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宮,影衛,陸鼎原專有的影子護衛和情報機構。左右看了看,實在看不到“影”的蹤跡,不知道是他太會躲,還是根本沒在近前。 “那我留兩人”冬離還是不放心,想說至少留兩個人讓主子使喚。“冬離。”陸鼎原睜眼,望向冬離,讓她看清自己眼裡深刻的不耐。 “是!”冬離明白主子已經動怒,再不敢糾纏“冬離恭送主子。”領著自己的一乾手下單膝跪地,直到陸鼎原的車走的看不見了冬離才起身。 歎了口氣,繼續領著十名手下向南方趕去。希望她完成任務回去的時候,主子的傷能無礙了吧!對於主子的任性,冬離隻有歎氣的份,可小何子就不僅僅是歎氣這麼簡單的事了。 兩個命懸一線的人,說不上誰比誰更緊急一些,主子在睡過去前說了句“都交給你了”就為了這句信任,小何子幾乎沒把自己忙死。更可氣的是,出門在外,連個打下手的都沒有。 兩個重傷的人,不敢也不方便住店,就這麼朝行夜宿的趕,好在一路上有看不見蹤影的秋影時不常照應著,終於在第十天的頭上趕回了廣寒宮地界上。 見到了接應的人,小何子才總算鬆了口氣。十天的時間,主子醒半個時辰暈兩個時辰的,而那個不明來曆的家夥壓根就沒睜過眼。 小何子這十天幾乎沒怎麼闔眼,就生怕哪個有個什麼閃失。這回到宮裡了,主子的毒清的也差不多了,那個人的病情也穩定了,安排妥了二人後,小何子便結結實實的睡死過去了。 韓量睜開眼,眼前一片白亮,頭很暈,渾身酸痛,不太適應,複又把眼睛閉上。 遠處有鳥叫聲傳來,空氣清新,微微透著青草的味道。完了!韓量心想。自己果然是掉到山底下了,雖然沒死,但估計離死也不遠了。 車從那麼高的盤山道上掉下來,手機是肯定摔壞了的,他們一車5個人,不知道現在還剩幾個能喘氣的。 再睜眼,一個身穿奇裝異服──哦不,是身穿古裝──的小姑娘,端著個木盆走近“呀,公子,您醒了。” 在看到韓量睜開眼後,驚喜的叫了聲“我這就去告訴何總管。”說著,沒等韓量反應過來,就匆匆的離開了。什麼情況?韓量這才來得及環顧四周。 自己是躺在一個木製的屋子中的床上的,房中的一切擺設均古樸的令他覺得簡陋而寒酸。 難道山腳下有個電影城,而自己就掉到裡麵了嗎?不對,電影城他去過,那裡的擺設可不僅僅是簡陋可以形容的,根本都像是紙糊的,風一吹就倒的樣子。 可這裡雖然寒酸,但所有的家具卻是一應俱全,而且看起來就一幅著實耐用的樣子。 從半敞著的門望出去,外麵是一個小小的院子,幽靜而整潔的躺在淡金色的日光下,幾棵不知名的小樹,隱隱青草的芳香,還有遠遠傳來的似有若無的馬的嘶鳴聲。 這裡不是影視城!韓量肯定。那種隨處可見的電線、插座,人工痕跡很重的假樹、假花,總是吵吵嚷嚷一刻不停的劇組人員,這裡一樣都沒有。 外麵雖然也有些喧嘩的聲音,但都是隱隱的遠遠的,有些聽不真切。“醒了?終於醒了?”突然,一道尖細的嗓音闖進了韓量的耳膜。 “睡了十來天了,也該醒了,再不醒明兒個主子問起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給回了!” 怪異的腔調更是讓韓量皺眉。這在乾嗎?演太監?來人近前來就是一陣亂摸,韓量皺著眉看著他對自己上下其手,卻是一聲也沒吭。 這種場景讓他有一種熟悉感,就像他在給病人做檢查的時候一樣。難道,這裡是喜歡玩化妝舞會的醫院?而趁著對方給自己檢查的時候,韓量又一次將周圍細細打量了一翻。 雕花的木製門窗,木桌木椅,桌子上擺著陶瓷的茶壺茶碗,木製的架子上是還冒著熱氣的木盆,木盆邊緣還掛著毛巾,估計盆裡麵還有打來準備給他洗臉之類的熱水。 麵前的兩個人,都穿著仿古式的衣服,而自己的一身休閒運動服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也是些奇奇怪怪的不知穿法的衣服,麵前一會兒給他把脈、一會兒又小心翼翼東按西摸的男人頭上梳著奇怪的發型。 但這並不影響韓量看出那絕對是一頭長發,而在他身後畢恭畢敬站著的小丫頭不但梳著在韓量看來極為複雜的發式,而且她還帶著發簪或發釵之類的飾物。 又想到他們奇特的說話方式韓量再度閉上眼,狠狠的,好穩定自己的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再度昏過去一次,來告訴自己這一切不是真的,不過一場夢!他已經可以百分百肯定這裡不是他所在的時空和地界,那麼──他就是穿越了!媽的!那種電視、裡才會出現的狗血情節! 他沒有那麼多浪漫情懷,這一時間他所想到的是──這裡不知道有沒有電?有沒有自來水?甚至上廁所有沒有手紙?還有消毒水、消炎藥? 天殺的自己怎麼會到了這裡?!“嗯,恢複的不錯,再有個十天半個月的就能生龍活虎的了。”就在韓量還在懊惱的時候,那道尖細的聲音再次響起,攪的韓量的腦袋針紮似的痛。 “虧得你遇上的是我,你這種傷要是到彆人手裡”“你可不可以閉嘴!” 這就是韓量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 操著久睡後沙啞破敗的嗓音,惡狠狠的腔調,雖然說的是“可不可以”但不論是從語氣上還是說話方式上,韓量用的都是命令式的,沒有一點商量或懇求的意思。 “你你”小何子被他的氣勢震的一愣,沒見過被救的人還這麼凶的,指著韓量哆嗦了半天硬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我不跟個病人計較!”尖叫著的尖細嗓音幾乎震掀了整個房頂。 說完一甩袖子,一陣風一樣的離開了,和來的時候一樣突兀。一旁隨侍的小丫頭顯然沒見過這樣的陣仗,被嚇得一直在旁邊 直在旁邊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幾乎沒哭出來。 韓量也沒再理她,閉上雙眼努力地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沒死就好,沒死就好!無論到了什麼地方,總比死了的強!總比死了的強! 雖然一再的努力說服自己,但韓量心裡卻比誰都明白,有時候活著未必比死了幸福,死了才真是一了百了,活著也許才是噩夢的開始。 而如今,他將麵對的,不知是福是禍?“主子,您都不知道,我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小何子一邊給陸鼎原換藥,一邊叨念著韓量的不是。陸鼎原習慣了他的呱噪,也就由著他在耳邊吵。等換完了藥,小何子服侍陸鼎原準備就寢。 “主子,不能平著躺,會壓到後麵的傷口的,您還是側著睡吧!”前胸後背都有傷,小何子不由勸道。“我要睡了,這沒你事,你去吧!” 陸鼎原不理他,依舊平躺下。唉!小何子歎了口氣,知道主子也不可能聽他的,於是給陸鼎原拉了被子,放下床帳,吹熄了燈關門出去。 真不知道這主子怎麼想的?每次都這樣。小何子總覺得主子好像並不希望傷口快點好似的。 等小何子去遠了,陸鼎原才摸上了胸口的傷。由於傷口染毒,這次的傷比以往更疼,治愈的時間也拖的更長。 而那種感覺也就越強烈──傷口的周圍火辣辣的,傷口處就像有心臟在鼓動似的,一跳一跳的,帶著他的鼠奚處也一跳一跳的脈動著。 每次一受傷,他就莫名的興奮!所以他才會一次又一次管不住自己的前去挑戰什麼天下第一。原因,也不過就是他在找傷受而已!這種不正常的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陸鼎原不由回想。 啊,就是他和胡天青比武的那次!原本隻是單純的年輕後輩前去挑戰前輩,當時胡天青在江湖上名頭甚響。 他本也沒想殺人,隻是想著即使能在胡天青手下多走個幾招,讓他認可了自己,哪怕說個幾句稱讚的話,那麼自己也將在江湖上有個一席之地。 可誰成想,胡天青下手並不容情,在他狠狠的一鞭抽傷了自己整個後背後,陸鼎原發現自己開始變的不對勁了。 血液開始往下半身衝撞,鼠奚處一跳一跳的脹痛著,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臉色也不由自主的變的赤紅。當年的自己尚年幼懵懂,並不明白這是怎麼了,而與他對陣的胡天青自然很快地就發現了他的異狀。 胡天青幾十歲的人了,又在江湖上久混,什麼不知道?什麼沒玩過?見了他的樣子不禁突發淫笑“小畜牲這時候也能發情?還是說你原本就是來討教爺的另一根鞭的功夫?哈哈哈”在隨後的半個時辰裡,胡天青不再認真比武,而是輕佻的甩了他一身的傷,鞭傷疊鞭傷,抽得他體無完膚,尤其是胸口和大腿,衣衫儘毀、血肉模糊。 胡天青卻還不肯作罷,間或近前在他傷口上摸上幾把。而就在一次胡天青一臉淫笑地摸上他下體的瞬間,他一劍貫穿了胡天青的心臟,還生怕他死不透的幾乎把胡天青紮成了個人肉篩子。 此後,江湖上就開始盛傳他如何的殘忍和泯滅人性。嗬陸鼎原嗤笑,又有誰知道他曾經付出了什麼?真要算一算,他又殺過幾個人呢?被他挑戰的一共一十一人,除去胡天青和胡承青父子,還有九人。 “天下第一刀”是因為窩裡反,他到的時候那個倒黴鬼隻差沒被亂刀剁成肉醬了,但這筆帳,被江湖人記在了他的名下;還有“天下第一劍”因為輸給他一個年輕後輩,覺得老臉掛不住,怎麼都不肯再出江湖,結果也被江湖人盛傳死在他手裡。 “天下第一鏢”的死要說他是有一定責任的,但比武輸了就要自殺,這人不因為他死也早晚要死的,誰又能一輩子不輸呢?於是這筆帳又算他的。 其餘六人,確實是他殺的,無論他比武輸贏。贏了,就直接要的了他們的命;輸了,派了影衛派了冬宮殺手部的人圍攻暗殺也一定要趕儘殺絕。 原因無他,就因為他們六人也和胡天青一樣,傷了他,並看到且查覺了他的異狀。他不想,也不能讓人抓住他的把柄!陸鼎原想著,伸手向下體撫去,觸手間──柔軟一片。 抽回手來蓋住雙眼,發出無聲的苦笑。還在奢望什麼呢?他仍舊是個廢人!威震武林又如何?富甲天下又如何?他不過是個連人道都不能的廢物男人! 在沒碰到胡天青之前,他一直以為是自己還太年輕,是自己醉心武學,所以對性之一事並不上心。十年前的一戰,徹底驚醒了他的幻夢,原來根本是自己不正常,是自己身體有問題。 在那之後,他的下身再也沒能立起來過,即使在受傷的時候血液流動會加快,會喘息、會興奮,但下身依舊沒有動靜,他終究是個廢人! 陸鼎原捂著臉,把自己埋在黑暗裡,又是一夜難以成眠!三天,三天的時間能做什麼?三天的時間能讓韓量了解到自己不過是穿回了中國的古代,但地點還是在地球上沒錯。 三天的時間讓韓量知道了自己被一個名叫陸鼎原的家夥所救,小何子不過是性陸的手下──什麼四大護法之一,醫術高明但為人古怪。 而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廣寒宮的春宮,也就是人家教主家的內院,說的再白點,就是他現在的身份是個男寵,隨時等候主人召喚的那種。 對於這點韓量不是沒有過疑義的?難道被性陸的救的人就都得進他的後宮?按照這種邏輯的話,他韓量的後宮豈非沒有三千也該有八百了?而小何子的說法是,除了長相還可以,他是因為沒彆的用處才萬不得已被扔到這裡的。 哈,他堂堂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到了這裡就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無能之輩了?但當他看到就連伺候他的小丫頭都能單手劈碎整張木桌後,他確信自己真的是隸屬弱勢群體,隻能乖乖的出賣色相了。 而在經曆過生死之後,這些之於韓量都不算什麼。畢竟還沒有被傳召過,沒來的事不急於去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