃等死的寄生蟲,移動播種機。 一定要將這次的功勞牢牢的抓在手中,沿著父輩的足跡,在體製內登淩絕頂,體現自己生命的價值。 至於苗若彤之類的女人,如今已暫時成為他的過眼煙雲,他甚至不願再想起她,那會想起昨天的恥辱。 就在這一刻,一個京城的紈絝子弟,居然奇跡般地破而後立,產生了蛻變。 或許連顏墨都不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居然讓一個相隔數千裡的廢人,跑到天淚湖畔涅槃 畔涅槃重生。 就這樣,賈通想著心事,心情莫名的慢慢好了起來。 到得日頭有些熱了,一陣馬鈴聲響起,幾個當地的導遊才上到山來,準備接遊客下山。 賈通花了一筆錢,才第一個騎上馬下山。 大概在七點左右,才回到鎮上。 在鎮上安靜快速地吃了一頓早飯,賈通默默地出了小鎮,回到自己的敞篷雙門跑車上,啟動車子,駛離這個令他終生難忘的地方。 從此地回城,大概要6、7個鐘頭。 一路顛簸,風吹日曬,到了中午,賈通感覺全身發燙,身體很不舒服。 他心中一驚,知道自己定是病了。 昨晚凍了一夜,今天又被太陽曬了半天,寒暑煎熬,加上營養跟不上,體質又早被酒色掏空,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但如今他的心理素質有了極大的提高,強忍著高燒不適,他還是堅持著開車前進。 又走了大概半個小時,他終於看到了九鶴城的西城門。 “快回到了,堅持住!”他在心裡給自己鼓勁,這個時候,他已經感覺自己快達到極限了。 公路已經變得平坦順暢,車子的速度已經提了起來,不用十分鐘,他就可以回到酒店。 車子呼嘯著駛入城內,在第一個十字路口,看到紅燈,意識有些模糊的賈通下意識地踩住刹車。 “吱——” 一聲尖銳的擦地聲,車子在路口發生了擺尾漂移。 “轟!” 跑車橫著撞向停在路口等信號的一輛大貨車。 “咻——” 賈通感覺身體就像失去了重量,輕飄飄的飛了起來,模糊地視線晃動變幻。 “啪!” 一陣劇痛傳來。 車禍了,賈通無奈地想道,老天,你真的不願給我機會嗎? 失去意識前,他還聽到周圍傳來一陣驚呼聲。 接著,他的意識便沉入了生死邊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 許富忠和藍賴品一夜未睡,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越來越恐懼。 城內所有的娛樂場所全找遍了,可是沒有一點線索表明有人見到過賈通。 這個時代,沒有滿街的攝像頭,沒有手機GPS定位,要找一個失蹤的人,全靠人手投入茫茫人海進行排查。 “許少,已經中午了,怎麼辦?”藍賴品惶恐不安地問道。 他是一個乾瘦如柴的中年人,全身上下沒有幾兩肉,一雙嘴唇,更是薄如刀削,給人的感覺,就是這人異常能言善道。 “再發動多點人去找,酒店,旅館也要找。”許富忠在房間中踱來踱去,神色凝重。 “能發動的力量已經全部發動了,許少,咱們是不是得報警了?多了警察的人手,查找酒店和旅館,也能更方便些。”藍賴品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許富忠聞言,停下腳步,仰首沉思,目光毫無焦點。 他的口中喃喃道:“賈少是賈家的獨苗苗,他爺爺是元老團的元老,所以賈少決不能出事,不然咱們兩個都要跟著完蛋,老爺子的怒火咱們兩家誰也承受不起。” “對呀,所以要趕緊找到他!” “但如果沒事大動乾戈,也不是好事,萬一警察找到他時,場麵尷尬,說不定就會傳回京裡,到時,出京後所有的努力都全毀了。” “這……這怎麼辦?” 沉吟片刻,他還是難以決斷,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道:“賈少追女人從來沒有半途而廢過,他彆的本事不行,但為了女人,多麻煩的事他都願乾,昨天他沒追到苗若彤,今天他一定會再去死纏爛打。” “咱們找苗若彤?” “對,守株待兔,他一定會出現的,隻要他沒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