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聽曾倩怡說是在屋後,等她攙扶著高再無走到屋後,空空如也的一片空地,她也就明白這是純天性的釋放呀。 但是對高再無來說卻似乎很困難,他站著五分鐘,不見動靜,希望以為他動作不便,要幫他脫褲子,高再無抓住希望的手,沙啞粗噶的聲音說“我尿不出來。” 希望聽得直楞,那總不能不上廁所吧,是要憋出問題的“沒事的,隻有三個人知道,大家都這樣的。” 希望勸慰他,高再無仍舊搖頭,幾分鐘之後下大決心一般,臉色鐵青看來實在是憋得難受“你轉過身去,離我遠點。”希望怪異地瞅著他,這個彆扭的男人,在雙並會也沒見他這麼多的講究。 希望真怕他憋壞,往前走十步,背對著他等著,大約十分鐘才有一條沉重手臂搭在她肩膀上,男人臭著臉指使她“快走。” 希望想笑不敢笑,她接觸的人不多,站著在哪裡解決,對男人來說不都是一樣的嗎,怎麼擱高再無身上就這樣難以啟齒一樣。 島上突然多了兩個人,食物要加倍,曾倩怡很直接,提前說清楚“我可以教你打魚曬魚,但你和他隻能吃你勞作的那份。” 這是很明智的提示,希望跟著曾倩怡學習編織網,怎麼去淺海處捉魚,撿些螺絲,在礁石上弄下來可口的食物。 高再無的身體漸漸恢複,更為重要的事情擺在他們麵前,他們要離開。希望問過曾倩怡有沒有電話,曾倩怡低頭殺魚,清淡簡單地說“沒有。” 希望追問有沒有船之類,曾倩怡反問她“留在這裡不好嗎?在這裡你是他的唯一,離開這裡你是他的萬分之一。” ----希望被問得愣住,她是高再無的唯一?萬分之一?她從來不是他的任何之一,因為他從不會把她放在心上,這段時間的相互依偎,就連晚上,兩個人緊緊擁抱著睡在一起,恐怕也隻是他對陌生環境的防備心理,才對她有輕微的依賴,希望知道,隻要離開這裡,或者等不及離開這裡,隻要高再無恢複健康,他定不會再對她有一分的稀罕。 “不管在不在這裡,我和他都不會有結果。”她隻求他能寬容大度地放了她,高再無的世界她沾染不起。希望低頭用力扯著手裡的東西,發泄怒氣一樣的用力。 “那你為什麼要救他?彆不承認,他對你有特殊的意義。”曾倩怡把滿是鮮魚的盆子端進廚房加工,毫不留情戳破希望一直儘力壓製住的情緒。 希望一直不讓自己對高再無動心,她是一定要離開的,她怕自己動情,所以她儘量不去看高再無那張俊朗的臉。 動情就會讓自己做出違背初衷的決定,比如她不會再想著離開,這是可怕的,她怎麼能不離開,在藍蓮她早晚會死的。 而她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對高再無動心的呢,是第一次見麵他冰涼的手在她後背上紋身嗎?像以前的牲口,在牲口上印下痕跡,就一輩子是他的,霸道又專橫,在希望心裡卻是變態一樣受用的,她從來不屬於誰還是他摸著那枚和小雯一模一樣的項鏈時候說:還是你戴著好看。 他說這話的時候模樣認真專注,真誠真意的稱讚。還是後來,她放十八走那次,他麵上說要懲罰卻網開一麵,希望知道那晚上的男人是他,她最初隻是疑惑,後來做那事時候聽到高再無嘟囔一聲,說:還是昏著時候更緊。 希望說不清楚是什麼開始動心的,再看到他,她的心跳開始紊亂不規律,她怕他察覺到,她不敢抬頭看他,就連和他獨處時候,她儘量離得他遠遠的,除非他問話她儘量閉口,就怕泄露出心思。 希望心開始不平靜,不再像以前一樣,隻要管得住自己就好,她既想離開藍蓮,又怕高再無知道她的心思對她棄之如履。 “可我對他來說,毫無意義。”希望低著頭低聲說,她對高再無的意義,恐怕連霏霏都不如,她隻是高再無將計就計的棋子,通過她讓剛子牙放鬆警惕。 “那就不讓他走,把他留在你身邊,直到他愛上你。”曾倩怡回過頭眼睛看的卻不是希望,希望覺得曾倩怡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陰測測的透著股狠勁,她想應該是自己的錯覺,更何況,她不讓高再無走,高再無就真的不會走嗎?不會。 希望和高再無睡在隔壁,房子構造簡單隔音效果不夠好,不知道高再無睡著沒有,連續幾夜,希望聽著隔壁咯吱咯吱不停歇的床鋪入睡,耳邊是似痛苦又歡愉的低喘高聲叫,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光是不遠處的男人就讓她領略過不少,但是做和聽到底是不同的,聽帶了想象,或急或緩的節奏是什麼樣的場景,一個健碩的男人壓在纖細瘦弱的女人身上,用龐然大物一下下戳弄著,輕的時候是微風吹過的湖麵,泛起陣陣漣漪,重時候是那晚上的海浪,用力拍擊著,震人耳膜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遠處輕咳一聲,希望從想象中醒過來,還好屋內沒開燈黑乎乎的,她不用擔心被人看到通紅臉色。 “過來。”高再無低聲沙啞地叫她,希望不吭聲裝睡著,開玩笑,隔壁大動乾戈,她一個女的聽了都起反應,更何況是高再無這樣一個正常的男人,過去才傻呢。 “我知道你醒著,過來。”高再無竟然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這在以前是鮮少的。 希望繼續沉默不吭聲,我睡著了。隔壁安靜一陣,又是一陣響動,像是床撞擊牆壁的聲音,希望愣愣地發呆,大腦不知道想了什麼。 床鋪被重力壓著下陷,希望誒一聲被人攬進寬厚的胸膛內,身下的小床咯吱一聲響,希望猜這床肯定沒有隔壁的結實。 高再無低頭在黑暗中盯著她眼睛看,希望覺得他眼睛黑的發亮,亮中帶著其他的深意,紊亂的呼吸貼上來,希望推著他胸口撅著身子往後逃“彆動,床受不住的。” 高再無就真的不動,把她重新攬進懷裡麵,用力貼著,卻沒再其他冒犯。他如此配合,倒是出乎希望的預料,就乖乖配合靠著他,男人的氣息沾滿整個呼吸,希望很快睡過去。 高再無卻睡不著,隔壁曖昧的聲響讓他體溫一點點攀升,明明聽到她在吞口水,偏裝睡著的樣子,高再無真想把她壓在身下,像過去一樣狠狠要她。 他沒忘記這是在外麵,他做不到男主的魄力,做了給他人觀賞,隔壁真是要好雅興。 希望的頭發長了些,軟塌塌的貼在腦門上,模樣乖乖的。高再無撩開她額前的發,露出光潔的額頭,緊閉著的眼睛,呼吸均勻的小鼻子,她睡著了。 他們在這裡已經一周時間,高再 ,高再無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情況,田建木有沒有按照計劃殺了賀光澤,無力感鋪天蓋地,高再無隻能在這個小島上,過著白天曬太陽一籌莫展的日子,他的仇恨呢?妹妹的仇沒有報,剛子牙和周承弼沒有擺平,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緊緊懷抱裡的柔軟身子,高再無埋首在她頸窩,深嗅著她淡淡體香,明明苦惱為什麼卻不急,隻要他用強硬手段,一定能逼迫的曾倩怡和孫應聲找到與外界聯係的方式,不然廚房的番茄是哪裡來的,隻有希望這樣的簡單頭腦才會真的相信曾倩怡,說什麼小島上的人走不出去,外麵的人也找不到小島。 高再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突然覺得累,想要放棄報仇,覺得這樣安寧的日子竟然不錯。你生來就是不平靜的,活著就是要掙紮鬥爭的,怎麼能有這樣頹廢的心思。 高再無心裡住著兩個人,一個告訴他該保持鬥誌那才是活著的勁頭,另一個告訴他,心累了要歇歇了。高再無偏過頭輕吻在希望的臉頰上,她的皮膚細滑,就算是在這樣的海邊暴曬,仍舊光滑。 高再無微微擰眉,不知道她今天鬨騰什麼性子,竟然避著自己,大晚上也不回房間,開始說要和曾倩怡聊天,好不容易進房間了,又說要去看看曬得魚有沒有收回來。 高再無明顯感覺出來,希望不願意和他獨處同一處,還是前幾天為他的傷忙前忙後的她更乖巧一些。 高再無竟然有些懷念那時候的希望,她溫聲細語的,本來年齡不大偏要裝成熟哄他吃藥,對他的要求統統應允。 希望說好的時候最漂亮,高再無想。聽了幾次的牆根,希望再麵對曾倩怡時候總有些不自然,當事人麵無表情沒什麼反應,她倒是麵紅耳赤,仿佛耳邊回蕩著那些聲音,甚至看到孫應聲時候忍不住腦補那和諧的畫麵,希望覺得她病了,神經病。 “你想問什麼?”曾倩怡是個聰明的女子,輕易看穿彆人的心思,尤其是希望的。希望稍微糾結一番,問了最安全不是很重要的問題“孫先生是醫生?” “嗯,他是醫科大附屬醫院的醫生。”提起孫應聲,曾倩怡寡淡毫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是女人提到愛人時候的光澤,臉上冒著幸福的光彩,自豪、幸福,掩飾不住的得意。 希望長長的哦一聲,轉轉眼睛還想再問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會來這裡?” 孫應聲肯定不會是因為工作原因,在他看到受傷的高再無時候,眼睛裡的熱忱是掩蓋不住的,仿佛他天生就應該是醫生,對疾病的熱情。 曾倩怡沉默很久,在希望以為觸碰到雷區時候,曾倩怡說“這是個很長的故事,我和他是高中同學”希望沒想到曾倩怡會對她說起過去的事情,她明顯受寵若驚,忙點頭說不外傳。 曾倩怡和孫應聲是高中同學,是瞞著父母老師偷偷開展地下戀情的一對,他們是幸運的,父母知道之後沒有明顯阻撓,隻說如果不影響成績就同意他們在一起,戀愛非但沒有讓孫應聲成績下滑,反而躍升到級前三,曾倩怡成績維持在百名內。 他們那所學校是出了名的高升學率,孫應聲考試時候失利,沒能去北京那所心儀的學府,曾倩怡發揮超常分數竟然比孫應聲要好上幾分,她放棄穩妥妥的重本,選擇和孫應聲同一個城市的一本學校。 青梅竹馬相互扶持著走過最艱難的高中,大學相對放鬆,曾倩怡和孫應聲在外麵租了房子,開始幸福的同居生活,有爭吵有冷戰也鬨過大的,曾倩怡生氣時候會說“我們分手吧”孫應聲也會冷聲說“我累了。”但那隻是他們生氣時候的氣話,這段七年的感情讓兩個人都放不下。 磕磕碰碰到大學畢業,孫應聲家還算有關係,安排進了醫院,曾倩怡是公司內前途一片光明的白領。如果幸福到這裡畫上句號,這是一幅完美的畫麵,但是人生就是太多誘惑。 “他出軌了,我愛了十年的男人竟然出軌了。”曾倩怡淒楚地笑,眼眶內凝聚起水霧,就算過去多年她仍舊無法釋懷“陪他從青澀到後來的成熟魅力,卻要有另一個女人接手,而一句:你不懂我,我累了。 就想判我出局,有那麼好的事情嗎?”----希望把用來擦汗的毛巾遞給她,曾倩怡擦掉眼睛內的淚水,悲傷散去換上一副冷然的表情“你肯定想不到我怎麼對那個賤人。” 曾倩怡也想不到自己會這麼大膽,她連家禽都不敢殺的人,竟然那樣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一瓶硫酸潑下去,她得到了報複的快感。 希望吃驚地看著她,心內風起雲湧,那是一個被傷了心走了極端的女人,她容忍不了男人的背叛,容忍不了視若珍寶的愛情被肆意踐踏。 “我不動聲色做了他最愛吃的菜,裡麵下了藥,把他帶到這裡,就算是折磨,他也隻能和我在一起。” 曾倩怡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快意還是痛苦,她咬著牙“我給他下了情蠱,讓他日日受折磨,他對彆人動情就是死的時候。”曾倩怡低頭看著手上的東西,決絕地說“如果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愛他就是要完整的他,容不得一點不完整,就算他反悔懺悔說是一時意亂情迷,曾倩怡仍舊原諒不了他,卻無法放手。 把他帶到這個荒涼的小島上,他隻剩下她了,他再也不能拋棄她。曾倩怡承認自己偏執到病態,但她就是不甘,放不開這個男人。愛情本就是一件瘋狂的事情,做不到和平結局。 “你知道他來小島第一天什麼反應嗎?” 提起三年前的那天,曾倩怡笑得更大聲,卻笑得落寞“他說我心理扭曲,說我愛的變態,但有哪個女人不是控製欲強,他怪我不能寬容的忽視他的錯誤。 是他沒給我足夠的安全感,出過一次軌的男人還怎麼讓人相信他對愛情婚姻的忠貞,他每看彆的女人一眼,我會不受控製的覺得他在重蹈覆轍,我受不了了,總有一天我被敏感猜疑折磨瘋。” 孫應聲醒來時候的驚恐和詫異,是曾倩怡永遠忘記不了的,他不甘心,她知道,但是她的不甘心呢,誰人知道。多少個午夜夢回,她想,就放了他吧,這不是愛他。如果做法真能如想法一樣簡單就好了。 “或許你放了他,對你們兩個都好。”希望口乾舌燥艱難開口,這句話誰人都會說,但是處於迷局之中,又有誰是真的能做到的。 曾倩怡瞥她一眼,冷笑一聲“我憑什麼放過他,他占了我十幾年最好的時間,為什麼他一句不愛就能放手,我不會放過他,嗬嗬,不過現在我再也不用擔心他會離開我,除了我再也沒有異性,情蠱隻有種的那個人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