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把下巴放在膝蓋上,雙腿合並用力屈膝抱著,她抬眼望望不遠處的其他人,大家竊竊私語忍不住好奇地互相打量,希望不認識她們,卻和她們共處三天。 在這三天內,包括她在內的八十多位女孩被關在這間近百平的大屋子裡,屋子內設施齊備,電視電腦娛樂設施齊全,除了不能外出,每天三餐供應,且夥食不錯。 身邊的女孩戳戳希望的手臂,壓低聲音問她“他們要做什麼?”希望搖搖頭,她不知道,她連怎麼到這裡的都記得不清楚,隻記得三個男人摸著下巴一臉奸笑地看著她,之後她被店裡麵的大姐叫過去,接下來就到這裡,稀裡糊塗過了三天。 希望坐在角落的地板上,距離彆人遠遠的,顛沛流離像貨物一樣被人賣來賣去的日子,她不再相信任何人,更何況這個處處透露著詭異的地方,是誰把她帶來的?把她帶來做什麼?為什麼三天都不見動靜?其他人是怎麼來的? 希望滿腹疑惑,卻不問,她甚少開口說話,耷拉著眼皮仔細觀察四周。 下午三點時候,進來幾個人,領頭的是兩女一男,後麵跟著五六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女孩,那些女孩手裡麵端著盤子,裡麵放著底色是白色的牌子,看不到正麵。 領頭的女人拍拍手招呼她們這群女孩“過來,從低到高站好。”希望被其他人推搡著站好,她的位置偏右,也就是說她個頭偏高。 剛說話的女人從左往右走一遍打量一番“這次差了點,有幾個倒不錯。”說著點出來幾個女孩子讓她們往前走幾步,給了她們每個人一枚牌子。 剩下七十多個女孩子不明所以地看著,領頭中的另外一女一男一人從左一人從右檢驗貨物一樣擺弄著希望她們這群站成排的女孩。 那個男人是從右邊開始檢查,捏著女孩子細瘦的手臂抬起來看,掰著她們的下巴看是否有明顯疤痕,這些希望經曆過,不覺得意外,隻是好奇那男人每檢查一個就會給她們牌子,而她看不到牌子的正麵。 剛和希望說話的女孩和希望隔了三個人,希望直視前方用餘光注意男人的手,終於她看到牌子正麵的字。 男人檢查的很快,隻是隨意翻看一番就匆匆決定,到希望時候,他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做過嗎?” 希望搖搖頭,男人手指輕動,拉著她衣領往兩邊扯,衣服上的扣子崩開,她站著一動不動任由男人把她上衣退到胸口,男人的手伸進去,不帶任何表情地抓著揉捏幾下拿出來,遞給希望一個牌子。 希望沒敢動,等領頭的兩女一男說話時候偷偷看牌子上的字,一個字母:c。“看好你們手裡麵的牌子,a往前三步,b往前兩步,c往前一步,d原地不動。” 話音剛落,八十個女孩子看看隔壁女孩手裡麵的再看看自己手裡麵的,嘀嘀咕咕按照要求照做。 “歡迎你們,我的女孩們,可能你們在好奇這裡是哪裡,現在我告訴你們,這裡是藍蓮,以後你們就是藍蓮的可愛女孩們,我叫阿綠,你們叫我綠姐就行,負責培訓你們。” 又指指旁邊兩位“這個是阿紫和阿黑,接下來會是你們的老師。” 大家麵麵相覷,老師,她們要學什麼。有個女孩忍不住問出來,領頭那女子輕笑一聲給大家解惑“藍蓮的女孩們首先要學會讓自己高興,更重要的是要讓男人高興,換句話說是讓身體高興。” 更清楚些,她們是做皮肉生意的。這下大家不再是低聲細語,議論聲大起來,甚至有個女孩說要離開,那位領頭的女人竟然點點頭說可以,那女孩將信將疑走到門口,往回看了一眼,突然瞳孔放大,一股鮮血噴灑出來,女孩軟綿綿躺下來一動不動。 其他人被嚇得止住聲,這是希望第一次見到被殺,鮮紅濃稠的血液順著臉頰淌下來,襯得女孩本白皙的臉龐越發白,而從門外進來一個高大的男子,一手高舉著槍另一手拽住女孩的手臂麵無表情把她拖出去,剛還一個鮮活的生命,現在隻剩下一灘血跡。 再沒有人敢發聲質疑,地上掉了幾個牌子,剛才亂糟糟估計是彆人掉的,希望在大家慌亂著分散的時候撿了最近的牌子,丟掉手裡麵那個。 從左往右,每個女孩被編號,和希望說話那個女孩是b1315,希望b1317。 “從今以後,你們沒有名字,編號就是你們的名字,你們的求生法則就是聽話,無條件的聽話。” 那位男人一語定音給這八十位女孩的將來畫上軌跡。被帶出去,那位叫阿紫的女人給她們分住的地方,四個女孩同一個房間,b1315主動要求和另一位女孩子換房間,和希望成為室友,這個女孩改變了希望的一生,隻是這時候大家為未來充滿好奇的打量,卻不知道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在等著她們。 這一年,希望十五歲,進了藍蓮,成為b級的其中一員。希望住的這棟大樓有二三十層,她們不被允許出入不開放的場合,她們的房間沒有窗戶,甚至她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哪層樓,樓層裡整天亮著燈,不分白天黑夜。 被分好房間的第二天她們開始培訓課,第一課,學的是男女身體結構。培訓課上,她們被分為小組,以宿舍為小組,一損俱損的連帶製度管理。 在第一節課上,她們被教了規矩:不要花費心思想著逃跑,因為你們根本就跑不了,不要消極抵抗,吃虧的隻會是你們自己,想要出路就是往上爬,b成為a,a成為特等,朝著沒有頂級的金字塔爬。 給她們上課的是位女人,告訴她們了解自己的身體構造更了解男人的身體,在大致講了每個部位的名稱之後,從教室角落走過來一個男人,目測有一米七八往上的身高,裸著上身,僅著一條短褲,突然他站上桌子,褪下短褲,一覽無餘。 有些女孩子捂住眼睛不肯看,那位講課的老師讓男人躺下來“現在你少看的是一眼,以後丟掉的是一條命。” 那個位置不是每個人都見過的,大家在好奇和躲閃中結束了她們尷尬的第一節課。如果說第一節課她們不知道培訓的內容是什麼,那麼第二節課就明顯很多,取悅男人。 她們的老師是那位叫阿黑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希望的錯覺,她覺得那個男人的視線投過來幾次,她挺直腰板目光坦坦直視,那男人眼中的疑惑終於消失不見。 為了了解她們的水準在哪裡,阿黑讓女孩主動來撩撥他,她們都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最小的十二歲,還是大孩子的年齡到底是女孩子,麵皮有些薄。 主動往前邁一步的是b1315,她比希望要高出幾公分,卻比希望生的模樣好身段好,雖隻是十五歲的年紀,在緊身背心的包裹下,玲瓏身段清晰可見。 b1315伸出手攀上阿黑的肩膀,手指俏皮地輕彈著脖頸往上爬,用柔軟的指肚輕碰男人的耳垂,傾身過去,用豐滿鼓囊囊的胸前緊緊貼著男人的上半身,嫣紅小口帶著得意的笑,踮起腳尖湊到男人的耳邊,細細吐慢慢吹,一條大腿掛在男人的腰間,腿心蹭著大腿摩擦 阿黑突然伸手抓住b1315的手“女人主動是好事,如果你碰到男人身體超過十五秒,他沒做出回應,那麼你就是失敗。” &n nbsp;說著放開b1315的手“雖有可取之處,破綻太多,急躁、經驗不足,太急於讓男人起反應。” 長達一個半小時的課讓希望眼花繚亂,整個過程她們被灌輸的中心思想就是:取悅男人,讓男人起反應。 這個晚上,希望睡得十分不踏實,夢境中有個高大看不到麵目的男人深深抵著她,無視她疼痛的喊叫,用力挺進去她突然掙紮著醒過來,屋內漆黑一片,希望抱著腿靠著牆壁坐著。 上鋪有輕微響動,隨後她的床動了,希望聽到女孩的聲音“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我睡不著,眼前總晃男人。” 希望不想打擾其他人睡眠,拉著被子讓她坐進來“我也是。”b1315唉聲歎氣“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聽彆人說這棟樓裡住著幾千個和我們一樣的女孩子,d和部分c已經被送出去工作,被分到娛樂場合陪男人,我們工作之後偷跑吧。” 希望笑著搖搖頭“我們跑不出去的,我想活著。”她何嘗不想逃,但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希望不想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做教材,她要活著,活著走出這裡。 “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小雯。”b1315伸出手主動和希望打招呼。希望伸出手和她的握在一起“我叫希望。”“我們都活著,一起走出這裡好不好?我們為對方找到家人。” b1315是第一個主動對希望示好的人,是這個吃人的地方唯一一個讓希望感覺到溫暖的人,她第一次點點頭,說“好。” 這刻這兩個小姑娘對未來充滿期望,她們抱著夢入睡,在漫長的日子裡數著夢安慰自己堅持,直到有天,她們倒在那個字的腳下,她們該想到,她們是沒有明天的人。 ----雙並會每五年會舉辦一次規模過大稍顯隆重的慶典活動,前來道賀的不乏各界需要疏通關係的達官貴人。 雙並會掌舵人賀元洲手中有這樣一份名冊,清晰記錄著和這些人之間的業務往來,哪些人需要通過雙並會擺平些不方便出麵的事情,哪些人需要靠著雙並會入些灰色收入或權勢。 有些人被雙並會抓住不見光新聞把柄,總之這些人對雙並會又敬又恨,忌憚雙並會的勢力更害怕的是那本冊子外泄,卻不得不把麵子活做得順溜。 對外人說這是一次交流和溝通,對雙並會和藍蓮內部人員來說,更是一次人事大變動的盛會,有人蟄伏五年等待這個翻身機會,有人恣意五年在這天被後生可畏拉下馬,大家對這個機會心知肚明,明上一派和睦私下早已爭著要把賬目和戰績做得更漂亮些。 對藍蓮的女人們來說,這一天更為意義重大,她們除了接受訓練外出“體驗”之外,這樣的盛會應該是她們夠資格出席的最高檔次的盛宴,如果有幸攀附上大樹 小雯去世之後,希望被關禁閉一段時間之後放出來,她仍舊和十八住在一起,十八是她和小雯的共同室友,一個模樣經驗都勝於希望的女孩子。 十八早就開始緊張準備那天該穿的衣服,一天天數著日子的到來。相比較她的期待,希望表現的很淡然有時候頻頻跑神,她不知道阿綠為什麼會放了她。 她殺了阿黑,她知道小雯的逃亡計劃,她估計是唯一知道小雯要離開的人,無論是藍蓮的連坐製,還是雙並會的越級管製,都足夠希望再也爬不起來,但是未受到懲罰,這是極其不正常的,她仿佛站在漆黑的洞口,被未知的恐懼籠罩。 “十七,你怎麼不著急,你衣服準備好了嗎?”十八在小雯去世之後更加依賴十七,在這個吃人的地方,除了互相依附取暖還能怎麼選擇出路。 十八最初十分看不慣小雯的飛揚跋扈,不就是仗著跟著雙並會少東家賀光澤嗎?一樣是被人壓的賤人,兩個人打了兩次架,第二次害得希望這個旁觀者一起被記錄清零,人死了隻會隻記得她的好,過節反而看得輕。 希望盤腿坐在床上“我沒什麼準備的。”她甚至沒有接到通知。 在十八詢問意見時,希望指著她手裡麵的裙子“剛才那條好看。”十八猶豫下選擇相信希望,把手裡麵黑色的衣裙遞給希望“那天你穿這件吧。” 這件黑色裙子對身材十分要求,小肚腩一點不能有,低胸領口一圈亮眼的細鑽,後背是兩條縱橫交錯的繩子編織的鏤空,希望在十八的催促下換上裙子,裙子在胯骨那裡卡得緊了些,勒出內褲邊緣,挺翹的嬌臀被緊緊包裹著,是兩瓣熟透的桃子,側身站著像一條美人魚的尾巴。 十八說“你穿上真好看,裡麵是什麼都穿不了了。”早上十點起走廊內就開始吵鬨起來,看來大家已經開始亢奮的做準備,希望在床上骨碌幾下才爬起來準備,十八為她畫上精致妝容,希望對著鏡子內的女人看,細眉杏目明眸皓齒,紅唇微咬是一朵躺著雨露的含苞待放的玫瑰。 下午一點半她們被阿綠叫去訓話,教她們怎麼聽從安排懂規矩“過了今天,你們可能站在我頭上,那時候請你們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但是,今天你們還在我手下就要按我的規矩來,誰敢給我出麼蛾子,我讓她不得好死。” 不知是隨意的眼神餘光還是彆有深意,阿綠最後眼神停留在希望身上幾秒鐘才挪移開。 一直到下午四點她們才被領著進入場所,兩年來這是希望第一次知道原來藍蓮和雙並會距離這樣近,難怪兩年來私自逃跑的女孩子隻有死路一條。 耳朵內轟隆隆響,是笨重鐵門被拉開的聲音,她們所在的車子駛進去,從異常的回音來判斷,這裡應該是地下通道,直通雙並會地下會所的地下車道。 她們像送到的貨物一樣從車子裡麵被卸下來,大家好奇地四處打量,暗自咂舌雙並會的財力奢侈,和藍蓮簡易白色完全不同的裝修風格,燈光昏黃曖昧,到處閃著金子般柔和又刺眼的光,紙醉金迷說的是這樣吧。 阿綠拍手讓她們站好,不悅地再次提點“瞧瞧你們的樣子,站好站好,今天有多大本事就使多大勁,過了今天隻能怨自己沒福氣,懂嗎?” 下一個五年,她們不知是哪個級彆,大家精神昂然說知道,迫不及待要揭開即將改變的截然不同命運篇章。 來參加盛會的是藍蓮b級以上的女孩子,包括希望在內有將近兩百人,她們被要求站成左右兩排,像陳列的商品一樣被人挑選領走。 她們來的時候會所內是空蕩蕩的,據說那些人在其他地方吃飯,稍後會來這裡。 不知道什麼時辰,一群人烏拉拉從門口走進來,為首的是五十歲朝上的男子雙鬢有些白不顯得凶相倒有幾分和善,大步闊綽被人簇擁著往這邊走來,這人是賀元洲。 在賀元洲身後是兩個男子,一老一少,老的那個比賀元洲年齡小一些,理著淩厲寸頭,模樣凶狠不怒自威,另一個麵部線條冷硬有著濃眉高挺鼻梁骨,周身散著股冷冷的氣息,不容人靠近,這兩個人是賀元洲的左膀右臂,剛子牙和高再無。 希望低著頭看著邁過麵前的皮鞋,黑色發亮的鞋麵,她沒抬頭卻觀察到鞋子的主人停頓了幾秒鐘,因為他稍落後於其他人,有人輕聲叫他“高爺”身邊的女孩子一個個離開,希望麵上冷靜心裡卻在忍不住吐氣,不至於差到這個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