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自己這樣客氣,雲痕一時有些不習慣。 “不客氣,今後有需要再告訴我,這幾個人今後由你差遣。” 培養一個暗衛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和精力,輕易把人送給她,雲痕太大方了,把沉清菱搞得很不好意思。 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沉清菱鎮定的說道,“應該的,今後若是有需要,你也可隨時來春禧殿找我。” 她的身份比雲痕容易做事,要掩飾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容易得多。 雲痕離開後,沉清菱坐在梳妝台前,拉開抽屜,將從裡頭拿出一枚戒指。 程公公送來時說過,這枚戒指能調動不少人,是皇帝暗中培養的暗衛。 將自己人調到她身邊,那雲逸天自己呢?程公公沒有回答她的疑問,隻告訴沉清菱需要時,他們可以為她做事。 老頭兒的人,讓他們做事自然會轉頭不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老頭兒。所以不能讓皇帝送她的暗衛做過於核心的事情,得遠離計劃的核心,還得是能讓皇帝知道的。 不能讓皇帝知道的內容,就讓雲痕的人去完成。 整個計劃在沉清菱腦海中逐漸完善。 欺騙他人的同時,連自己都欺騙,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安排宴會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財力。國庫充足,皇帝也算大方,知道嘉妃沒安排過,給出的預算高於往常。 能進入自己口袋的錢不少,可嘉妃想辦一個盛大的春日宴,花錢是必須的。 萬事開頭難,他們第一天就遇到困難。 太後的黨羽還有不少,他們並不看好嘉妃,嘉妃出師不利,知道是這些人出手乾預,可她卻拿他們沒辦法。 把持後宮多年,接受太後恩惠的人數不勝數,能讓他們義無反顧幫著太後,沒有過命的交情說不過去。 內務府能調動人,可有的人不願為嘉妃做事,暗中搞破壞,拖延戰術,嘉妃都隻能無奈接受。 眾人都在為嘉妃感到惋惜時,一道黑影翻牆進入封閉許久的慈寧宮。 單膝跪地上,黑衣人將最近嘉妃的近況告知座上人。 木魚停止敲擊,太厚睜開眼睛注視不遠處的佛像。 與青燈常伴,下半輩子她將在這兒老死,誰知上天憐惜,機會來了。 “讓他們注意隱藏自己的身份,嘉妃聰明著呢,可彆讓她逮到了。”趕出宮事小,丟了性命不值得,她還要他們以後幫自己完成更多事情。 被禁錮在慈寧宮裡,什麼也做不了,除了吃齋念佛,每天靠著回憶活著,某一日來送信的人告知她春日宴的消息。 春日宴在翼國可是大事,她安排春日宴十幾年,除了她,這宮裡沒有第二人比她很熟悉春日宴的流程。 她嘉妃算什麼東西,連皇後都輪不上,她能成什麼事兒? 太後打心底看不起嘉妃,春日宴除了她,不會有第二人能比她完成得更好。到頭來,皇帝還是得請她出慈寧宮主持大局。 會有那麼一天的,太後了解自己的兒子。 好麵子,春日宴若是被嘉妃搞砸了,百姓議論不說,不要被周圍國家的人嘲笑。 春日宴那日,外國派來的使者會參加,若是讓人看了笑話,看他如何坐得住。 “太後,清菱郡主昨日去了永壽宮,是否要派人盯著她?” 沉清菱?“哼,這是自然,這死丫頭詭計多端,得派人盯緊點,還有瑞王府。” 雲宥餘在宮外,要尋找幫手容易,此人也得堤防著。 黑衣人抱拳,轉身離開,消失在夜色當中。 與此同時,在永壽宮偏殿,一群人擠在一個屋裡麵商量大事。 目光都盯著永壽宮正殿,監視的人越多,越是讓嘉妃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相比之下厲貴嬪的偏殿比自己那兒安全得多。 一身宮女的裝扮,也不知能否瞞得過那些人的眼睛。 “人和東西先安排在瑞王府,不過瑞王府估計也有人看著,不如送到戚府去?王妃的母家,懷疑的人能少一些。”有人提議道。 瑞王府和永壽宮一樣,人盯緊了,一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被發現,不如放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嘉妃點頭,主意不錯,不過得怎麼通知戚大人?直接派人過去怕是不妥,那幫人在暗處隨時出擊,時刻都得堤防著。 “娘娘,此事交給郡主去辦如何?讓郡主邀請王妃到宮裡敘舊,趁機將此事告知王妃,王妃書信一封,郡主派人帶著信去找戚大人。” “也對,郡主是局外人,他們不會猜測道郡主,頂多是看著郡主。同時我們需要做出點 做出點動作,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彆盯著郡主,給郡主時間去接觸戚大人。” 幾人的提議都很不錯,商量一番後,決定由厲貴嬪出麵去和沉清菱相談,雲痕協助。 翌日,母子二人來到春禧殿,一同帶來的,還有皇帝賞賜給厲貴嬪的珠寶首飾。 “都是身外物,你收下吧今後能派上用場。在你這兒叨許久,小小心意,一定得收下。” 拿皇帝的東西做人情,老頭兒知道嗎?沉清菱笑得一臉燦爛,推脫著讓厲貴嬪把東西拿回去。 不是她矯情不收,春禧殿實在放不下,堪比國庫,各色金銀珠寶,多到可以開博物館了。 越是推脫,厲貴嬪越是要讓她收下。 都是些不是錢的東西,能撿回這條命,金山銀山都沒有生命來得重要。 “當初若非郡主收留妾身,妾身如今隻怕是孤狐野鬼。小小心意,收下吧。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今後若還有,妾身都給郡主送來。” “彆彆彆,客氣了。娘娘,你我二人何須這樣客氣,以後皇上賞給你的東西,你好好的收著,今後留著給兒媳婦,可彆全都送我這兒來。”將來被人怪罪,她可承擔不起。 說到兒媳婦,厲貴嬪越是看向雲痕。 意識到自己被點名,雲痕彆過頭去,不看沉清菱。 泛紅的耳垂出賣了他,作為母親,厲貴嬪如何不知兒子的心思。 有時候心事還是憋在心裡的好,說出來隻會令人尷尬,以後連朋友都做不了。 皇家沒有太多的忌諱,加上沉清菱的身份存疑,也不是不行,可厲貴嬪知道,皇上不會那麼容易點頭。 “是啊,是得留著,否則以我們的情況,不太會有貴女看得上。不像瑞王,若是痕兒也能像他哥哥一樣,情況會不一樣。” 王爺有自己的府邸,朝堂之上也有一席之位,能得到的關注自然要多一些。 條件好了,追捧的人多了,上門來說親的人自然也多了。 皇子封王後,生母情況特殊是可以跟隨出宮居住。小年輕不喜歡和長輩住在一起,厲貴嬪仔細想來,自己的確得攢些好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日後,身家不錯,品行過關即可,厲貴嬪不要求對方大富大貴,身份有多高貴,隻要孩子們能平平安安的活著。 將嘉妃的計劃告訴沉清菱,沉清菱看了雲痕一樣,倚靠在門框邊上的某人,意識到她們在說自己,趕緊表態。 “不難辦,隻是王妃是否提前告知?” 京城第一才女,可不是那樣容易蒙騙過去的,沉清菱點頭,“還是說清楚的好,以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 心裡有芥蒂,就怕戚琉羽連帶著雲宥餘也記上一筆。 引起夫妻矛盾可不好,沉清菱寫一封信讓人送出宮去,出宮門會搜身,信封放在宮女的裡衣夾層裡麵。 三日後,瑞王妃一行人入宮,浩浩蕩蕩走在官道上,路過的宮女太監停下欠身行禮。 被養得珠光寶氣的,渾身上下寫著兩個字,富貴,有錢。 步搖叮叮當當的,隨著美人行走的幅度搖晃,發冠上的絨花像極了禦花園裡含包待放的芙蓉,襯得人格外的嬌豔。 春日宴,到時是否也這樣嬌豔欲滴的呢? 美人多了,各式珠寶晃眼睛,讓人睜不開眼。 “喲,這珠釵可真好看啊!京城現在流行的款式?”誰不喜歡好看的東西呢,沉清菱眼裡流露出羨慕。 絨花在翼國很流行,吸引沉清菱目光的,是戚琉羽發釵上的琉璃珠子。 說不出什麼材質做的,水晶在這個時代不算特彆流行,是哪位能工巧匠,將琉璃和發釵結合到一起? 下擺是珍珠流蘇墜子,走路微微甩起來好看極了,珍珠成色佳,整支發釵看起來新穎彆致。 鬢邊的夾子也很好看,做成蝴蝶的翅膀,忽閃忽閃的,好看極了,像極了一隻正要起飛的蝴蝶。 被人誇獎,戚琉羽有些不大好意思,玉手撫摸發釵,對著沉清菱笑道,“都是王爺送的,不過我看京城不少姑娘家的確有相似的款式,你若喜歡,我命人訂做幾支拿來送你。” 喲,還得訂做啊。 思量著新年新花樣,春日宴百花齊放,可不單單隻是長輩之間積累角逐,她們小輩間的對比更激烈。 京城流行,豈不意味著人人都有?沉清菱仔細想想,還是覺得算了,訂做幾支屬於自己的款式。她不喜歡和彆人撞款,誰醜誰尷尬。 “訂做的話需要多久啊?春日宴也不過半月,就怕到時候師傅趕不出來。”太為難人了,手藝好的師傅定會有很多姑娘上門訂做,沉清菱覺著還是讓宮裡的尚宮想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