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嗜虐成狌 第六 2282 字 14天前

胡承青看到陸鼎原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後,非但沒有更添緊張感,反而放鬆了下來,更是怒發衝頂。 “你不要小看我,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內息滯頓嗎?”陸鼎原眯起眼,略一調息,果覺內息不如往昔順遂。於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觀看,卻並沒見傷口上有異。 “哼,你還不太笨,但你是看不出什麼的。”胡承青陰冷道“我塗在全清泉劍上的是一種無色無味無毒的蟾液,平常人就是中了也沒什麼。 但隻要和之前投在你們中間的眠香相作用,就會成為江湖上人人聞風色變的‘冷凝香’,開始時內息滯頓的雖不厲害,但隨著所中時間越長,氣血瘀滯的便會越厲害,最後終究會成為一個廢人。哈哈哈”“卑鄙!”聽完胡承青的話,冬離衝動的就要衝出去,卻被小何子一把抓住了手腕。小何子皺眉搖搖頭,眼中雖難掩擔憂,但抓著冬離的手卻沒有半點放鬆。 他們都太知道主子,隻要他還站著,那麼任何人──不得插手! “哼!”冬離自然也是知道主子的,彆無他法,隻得負氣的一甩手,重重將身子靠向身後的車廂,發出“!”的一聲響,其他的,卻是什麼也做不得。 “果真是青出於藍啊,”陸鼎原輕笑,當初他的父親胡天青要不是比武之中還妄動邪念,意圖輕薄調戲自己,本來以他的修為是不至於慘死在自己劍下的。而今胡承青又計使如斯,果然是卑鄙的青出於藍。 “女人的東西也拿出來顯擺的理所當然!”要說這“冷凝香”雖讓江湖人聞風喪膽,但卻並沒有很多人會去用這種東西,原因不是因為千金難買或是什麼奇貨難求,而是實在是這是江湖一大女子幫派中──“冷香宮”裡的女子用來綁丈夫的。 冷香宮中弟子雖不眾多,但卻是個個霸道,隻要她們看上的男人,便一定要做她們的丈夫,順從的倒還好,如果不從,便用這“冷凝香”毒了綁回去。 好在冷香宮眾雖霸道卻忠貞,每人隻從一夫。而被綁了的男子因再沒出來過,也就沒人知道這毒的解藥,所以這毒才會讓人聞風色變,卻並不多見在江湖上使用。 “全清泉等也是你指使的吧?”好周密的計劃。一步步的,竟全是針對他而來。恐怕從胡承青名動江湖那一刻開始,就全部是為他而設計的陷阱。 “哼,不過是一群稍一煽動就言聽計從的蠢貨,不過我就知道,你對那種小鬼是不忍心下狠手的。”好一幅洋洋得意的嘴臉,似乎是吃定了陸鼎原一定會上當。 “果然了解我,從一開始就是你設計的吧?”總是要問清楚才甘心的。 “當然!我就知道你隻要一聽說哪裡又出現個什麼天下第一,就一定會不遠千裡的前去挑戰。 無論輸贏,你一定會要了對方的命,你根本容不得彆人比你強!你就是個瘋子,而我一定會除了你,為家父報仇,也為武林除害!” 陸鼎原搖頭“你以為這樣就能殺得了我?”就算布局縝密,也要能殺得了他才行。而胡承青一人前來,顯然是貪名又不理性的。 如果糾結武林眾人合攻,殺了他並不難,可如果就他一人,即使殺了自己,在他十餘名手下麵前,他又如何全身而退?“不試怎麼知道!” 憤怒於陸鼎原一再的看輕自己,胡承青低喝一聲團身而上,不再廢話羅嗦,隻想早早取了陸鼎原的性命好一償血債。 長鞭對長鞭,誰也沒有占到什麼便宜。兩人的招式幾乎如出一轍!胡承青的鞭法不用說當然是家傳的,而陸鼎原儼然用的也是胡氏鞭法,這不禁讓胡承青暗暗心驚! 胡氏鞭法算不上名經,所以並無典籍,而是由胡家人代代口傳,手把手相授。 而隻是十年前與胡天青的一戰,陸鼎原竟就已經將胡氏鞭法學了個幾乎十成十,並且使用的爐火純青,可見這陸鼎原不但是個武癡,而且是個聰明已極的武學狂人。 兩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仍舊難分伯仲。胡天青並不著急,因為他在等著陸鼎原的毒發作,拖延的時間越長,對於他來說越有利。 他唯一怕的,是陸鼎原的手下一湧而上。真和陸鼎原交上手了,此時的他才意識到自己考慮的果然還是不夠周詳。 依著之前的習慣,陸鼎原出門從來隻會帶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貼身近侍,誰知道這次打了照麵才發現對方竟然帶了這麼多人。 但多日的謀劃,又豈肯臨時作罷,於是仍舊按計行事。隻是直到此時,他才想到退路的問題。 如若真的把陸鼎原殺了,他該如何從這些人手下逃出去呢?如是想著,胡承青便不由自主的向眾人的方向偷眼看去。 這一看之下,胡承青心下又是一驚。為什麼?自己不急也就算了,為什麼連陸鼎原的一眾手下也仿佛並不著急的樣子?難道其實他們並不關心陸鼎原的死活?還是他們真的那麼有把握自己贏不了陸鼎原? 胡承青的怒焰又高一層,於是下手再不留情,也不再想著拖延些時間好等陸鼎原的毒發作的更厲害些。 隻見他左手一伸一縮間,五隻銀光閃閃的鐵爪從指尖處崩出,緊接著他五指連彈,五隻鐵爪便如五枚暗器般向陸鼎原急馳而去。 在胡承青張手露出鐵爪時,陸鼎原已有了防備。本來頂多是近身攻擊時的武器,卻突然有了暗器的功用不禁讓陸鼎原也有些吃驚,但因為原本就留了心,所以在這五枚暗器襲來的時候也尚能輕鬆的躲過。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小小的東西居然還有後手。就在他以為暗器力竭,已躲過去的時候,沒想到在胡承青的一個縮手間,那五枚鐵爪突然直直的往反方向飛馳,再次向自己襲來。 該死的!此時陸鼎原才看清,原來在每枚鐵爪和胡承青的指套間,都有一根很細很細的透明絲線連接著,如此一來,本來簡單的武器便使得千變萬化,近可如鉤如刺,遠可似鞭比槍,關鍵的是,這就變成用之不儘且可收可放的暗器了。 因為不及提防,所以對於回向攻擊的五枚鐵爪陸鼎原便躲的有些狼狽了。胡承青借勢一陣搶攻,更是招招致命,絕不給陸鼎原一點喘息的機會。 陸鼎原雖處劣勢,但也畢竟江湖成名十餘載,又豈會是泛泛之輩?一招一式自是接的滴水不漏。 轉眼小半個時辰過去,陸鼎原突覺內息一滯,動作便慢了半拍,就這一瞬,便被胡承青甩出的鐵爪鉤住,雖勉強躲開了前四指,卻終於被最後一指在右肩處狠狠開了個血口。 胡承青怎肯放過這大好的機會,鞭隨爪上,鐵爪用機 爪用機關收回後又再次飛射而去,準備一舉拿下陸鼎原的性命。 陸鼎原又豈是吃素的?打蛇隨棍上,手中長鞭在卷住對方的鞭子後瀉了對方的力連鞭向反方向拋去,所去之處正是鐵爪的絲線所在,讓拋出的暗器也在瞬間失去了準頭。 胡承青無法,隻得按動機關收回才發出一半的暗器,再抖手將纏在自己鞭子上的長鞭甩落。而就這轉瞬的功夫,陸鼎原已經抽出了腰間的軟劍,團身而上來到近前。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胡承青並不善於近身攻擊,他的武器也都是遠距離攻擊才占儘優勢的。 對於陸鼎原的突然近身,他是有些緊張的。他不知道的是,比他更緊張的,是陸鼎原的一眾部屬。 在廣寒宮稍有些年頭的人都知道,陸鼎原最擅長的兵器其實不是他整天拿在手裡晃悠的長鞭,而是他終年纏在腰間的軟劍。 陸鼎原是倚劍成名的這一點,雖然在十年後的現在,江湖上記得的人已不多,但廣寒宮的屬下卻是個個知曉的。而軟劍出手,說明陸鼎原已經被逼到了不得不儘全力的份上了。 “該死的,那爪上居然也有毒!”而比眾人更急的,當屬小何子了。他嘟囔著在原地不停跺著腳。“你說什麼?”離他最近的冬離聽到小何子的話也不禁花容色變。 “你沒見主子被劃了那麼深長的一道口子卻並未出血嗎?”小何子在肩膀的位置比了比,低聲說道“那根本就是因為那該死的鐵爪上也萃了毒!” “卑鄙!”冬離咬牙切齒,卻也隻能遠遠看著,乾著急。陸鼎原當然也知道自己又中毒了,而且顯然這種毒是急性的,而不是像“冷凝香”那種慢慢發作要人性命的毒。 眼前開始發暈,雙手雙腳也開始越來越沉重。要快,不然如此下去自己即使不死在胡承青手中,也會因為來不及解毒而命喪九泉。 既然兩人終有一人要踏入地府才能結束此戰,那麼他不介意讓自己的雙手再染一遍鮮血。反正胡家的血,他也不是第一次嘗了。 既已決定,陸鼎原的攻擊一反初時的謹慎,而是大開大合的隻求速戰速決。最後陸鼎原拚著背後吃胡承青一鞭,和胸前中對方兩鐵指,硬是生生將軟劍插進了胡承青的喉嚨。 “怎麼可能”到最後,胡承青還是死不瞑目的,他不明白自己苦練了十年,又精心策劃了數月,怎麼還是敗在了陸鼎原的手裡。 陸鼎原抽出軟劍,後退數步,當確定胡承青已經死透了後,終於不支單膝跪地。“主子”小何子和冬離一齊衝了上去。 “冬離帶人去附近查一下”陸鼎原靠入小何子懷中,單手壓住他撕扯自己衣服欲給自己檢查傷口的手“到車裡再看。” “是!”“是。”兩人異口同聲,行動迅速。冬離留了兩人幫忙照顧陸鼎原,其餘人分配好任務便四散開去。小何子在另一名屬下的幫助下將幾近脫力的陸鼎原架進了車廂。 “嘶”撕開衣物後,倒吸口涼氣的是小何子而不是陸鼎原。 “主子鞭上也塗了毒。”“我知道。”也就是說,他是在明知鞭上有毒的情況下,仍是選擇了以傷換命。“怎麼?解不了嗎?”很淡然的口氣,似乎真的解不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似的。 “那倒不是,隻是三種毒同時作用下,難免有些複雜,恐怕”小何子皺眉“會讓您多受些日子的苦。”“嗬”陸鼎原哼笑,笑聲是含在喉嚨裡的。 “小何子知道主子不在意,可小何子看著主子受苦,小何子難過” 小何子邊說著邊處理著陸鼎原的傷,烏黑青紫的傷口讓他不禁語帶哽咽。陸鼎原早已習慣了小何子的呱噪,閉目養神,也不搭理他,由著他翻弄自己的傷口,一聲不吭。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四處探查的人回來了。“主子”冬離在車外麵複命。“怎麼樣?”陸鼎原等著冬離的報告。 “沒發現任何可疑的人,之前那些人已經退乾淨了,也沒發現有其餘接應的人,隻除了這個。”冬離儘責的報告著,隻是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含糊怪異。 “嗯?”陸鼎原這才睜眼,便看到冬離打橫抱著一團東西,似乎是個男人。一邊腿腳向不正常的方向彎曲著,胸腹處有凹陷,渾身臟亂不堪,短發,臉上由於被血和泥沙糊了一片根本看不清長相,而最讓人想不透的,是他的穿著。 有人把褻衣穿著出門逛的嗎?“嘖嘖,斷了一條腿,胸骨折了兩根,損及內府,根本出氣多入氣少了。”小何子也隨著向外望了望,便又呱噪起來。 “你治得?”陸鼎原瞟向小何子。 “這點小傷,在我手下”小何子哪容得給主子看不起,剛要吹噓一番,便被陸鼎原一句“帶上來”給打斷了。“主子?”小何子驚叫,他還在給主子看傷,哪有閒功夫治旁人啊! “主子,此人來曆不明!”冬離也叫,對這個重傷之人的身份並不放心。“帶上來。”陸鼎原說完再次閉上眼,表明此事就此決定。 “”冬離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終是咽了下去,什麼也沒說。對於主子,他們太了解了,受了傷的主子是脾氣最好也最不好的時候。 說他脾氣好,是因為這時候通常隻要不太過分的要求,你要什麼他都會應你;說他脾氣不好,是這時是平時本就不多話的主子越發沉默的時候,誰若在此時惹他不耐,下場通常不會太好。唉!小何子無聲歎口氣。對主子時不時撿人回來的習慣實在不知該慶幸還是無奈。 畢竟,他們四護法也都是在年幼或落難時被主子撿回來的,他們沒有嫌棄或摒棄其他人的權利。可照主子這麼撿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小何子幫冬離把人弄進了車,便是一陣濃濃的血腥味傳來。 看來,此人出血比他家主子還多呢!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皆是無奈。“冬離,去辦你的事吧!”陸鼎原眼未睜,輕聲道。 “主子,讓冬離護送您回去吧,耽擱不了事的,頂多我們多趕兩天的路。”“天下第一鞭”的事已解決完,陸鼎原當然不用再南下。 但他身受重傷,身邊又隻有個武功稀鬆的小何子,這讓她怎麼放心去做任務呢?! 但顯然陸鼎原是不會同意的。雖不說,但他們都知道陸鼎原其實是極心疼手下的,十幾天的路程,來回又豈是不眠不休兩天趕得回來的。 如果真要他們護送,怕是這去任務的十人回程都要豁出命去趕路了。果然“有影在。”三個字就給否了。如果陸鼎原不說,冬離都幾乎忘記了“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