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1)

廖小柔的寒假很快就要結束了,從田翔走後她的情緒就一直很低落。 這麼些年她一直以為田翔是因為自卑才總是躲著她不敢接受她的感情,所以她又哭又賴地巴在他身邊怎麼也不肯走,但是怎麼想得到其實根本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原來他心裡已經有彆人了,他就要娶另外一個女人了。 心裡不放心哥哥,廖小柔是紅著眼睛走的。回寧城的火車晚上很遲才開,提前吃過晚飯小李送她去火車站,把她送上車以後回來的班車早沒有了,隻好找個地方湊合一宿,明天早上才能回來。 廖小柔不讓辛未送,辛未堅持著把她送到汽車站,站在站台邊陪著等來車,車開出去一段路了還能看見她在車裡對後麵招手。 辛未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手凍得冰涼,一溜小跑回到小院裡,關上院門嗬著氣搓著手走進東屋。 冬天門窗都緊閉著的屋子裡一股煙味,手術以後一根煙也沒抽過的李大剛不知道從哪兒摸出包煙來,默默坐在炕邊上悶頭地抽。 他抽得很凶,大口大口吞吐著,大團白色的煙霧好一會兒才慢慢消散進空氣裡。 辛未知道他心疼妹妹,心裡很不好受,走過去挨坐在他身邊,把冰冷的手塞進他手心:“你們東北還真是東北,在外麵站一會兒都快把我凍成冰棍了。” 李大剛把煙掐滅,兩隻手焐住辛未的手,湊到嘴邊用帶著煙味的氣息吹嗬:“手套呢?出門也不戴個手套,回頭凍壞了看你怎麼辦。” 辛未順著李大剛的手腕把手伸進他熱乎乎的袖管裡,順便也投懷送抱地偎在他胸前:“好長時間沒聞到你身上的煙味了,我就喜歡這個味。” 李大剛被逗樂了,連袖子攥握住她的手腕,臉頰在她頭發上輕輕蹭:“光喜歡煙味,就不喜歡彆的味兒?” 辛未頭埋在他懷裡:“除了煙味就是臭味,不喜歡。”“臭味你晚上怎麼還往我被窩裡鑽?小丫頭片子,我還不知道你?”辛未掐他一下:“誰往誰被窩裡鑽啊?好意思說!” “我都斷幾根肋骨了還能鑽動被窩兒嗎?”李大剛嘻笑著把手往辛未雙腿間撩去“再者說了,要是能鑽動我也不會鑽被窩呀,要鑽也是往這兒鑽。” 辛未推開他站起來,白他一眼扭頭跑出東屋:“我聽廣播去了,不跟你胡扯。”李大剛笑著說道:“有電視不看聽什麼廣播,過來陪老公再嘮會兒嗑。” 辛未當然不搭理他,到西屋拿起小李每天擺弄的破半導體,隨便調了個台瞎聽起來。 李大剛臉上的笑容在辛未走出屋門以後不久就很快變淡,他盯著辛未背影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殘留在唇邊的那點笑意裡漸漸多出了些苦澀,比抽在嘴裡的煙還要苦。 從煙盒裡拿根煙點上,李大剛逃避似的把自己埋進煙霧裡,總要做點兒什麼才不會讓他太慌亂,煙這東西對男人來說更象是一針鎮定劑,把尼古丁吸進肺裡,換取片刻麻痹般的平靜。 有很多事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因為如果事實真的象他想的那樣,那麼他會比現在更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多數時候選擇並不意味著能得到什麼,而意味著要放棄什麼。 但是無論如何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他的小心肝兒小李晚上不回來,辛未遇見個大難題,本來燒得暖和和的炕在她加了一次煤以後反而莫名其妙地不那麼暖和了。 她皺著眉又往灶膛裡加些煤,皺起眉頭眼瞅著膛裡的火比剛才還小,儼然有漸漸熄滅的趨勢。這是怎麼回事?辛未不解地再加一鏟子煤,原本還撲騰著的幾朵小火花一瞬間全被壓熄。 她這裡正在跟煤塊較勁,屋子外頭的院門卻在這時被拍響。天已經完全黑了,不知道來的人會是誰,擦擦手小跑出去把院門打開,辛未看著在廖小柔走後才出現的田翔,很有些意外:“是你啊,快進來快進來,怎麼這麼晚了還跑過來,冷不冷?” 田翔一手拎一隻紙箱,跟在辛未身後走進屋門,直接把紙箱往李大剛睡的東屋門口一放,拍拍手對辛未笑道:“過來給你們送點兒吃的用的,明天一大早我還有事,先走了。” 辛未看看他,再看看東屋開著的屋門。這麼大動靜李大剛肯定早聽見了,可他怎麼還杵在屋裡不說話?是不是還在因為妹妹的事生田翔的氣?她笑笑,揚聲朝屋裡喚道:“大剛,田翔來了。” 東屋裡的人還是沒反應,田翔不再停留,對辛未點點頭轉身向外走去。 辛未著急地一把拉住他,愣了片刻堆起笑容道:“彆忙著走,快幫我去看看爐子,火怎麼也燒不起來。” 因為煤壓得太多了火才會熄,田翔彎腰往爐膛裡看看,脫下外套把毛衣袖子往上推推,坐下來拿鏟子把煤鏟出來一點兒,用根鐵簽子把爐膛裡的煤捅鬆,又抓一把引火用的豆秸往裡一扔,火苗立刻就竄起來。 劈劈啪啪地燒了一會兒,煤塊都被點著了,看著紅通通的爐火,辛未笑著搖頭:“燒火還真是個技術活,哦對了,來這麼久都沒給你倒杯水,等一下馬上就來。” 田翔想說不用,辛未已經轉身跑開了,他坐回去,盯著爐裡的紅火看,灼灼熱氣迎麵撲來,烤得臉上皮膚發乾,眼睛也澀得難受。 摸摸口袋,煙丟在車裡了,他舔舔嘴唇,從柴垛裡揪根草棍無聊地咬著玩,視線裡卻突然出現一隻手和一盒煙,扭頭看去,李大剛麵無表情地站在他身邊,把煙盒又朝他遞一遞。 田翔接過煙盒來拿出一根,也不用打火機,直接從爐膛裡夾出一小塊紅炭,先把李大剛嘴邊叼著的煙點著,再給自己的煙點上。 兩個男人相對無言,沉默地抽完大半根煙,李大剛用腳踢過來一隻小方凳緊挨著田翔坐下,還象小時候那樣用肩膀把他朝灶台的牆角裡拱一拱,給自己多留出點能烤到火的暖和地方。 隻是現在他們長大了,都是一米八多有橫有豎的大塊頭,再象這樣擠在一起把個本來就不寬敞的灶台角塞得滿滿當當。 李大剛拱田翔,田翔也毫不退讓地拱他,拱著拱著兩個人 著兩個人就都笑了,笑聲裡,李大剛把煙頭丟進爐膛,輕聲歎了口氣,帶著笑意說道:“好吧,現在該說實話了吧,黎箏在哪兒?哈爾濱還是上海?你怎麼找到她的?她欠人債了還是生大病了,要那麼老些錢乾什麼?” 田翔很有些意外地看了李大剛一會兒,坦然地點頭:“小李告訴你的?那小子就是欠收拾。 我沒找過黎箏,其實我跟她一直都聯係著,她現在在上海,過得怎麼說呢,過得不太好,確實生了大病,急等著錢救命。” 李大剛牙關咬了咬:“你jj拳就是為了給她籌錢治病?”“我不幫她就沒人幫她了,她的性格你知道,要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她也不會開口跟我借錢。” 李大剛眉頭緊皺著:“她得的什麼病?”田翔頓了一會兒,聲音輕了一些:“她沒病病的不是她”“那是誰,你彆一句一句往外蹦,順溜把話都說清楚成不要急死我是不是!”田翔把抽完的煙頭也丟進火裡,看著那一點紅色火星瞬間被滿灶膛的爐火吞沒:“強子,你彆問那麼多,要是有錢就幫幾個,沒錢的話再過幾天帶著你老婆麻溜回浙江去,這事兒不用你摻和,我一個人能搞定。” “搞定個屁,就你,你是打算拿你這條命換錢是不是?田老六,還有句話我想問你,上回你說想娶的人是不是就是黎箏?你是不是忘了她是誰的女人?” 田翔淡然地微笑:“我管她是誰的女人,我隻知道她現在沒男人,我想要她誰也攔不著,就這麼簡單。”李大剛霍然從小方凳上站起來:“你他媽說的是人話嗎!等海哥回來你怎麼向他交待!” 田翔慢慢站起來,和昂然怒目的生死弟兄對視著:“海哥,嗬嗬,到現在你還記著他,可他心裡有沒有記著你?有沒有記著我們這幫弟兄?有沒有記著黎箏?出了那麼大的事他連個屁都沒放就跑沒影兒了,留下弟兄們夾著尾巴滿世界逃跑,一個個都有家不敢回。 廖強,你這些年活得還象個人樣兒嗎?要不是他你能成通緝犯?你能連自己的大名都不敢用,象狗一樣跑到南方去當保安看大門撈魚捕蝦?你多久沒見過爹媽了?你爹媽,小李,你舅舅舅媽,你四姑,你妹妹,萬一哪天你出事他們就是包庇罪你知道嗎?你敢說你就沒怨過海哥?” 田翔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到後麵幾乎就是在對著李大剛怒吼。李大剛眯起眼睛肅然看著田翔,左邊眼角上有一根筋不停地在微微跳動。 隻有和他有過相似經曆的弟兄才能如此深刻地觸及他內心的隱痛,當然是很難忍受的隱痛,一個自負的驕傲的意氣風發的男人,突然之間變成跌落泥汙的喪家犬,這種巨大的落差曾經讓他在無數夜裡隻能依靠酒精來安睡。 但是他到底怨過海哥沒有?此刻當著田翔的麵,李大剛在心裡捫心自問,他想了很久。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沉重,他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很有可能就因為這個問題裡的那個人而葬送了,他的未來、希望也全都將化為泡影,甚至連應該向父母儘的孝也不可能實現但是他到底怨不怨?“我從來沒怨過海哥,”說出這句話,屋子裡對視的兩個男人同時感覺到緊繃的氣氛變鬆快了,李大剛更是彎起嘴角淺淡地微笑起來“真的,你信也好不信不好,我沒怨過他。 海哥不是無情無義的人,我相信他,這麼久了都沒個音信,我知道,他不是遇到不得了的難事,就是已經不在了不然他不會不管我們,更不會不管黎箏。” 田翔微揚起下巴,審視地看著李大剛:“你真是這麼想的?”李大剛笑著坐回方凳裡:“站久了累得慌我是這麼想的,田老六,當我不知道你嗎,你心裡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借你個膽兒你也不敢動黎箏一手指頭,你說那些屁話都是為了讓小柔死心。 你個狗9日0的,現在膽子怎麼變這麼小,要不是哥哥身上有傷,非得把褲子扒下來看看你蛋讓人割了沒有。 來,跟哥說實話,出了什麼事你慫成這樣,慫得連喜歡的女人都不敢碰。”田翔和李大剛在灶間裡聊了很長時間,深夜時分才開著他的小破麵包車離開。 李大剛洗洗涮涮以後回到東屋,屋裡燈關著,辛未已經躺在被窩先睡了,他三下兩下脫了衣服鑽到她身邊,手掌下撫到的全是滑溜光潔的皮膚。 一股熱火哄的一聲就從丹田裡燒起來,李大剛翻身壓住辛未,揉撫著她柔軟的胸口,氣息不穩地低聲笑道:“好你個死丫頭,脫成這樣成心的!哥饒不了你!” 辛未沒有睡著,但是很配合地發出了兩聲帶著睡意的呢喃,她朝李大剛的手掌拱起胸,鼻子裡哼出快樂的聲音,讓他知道她喜歡他這樣捏她胸*口的頂端。 單是撫摸很快就不能表達出兩人心裡燃燒的。激情,黑暗的屋子裡,辛未很大膽很放肆地使出李大剛教的那些招數,一點一點在他身體上最敏+感的地方流連,這次不用他威逼利誘,她主動地俯趴在他雙*腿7間低下頭去把他的堅硬含+進/嘴裡。 有些日子沒有做過美事的年輕男人在女孩濕熱的嘴裡很快就到達頂峰,李大剛猛坐起來一把推開辛未,攥握住自己的堅硬,繃緊兩條結實有力的長腿,低聲嘶吼著象死了一般沉溺在噴6射的快感中。 辛未乖巧地拿來了抽紙,摸索著幫他擦拭那些粘膩的液體。燈著著,李大剛隻能看清黑暗中女孩身體隱約的輪廓,他抓過抽紙盒,刷刷刷抽了一大堆胡亂擦了擦,展臂她她抱進懷裡。 辛未跪在炕上,雙手抵在他胸前:“彆使這麼大勁,你傷還沒好,快躺下我去弄點水給你洗洗。”李大剛拉過堆在炕上的被子把自己和辛未都裹起來,始終不肯鬆開摟抱住她的雙臂。 他坐著,她跪著,男人的頭顱疲累地埋進一個柔軟溫暖的胸膛。李大剛輕柔摩挲辛未的背,手掌上上下來滑動,從她的肩頭一直撫到結實小巧的臀:“心肝兒,你都聽見了,是不是?彆怕彆怕呀傻孩子,我不是壞人,我疼你還來不及呢” 辛未摟住他的脖子,笑著低頭親吻他:“壞人從來不說自己壞人,我怕?怕什麼呀?我什麼也沒聽見,你和田翔是不是偷偷說我壞話來著?” “寶貝兒,”李大剛用力吞咽著梗在喉間的硬塊,深深吸進帶有她香味的空氣,手臂更緊地擁抱住她“寶貝兒,我的心肝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