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悠然把蓮采 極懶拉 2789 字 14天前

不合雙腳的鞋子穿久了會痛的,我不再勉強你了。 楊梓柏回到入住的酒店,還好,時間還不是太晚。那人的電話號碼早已被刪除,卻還銘記於心,撥通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今晚有太多事情想要弄清楚,悶在心裡堵得慌,光憑自己猜測畢竟不客觀,又沒有結果。沒過幾秒,熟悉的女聲輕輕在電話那頭響起:“喂?” “是我。”僵硬地開口。 “我知道你有事?”不難聽出語氣裡有期盼。“當年你堂哥和采緹之間是怎麼回事?” “嗬我竟然還會對你有期盼,真諷刺。分手了那麼久,你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回答我的問題。”“楊梓柏,彆用那種質問的語氣跟我說話。”梁允握緊手中的電話,憤恨地說。 “”見對方沉默,又主動開口:“你問這個做什麼?”“我想弄清楚一些事情,他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不禁提高了分貝。“那時候我堂哥喜歡采緹。”“那采緹呢?” “她也喜歡我堂哥。”有一次梁允見林采緹很用心地織一條深灰色圍巾,湊上前去問她給誰織的。 那時候梁溪追她追得猛烈,梁允理所當然地認為是給梁溪織的,就直接問她是不是這樣。 隻記得林采緹那時候很害羞,很慌忙地否認。梁允的第一感覺就是:解釋就是掩飾,林采緹身邊也沒個曖昧對象,除了堂哥還會有誰?一看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便暗自這麼下了個結論。 “她親口告訴你的?”楊梓柏一步步問得層層遞進。“沒有,我堂哥說的。”每次問林采緹是否喜歡梁溪,她都不好意思地紅著臉否認。 梁允以為她是因為之前沒有過戀愛經驗才會這麼不自在。有一次直接拉著梁溪問,梁溪卻告訴她:林采緹已經私下答應和他交往了,把他愛得死去活來,但又考慮到這個時期禁止戀愛,隻好私底下進行,還特意叮囑她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 “那你之前說的采緹不去美國是因為舍不得你堂哥這件事呢?” “也是我堂哥說的。”高考結束後,她問林采緹為什麼放棄這個前途無量的大好機會,林采緹吞吞吐吐,眼神閃躲,隨便搪塞了一個理由。 事後,她問梁溪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時,梁溪一臉得意,告訴她林采緹之所以這麼選擇全都是為了他。 楊梓柏似乎已經覺察出些許端倪,梁溪是個愛麵子的人,林采緹的公然拒絕自然使他麵子上掛不住,才自己編了謊言,說林采緹也喜歡他,梁允自然不會去推敲梁溪話語的真實性。 隨即冷冰冰地對梁允說了一句:“最好是真話。” “楊梓柏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你和采緹的疏遠是因為我從中挑撥吧?你他媽就是個混蛋,我梁允再怎麼有手段,也不會使那麼下三濫的招。我堂哥本來就是這麼對我說的。”停了會兒,又開口:“我喜歡你就對你好,我愛你就追你。 知道我自己要什麼,我從來不逃避我的感情。這樣也有錯嗎?”“那麼采緹呢?為什麼我們交往後她就疏離我們了?”他相信梁允,卻又找不到原因,開口便問。 “采緹的個性你很清楚,她喜歡誰,她想做什麼,她從來都藏得很深。她不曾主動提起,我怎麼會知道?”兩人在交往的時候有聊到過這個話題,但隻是一筆帶過。 畢竟交往的是他們倆,老把林采緹當作話題夾在中間,始終不好。 “”“楊梓柏,為什麼你對彆的女人都可以強硬,偏偏就對采緹不行?有些事情,如果你當年你勇敢一點一次性弄明白,又怎麼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是我的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對她說你想跟她在一起,她會作何反應?楊梓柏一直都察覺不出林采緹是否喜歡自己,他怕這話一說出口,沒了愛情先不說,就連這十幾年的友情也蕩然無存,更不想把兩人都置於那種尷尬的境地。 “是你一個人的事嗎?那麼我算什麼?我不是你的朋友嗎,怎麼你就舍得了?你荒廢了我將近5年,你知不知道?!” 梁允怨著楊梓柏,也怪當時自己貪心想得到他。後來才發現楊梓柏的心一直沒在她那裡,清醒的時候他是她體貼入微的男友,醉酒的時候他把她喚作“采緹” 她太愛楊梓柏,所以一忍再忍,覺得有一天她會取代她的位置。她太愛他,所以那麼自私,從來沒有跟林采緹提起過這些。直到楊梓柏跟她分手的那一天,她苦苦哀求還是沒有留住他。 後來眼淚哭乾了,才發現自己愛得那麼沒有尊嚴。 “我從沒想過傷害你。”隻是那時候,他天真地以為,即使林采緹不喜歡他,即使哪一天她有了男友,隻要他以梁允男友的身份存在,林采緹便永遠不會與他失去聯係。 畢竟,再好的異性朋友,一旦對方有了牽絆,為了另一半就不知不覺疏遠彼此了。而梁允,是林采緹一生都不會拋棄的朋友。“那你當時為什麼要答應和我交往?” 為什麼要給我希望?為什麼要和我糾纏了將近五年?為什麼要在我以為一切都穩定了的時候把我從天堂推到地獄?因為那時候我絕望了,她要離開了,她要去美國了,我的世界黑了,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想了想,卻咽下了這些話,改口道:“我喜歡你,梁允。這幾年我也付出過的。” “哪種喜歡?你的喜歡是愛嗎?楊梓柏,你能向我發誓跟我交往的時候心裡就隻有我一個人嗎?”梁允想到這裡,突然變得有些歇斯底裡,有好多因子促使她爆發。 “”“你當然不能,你心裡永遠都有一個無可替代的林采緹。你之前的幾個女友不就是為了試探她的麼?而我,隻不過是你寂寞時候的替代品罷了。其實,你該謝謝我。”聲音卻出奇地落寞。 “謝你什麼?”楊梓柏不解。 “謝謝我這次說得這麼直白,教你弄清楚你自己的感情。哦,不對,你清楚自己的感情,隻是對采緹,你不敢!”“我”這一點一直是楊梓柏阿爾琉斯的腳踝,一旦被擊中,是致命的。 “我已經哭累了,已經失去你了,現在的我,已經什麼都不怕了。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不能得到她了那是因為你懦弱!” “梁允,我”畢竟曾經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是攜手共度五個年華的戀人,這樣悲傷的語氣楊梓柏真的不忍心。 “彆說了,現在說什麼也無濟於事。真正愛過的人無法忍受你這種隨意踐踏感情的方式。楊梓柏,我不愛你了。”聲音依舊是顫抖的。 “”楊梓柏以前和梁允就為這個問題鬨過不止一次,每次梁允都哭得撕心裂肺,他在一旁不知所措。“知道嗎?我一直對采緹隱瞞著你對她的感情,而且我會一直隱瞞下去。 我是自私,但你們之間的走失全部都是你太懦弱。”梁允吸了口氣,一字一句說得清晰:“還有,你和她不可能有結果。”“什麼?”楊梓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雖然我也不知道采緹到底喜歡誰,但是即使她也愛著你,以我對她的了解,在你同意和我交往的那刻起,她就為我在你們兩之間劃清界線了。這就是她為什麼疏遠我們的原因!”說完,便決絕地掛斷了電話,明麗的臉上早已流出了兩行清淚。 楊梓柏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腦海裡一片空白。緊緊攥著手裡的手機,腿一軟“啪”地一聲坐在了地上,毫無疼痛之感。 這是命運弄人嗎?沒有女人們的宮心計,沒有第三者的插足,隻因為梁溪的這麼無聊的一個誤會,隻因為自己當時不敢弄清楚事情的原委,隻因為自己的懦弱,就造就了現在三個人的雞犬不寧。 荒廢了這麼長的時間,辜負了梁允,仍然摸不清林采緹對自己的感情,這不是諷刺是什麼?把林采緹推出自己世界的從來就沒有彆人,是他自己。 把梁允傷害得這麼深的人,從來也隻是自己。楊梓柏,你怎麼就這麼無能?----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著笑臉,回首寒暄,和你坐著聊聊天。 我多麼想和你 麼想和你見一麵,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去說從前,隻是寒暄。林采緹最終還是回絕了秦雅蘭的好意,她的每個朋友都要讓秦雅蘭來接待,自然是很過意不去的。 楊梓柏已經辦好了事情,明天的航班回b市。林采緹正在發愁今晚去哪裡吃飯時,紀品璿的電話過來了。 “今晚有約會嗎?”“額我朋友過來今晚得和他一起吃飯。”“那正好,帶過來。”“算了,不方便的。” “我說,哪有什麼不方便的?男的女的?”“男的”紀品璿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追問起來:“誰啊誰啊?” “楊梓柏”“我的天,他來a市做什麼?”紀品璿不太喜歡楊梓柏,誰會喜歡一個把自己閨蜜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人?“辦事,明天就走。” “一起過來吧,我還正想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讓你這麼念念不忘呢。” “那,好吧”這樣也好,反正和楊梓柏獨處時間太長也不好,楊梓柏也算外向,就這麼答應了。 林采緹和楊梓柏到了紀品璿事先說好的地點,人還沒有到齊,也差不多是肖洋的那群朋友。 其實楊梓柏不大想去,明天就回去了,還想和她單獨呆會。卻也想看看她身邊的朋友,感覺空白的這五年,自己對她一無所知。 一席人見看上去很登對的兩人並肩走進,禁不住開玩笑:“采緹,才這麼幾天沒見,男朋友就有了,動作如此迅速呀!” 還沒等林采緹澄清,一個聲音又說到:“采緹還愁沒人追呀?應該是選不過來了吧。”紀品璿看不下去,開口道:“你們這群家夥就是眼紅!” 林采緹笑笑,正打算介紹楊梓柏給大家。楊梓柏卻搶先一步,大方有禮地說:“大家好,楊梓柏。”在座的也一一回敬,另一個聲音又傳來:“兄弟,怎麼追到手的呀?教我們兩招唄。”楊梓柏一笑帶過,專注地看著一旁的林采緹,不語。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難道你采緹主動追的你?”林采緹一聽,花容失色,慌忙遙遙手:“你們胡說什麼呀!” 紀品璿見林采緹一人應付不過來,楊梓柏卻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樣,上前營救:“見好就收啊,各位。” 女王這話一出,再也沒有隨聲附和的人了。沒過多久,肖洋和王錫銘一起出現,人就算是齊了。 肖洋看到陌生的麵孔,以為是紀品璿帶過來的,開起玩笑來:“紀大小姐再次墜入愛河了?把家屬也給帶來了?”“睜大眼睛看清楚,那是采緹的朋友。”沒好氣地瞪了肖洋一眼。 “喲,原來如此,失敬失敬啊。”又朝楊梓柏哈哈腰。王錫銘一聽,看著坐在林采緹身邊的楊梓柏,心裡急了。 敢情這幾天怎麼約林采緹都不肯出來,原來是佳人有約了。正要開口問好,隻見楊梓柏微笑著地朝他點點示好,也隻能很有禮貌地回他一個微笑,失落地坐在林采緹對麵的位置。 楊梓柏算是自來熟,跟在座的也年紀相仿,誌趣相投,才聊了沒多久,就與一群人打成一片,稱兄道弟了。 林采緹倒是完全跟個局外人一般,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們聊著天。“兄弟,這麼說來,你和采緹的關係就和品璿和肖洋的差不多唄,青梅竹馬嘍?” 一個長相憨厚的朋友問道。楊梓柏一邊給林采緹夾菜,一邊答道:“如假包換,哈哈。” “那怎麼沒成一對?你們兩看著也挺合適的呀?”這話一出,林采緹停下手中的動作,一怔。楊梓柏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臉上笑容呆滯。 王錫銘可不愛聽了,聳聳肩:“青梅竹馬怎麼了?你看肖洋和品璿不也沒在一起嗎?我告訴你,青梅竹馬能走到一起的概率很低,因為他們太熟了。” 話音剛落,飯桌上的兩對青梅竹馬都靜止了,臉上有難看,有尷尬,有一種猜不透的情緒。 “那肖洋和品璿是因為太熟了沒在一起?你和采緹為嘛呀?”憨厚男完全沒察覺氣氛的不對勁,還是窮追不舍。 “額我我喜歡長腿的女人。”楊梓柏狂汗,胡亂掰了個原因。“采緹雖然個不高,但比例好。”敢說林采緹是小短腿,王錫銘不願意了。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嘛,哈哈。”楊梓柏也是迫於無奈,隻好違心這麼說。 林采緹這女人,護花使者倒是隨時隨地都會有。楊梓柏看著一臉無奈,埋頭苦吃的林采緹,又看看為林采緹打抱不平的王錫銘,暗自生悶氣。 飯後大家又邀約去唱歌,大家都去,又不好意思推辭,隻好一同前往。 “采緹,都來半天了你怎麼一首都不唱?”一個戴眼鏡的短發女孩對坐在包廂角落吃水果拚盤的林采緹喊道。 “你們先唱吧,我先吃點東西。”這時候,肖洋拍拍正在和他們拚酒的楊梓柏,大聲說:“你們兩個來一首,看看默契怎麼樣?反正我和品璿完全沒有默契。” 在座的一聽,也跟著拍手起哄:“來一首,來一首!” 林采緹為難,拉拉身旁紀品璿的衣角,小聲說道:“怎麼辦啊?”紀品璿輕輕拍拍她的大腿:“去吧,唱首歌而已。”林采緹慢吞吞地起身,走到楊梓柏身前,遞給他一個麥克風。 楊梓柏看她小臉糾結,不就唱首歌麼?至於這種英勇就義的表情麼?用手肘拐了拐她,問:“你想唱什麼?” “嗯,好久不見。”林采緹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有多少次,她在想他的時候,都會單曲循環這首歌好幾遍。 “這是男生的歌,太低了吧?”其實楊梓柏一開始也想到這歌了。“我就隻想唱這首。”“好吧。”前奏響起,四周安靜,平緩的旋律在包間裡流淌。 林采緹看著銀幕上的歌詞,悲傷的情緒暗湧。如今一直想念的人就在這裡,觸手可碰的距離,可又覺得少了些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林采緹和楊梓柏一句一句配合得無比默契,王錫銘看著銀幕前眉目傳情的兩個人,覺得該死的刺眼。 尾聲來臨,大家還是很安靜的聆聽。肖洋怕冷場,急忙說:“唱的真好,但是我和品璿也絕對不會讓大家失望。”說完,一把拉過紀品璿,大聲說道:“下麵演唱的歌曲是纖夫的愛,請大家掌聲歡迎。” 喜悅的音樂傳來,迎來了本場的。林采緹回到原來的位置,漫不經心地吃著點來的麻辣鳳爪。 楊梓柏在她旁邊坐下,拍了她一下正準備拿下一支鳳爪的手背,嚴肅地說:“你親戚還沒走呢?少吃點辣的。” 林采緹瞪他“那麼多人呢,你小聲點。”楊梓柏換了個坐姿,咬咬唇,說:“問你個問題啊?” “什麼?”“額我有個朋友,一直喜歡他的發小。但是他一時糊塗,和他發小的好朋友好了。但是現在也分手了。你說,他那發小還能接受他嗎?”林采緹瞪大眼:“乾嘛問這種問題啊?” “我那哥們現在特彆煩,不知道怎麼處理?你是女孩子,你怎麼看?”林采緹想了會,皺著黛眉:“有的女孩會接受,有的就不會。” “那你呢?你會接受他嗎?”語氣極其認真。“我不會。”林采緹說得很堅決,繼續道:“我有感情潔癖。” “什麼意思?”“你想想啊。他跟我的好朋友做儘了戀人會做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將來我和他也會做。 我可以接受他和我不認識的女人,但是和我的好朋友,我做不到。”林采緹放下手中的鳳爪,喝了口熱茶,又說:“再說這種事情也不在我的道德範圍之內,哪怕他們現在已經分手,我也喜歡他,我也不會接受,這種關係太混亂。再說,兔子不吃窩邊草。” 楊梓柏一聽,全是沮喪,無力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楊梓柏走後,林采緹猛然反應過來,他說的這些怎麼這麼相似?他什麼意思?還是隻是自己想太多。 結果結束的時候,楊梓柏喝得爛醉,途中雖然為林采緹擋了不少酒,但林采緹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從聊天過後,楊梓柏就變得反常了,情緒太過高昂,可眼神裡儘是悲傷,這樣的楊梓柏林采緹很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