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七夕羽毛筆我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你彆忘了，我是隨你一起吃的。”他倒是一愣，想想也挺有道理的樣子說：“倒也是！”我隻抿著唇不說話，今天是七夕節，不知道在這情人節專過的夜晚，能不能見到易千尋呢？“二少奶奶，外麵有衛府的人求見！”外麵去傳膳的紅靈打斷我的冥想，我隨口問道：“有甚麼事情？請他們進來便是。”紅靈托著一個紅木盒子遞給我，說：“這是衛府的人遞來的東西，說是小王爺托人帶來給二少奶奶的，他們就不進來了。”我輕笑一聲，說：“該不會是小王爺要送我情人節禮物吧？”紅靈和宋唐都是奇怪的看著我，我微搖頭，伸手說：“給我瞧瞧。”紅靈將那雕刻著精細花紋的盒子遞給我，我馱了馱，卻也不沉，心裡疑惑，我稍一打開，隻見裡麵滿滿都是五彩的羽毛。我詫異，心裡想著答應了衛子夫給他製作的羽毛筆一直因為最近伺候宋唐的病而忘了，心裡一驚，我居然會因為伺候宋唐而忘了答應易千尋的事，看來我果然很那個什麼，居然有被虐待傾向，竟然會為了服侍人而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心裡微微惱怒自己，摸這盒子裡的羽毛甚是歡喜，這羽毛五色齊全，赤、橙、黃、綠、紫分裂排成五行，這樣齊齊聚在一起，刹是好看。“二少奶奶，這小王爺又給了你甚麼新鮮玩意啊？”紅靈在一旁禁住好奇，蹲在我身旁想摸摸，卻又怕弄亂了這美麗。“這是羽毛啊，五彩羽毛。”我心情好了許多，耐心說：“小王爺是想要我給他做個羽毛筆，可卻送了我這麼多漂亮的羽毛。”“這五色羽毛極是難尋，小王爺果然當二少奶奶親姐姐一般呢。”紅靈豔羨的說著，這是她第一次放下身段這樣親昵的跟我說話，她一直自持是大夫人身邊的心腹，又瞧不起我的身世，平時對我雖恭謹，卻也不這般。我一直還未真正的收複她，此時見她難得這般神色，不禁笑道：“你喜歡嗎？喜歡我送你幾片。”這五色羽毛天下難尋，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就是擁有幾片五彩羽毛插在發髻上。就連長安城多少大家閨秀，據說也是沒有的。紅靈以為自己聽錯，隻是問：“二少奶奶，這……這……這奴婢怎麼敢當，小王爺如此貴重心意，奴婢是萬不敢收的。”我和藹的拉起她的手，說：“這隻不是小王爺用來做筆的，可這有一盒子呢，你拿了幾隻，又有何妨？”我看了看宋唐湊到她耳邊悄悄說：“年輕女子可就得裝扮的漂亮些，這樣自己心愛的男子才會注意啊，你可比不得我是有夫之婦，須好好打扮。” 紅靈臉一紅，埋著頭不說話。我輕笑一聲，自盒子裡一種顏色選了一片遞給她，說：“拿著罷。”紅靈想接又不敢接的樣子，看看我，又看看宋唐。“既是二少奶奶賞你，接著便是。”宋唐先是咳了兩聲，淡淡對紅靈說。紅靈心中歡喜，如珍寶般接了過來揣在手裡，又怕弄壞了不敢用力，竟不知如何是好。我看她心中內疚，拿著盒子遞給她說：“你幫我一起製些羽毛筆，就當是謝了小王爺吧。”紅靈忙點頭，說：“這樣奴婢心裡便稍過意的去了。”她看左右無人，忽然“撲通”一聲就跪到我的麵前，聲音哽咽，說：“二少奶奶如此厚待紅靈，紅靈實在感激不儘。”我不想不過是幾隻羽毛而已，何必如此感動，忙扶起她，說：“小事而已，不必如此。”紅靈哪肯起來，又是深深一福說：“奴婢自幼無父無母，從來也沒人這樣真心待過紅靈，雖大夫人器重我，讓我伺候二少爺，可也沒這般的親切，以前奴婢對二少奶奶的怠慢，實在罪過。”心裡微微疑惑，她這轉變似乎來的太快，於是不動聲色扶起她，說：“這話在我房裡說便了，若是教彆人聽了讓大夫人聽到，隻怕麻煩的很。”紅靈手一直撮著衣擺處，似乎為難至極的想說些什麼又不好開口。我看著她清秀美麗的臉，卻因緊張而憋的通紅，她的眼裡也是緋紅起來。我微微沉吟，柔聲問道：“可是有什麼事？”她全身都哆嗦起來，看了看宋唐，終是不敢說話了。我心裡暗暗明白了些什麼，起身拉起她的手說：“姑娘家家的大了，有心事了。”我看一看宋唐說：“你好身歇著，我去廂房裡做些羽毛筆，一會子去躺侯爺府。”宋唐冷冷“哼”一聲，極是不悅：“什麼小王爺，也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三不五時的就要去一趟，成何體統？”這孩子，還知道吃醋了？我輕“哧”一聲，也不在意，執起紅靈的手，就到了外間，我拿過一個簸箕，讓紅靈取來了墨水和繡鞋的針拿過來，邊通著羽毛的鱗邊說：“有什麼事現在說吧。”我看了看裡麵，這外間的廂房跟宋唐的臥塌隔了老遠，這樣細聲說話，他是什麼都聽不到的，所以說，有錢人也不見得好。“二少奶奶……我，我想請您幫我求求大夫人，奴婢，奴婢有了身孕。”她又“撲通”一聲跪到我麵前，眼裡儘是淒哀和無助。不是吧？她不會是有了宋唐的孩子吧？我看著紅靈有些哭笑不得，說：“是二主少的嗎？你可知道不應該求我。”紅靈微詫異，接著頭像波浪鼓一樣搖著：“不是，不是二少。”她看著我咬咬唇，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定：“是大少爺，大少爺的孩子。”腦子浮現那個不羈的臉和無謂的笑，不禁問：“幾個月了？”“已經……已經兩個月了。”紅靈抓著我的胳膊，說：“奴婢見二少奶奶向來真心待我，如今隻有您能幫我了。”宋明他雖有二十年紀，卻也未娶正妻，有的隻是無數的姬妾伺候，按說紅靈有了身孕要讓宋明收了她實在容易不過，不過她也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要做正室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做個偏房，自是不成問題。“這事你隻需跟大夫人稟告，或是讓大少爺說出去便是，何需求我？”我微詫異，實在覺得要我這樣一個沒權勢的人為她做主，未免過於荒唐。“二少奶奶，您隻要求您姐姐饒了我，大夫人那裡頂多訓斥我幾句，大少爺也沒話可說了，可若您姐姐不同意，大少爺一定會殺了我的。”她邊說邊哭，情緒漸漸激動，仿佛害怕到了極點。我聽她說到“姐姐”二字時，手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針眼一滑就紮到了我的手指，手指立刻起了殷紅的血漬，刹是妖異，心裡隱隱覺得不詳，不由問：“這同我家姐姐又有甚麼關係？”紅靈聽我這樣一說，倒是愣住：“二少奶奶難道不知道玉姑娘跟大少爺的關係麼？”我糊塗：“他們甚麼關係？”紅靈這才意識到原來我是不知道的，於是忙說：“都是奴婢多嘴，奴婢，奴婢不敢說。”我心裡愈加的疑惑，隻是說：“有事便說，若你還想保住你肚子裡的孩子或是自己的性命，最好是告訴我。”蒼天請原諒我威脅一個孕婦，我是迫不得已的。紅靈微沉吟，似是在思索著權衡著利弊，過了半晌才下了極大決定是的說：“奴婢想來二少奶奶必然能救我，我就說了。”我點頭：“你說罷。”我又扶起紅靈，紅靈也不推卻，慢慢跟我講敘著我未知道的事情。原來，我的姐姐蘇玉，那個如玉一般美麗溫柔的女子早跟宋明暗通款曲了，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幾乎沒人知道，隻知道宋明極迷戀蘇玉，蘇玉也是仰慕宋明，一來二去兩人花前月下，已經到了暗許生死的地步。宋明也是個強硬的性子，見不得再跟蘇玉偷偷摸摸，便光明正大的跟大夫人說明了心意要迎娶蘇玉，以蘇家的家世，大夫人怎麼可能同意？這宋明也是固執，大夫人愈不同意，他就愈明烈的表示要跟蘇玉交往。兩人相見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想宋明乃是南越朝赫赫有名的“虎威將軍”，又生在這大將之家，怎麼可能迎娶這樣一個女子做正妻？縱然蘇玉再漂亮也是無用的，大夫人思來想去沒有個法子隻好借口宋唐病重要衝喜，所以選了蘇玉。這樣一來，一家之主宋庭衛也說不上話了，都是自己的兒子，他自是要先救那個病的快死的，縱然再不寵愛，畢竟虎毒不食子。可後來不知怎麼了，出嫁的那個人就變成了蘇素，也就是我。這“不知怎麼了”想來也隻有蘇家的人知道。自我出嫁後，宋明跟蘇玉來往的頻繁不次以往，大夫人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把蘇玉弄進家門，她就無話可說。不過按紅靈的話說，大夫人向來寵愛宋明，這樣堅決的情況下，隻怕蘇玉進門已經指日可待。然宋明向來又是花花腸子愛粘花惹草，這蘇玉是個女人，自是吃味，問題是宋明極在意蘇玉，隻要她一吃醋，那是為了哄她開心，甚麼事情都做的出的。聽到最後，我禁不自禁打了個哆嗦。侯門深似海，果然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我想起蘇玉那日說：“姐姐沒用，姐姐對不起你。”心裡更是疑惑。怪不得我出嫁時，最最怕我消失，最最緊張的就是蘇玉了，而可悲可笑的是，蘇素的那個娘親，居然還以為攀附上了天大的榮華，喜不自禁。可這蘇玉到底是怎麼說服他爸爸媽媽讓蘇素出嫁，到底是怎麼逼的蘇素要自儘。她所說的落水，我現在才開始狐疑，可能是早有預謀的。到底是誰在預謀著什麼？不知道是身體本來的主人終於也隨著我發現了什麼，還是我心裡極同情蘇素，此刻隻覺得胸腔說不出的難受，仿佛有天大的委屈和難受，我撐著胸口咻咻吸著冷氣，問：“是不是隻要蘇玉一生氣，你的孩子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