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惜瑤淡漠地拒絕了寧然要送她回去的請求,自己一個人打車回了醫院。接下來的幾天相安無事,隻是晨晨的病情越發的嚴重了,許惜瑤也是,可是她還得在晨晨麵前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哎,你聽說了嗎?謝氏集團的總裁謝銘琛要來我們醫院視察哎。”一個小護士做花癡狀,一臉興奮地說道。“真的嗎?可是我聽說他生病了哎,這兩天應該來不了的。”另外一個護士說。“生病?怎麼可能,肯定是假的啦,昨天我還看到他上了省電視台的訪談節目呢。”“真的,我一個親戚是謝氏集團的員工,我聽他說的。”“可是……我明明看到他上節目了呀,就是昨天晚上……”許惜瑤茫然地看著兩個小護士遠去的背影,心裡不由得擔心起來。訪談節目一般都會提前錄製好的,銘琛,他真的病了嗎?陪著晨晨在公園裡麵散步,許惜瑤的心裡始終是不安,可是又忍不住自己嘲笑自己,許惜瑤,你又有什麼資格去關心他。人家自有關心他的人,不需要你了。“姐,電話!”許惜瑤一回到醫院,許霖然就把電話轉給她,“你出去也不帶手機,我在這裡聽著這電話響了好幾遍,上麵也沒有備注,好像是個陌生號碼,我就沒有接。”“嗯,我接了。”許惜瑤也有些奇怪,但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喂,你好。”“許惜瑤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子好聽的聲音,“我是周南城,你還記得我嗎?”周南城,謝銘琛的好朋友,許惜瑤有點印象,但不是特彆深刻,因為沒有什麼交集。因著謝銘琛的原因,見過他幾次。謝銘琛的朋友太多了,周南城又是彆的學院的,好像經常會跟謝銘琛打籃球,過去這麼多年了,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個人。“出來見個麵吧。”他說。“好。”許惜瑤沒有遲疑,他是跟謝銘琛有關係的人,找她出去大概率是談關於謝銘琛的事情,她沒有理由拒絕。和周南城見麵的地方是城南一家叫“咖啡喵”的咖啡館。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之後,周南城說:“找你可真不容易,銘琛那家夥死活不肯給我你的電話號碼,我費了好大勁才找你的聯係方式。”所以,周南城找她乾嘛呢?貌似他們不熟吧?看見許惜瑤愕然地看著他,周南城微微一笑道:“你乾嘛這樣看著我?是覺得我突然來找你很奇怪嗎?”謝銘琛的確是死活不肯給他許惜瑤的號碼,但是他的助理吳祁是個大嘴巴兼八卦青年,隻要費點口舌,還是能找到許惜瑤的。服務員上前遞上餐單。“喝點什麼?”周南城揚起臉來,問許惜瑤。“卡布基諾,半糖半奶。”這是許惜瑤萬年不變的標配。 “好,一杯卡布基諾,半糖半奶;一杯拿鐵,不加糖不加奶。”點了飲料,周南城進入正題:“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找你出來。”“是很奇怪,”許惜瑤說,“貌似我跟你不太熟。”許惜瑤跟謝銘琛都是醫學院的,他們的本科要讀五年。但是周南城好像是經濟管理學院的,大四的時候,就有籃球告彆賽了。在那之前,許惜瑤對周南城的印象一直都隻是停留在“銘琛的一個球伴”,有時候偶爾在校園裡碰到,她想半天也想不起來他叫什麼名字。直到籃球告彆賽的時候,參加比賽的籃球隊的幾個男生都有女朋友過來送水。隻有周南城一個人落單,雖然也有人給他送水,但那卻不是妹子,而是校學生會的大一的學弟。有一個人調侃他說:“周南城,連人家謝銘琛都有女朋友了,你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單身生活啊?”周南城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你以為我不想有女朋友啊,可是你要我像謝銘琛一樣跟在人家女孩子後麵窮追不舍百折不撓超厚臉皮的,我可做不到!”話語中滿是調侃。偏偏許惜瑤還在一旁煽風點火,有些嫌棄地說道:“是挺厚臉皮的,我最近都快被他煩死了,現在才知道自己是上了賊船。”她當時這一句話,差點沒把謝銘琛給氣死,他說:“你現在後悔,晚了。我這賊船可是上的來下不去。”然後周南城就調侃她:“許惜瑤,你引狼入室了。”從此許惜瑤就記住了周南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啊,她現在孩子都五歲了,再回想起來那段青蔥的時光,隻覺得恍若隔世。見許惜瑤有些恍惚,周南城倒是繼續說了下去:“大學的時候,你跟謝銘琛都是醫學院甚至是整個B大的風雲人物,績點第一,科研成果無數,雙雙保研。你們的愛情,也不知羨煞多少旁人。而你也的確是才貌雙全,謝銘琛喜歡你是很正常的。但是你應該不會知道,他有多喜歡你。你出身貧寒,按理說是配不上銘琛的,你根本不知道他為你承受了多大的壓力。”許惜瑤不知道周南城為什麼突然跟她說這些,是為了讓她內疚嗎?她緘默不言,隻是靜靜地聽著。周南城的眼神有些複雜,“那時候我們一起打籃球,他常常跟我提起你。你是在大三的時候才開始注意到他的,可是他卻喜歡了你一整個青春。畢業之前他的家人原本是打算把他安排到國外的名校繼續讀研讀博的,可是他為了你堅決留在了M城,跟家裡人大吵一架。為著這件事,還把他爺爺氣得住院了。那段時間他很壓抑很難受,經常找我出來打球,一打就是一整天,累得癱倒在籃球場上。可是晚上的時候,他依舊還是頂著一張笑臉去你兼職的地方等你,接你回學校。許惜瑤,有時候我真的就在想,比你好看比你優秀的大有人在,怎麼偏偏你就抓住了謝銘琛的心呢?”許惜瑤聽著,越發的恍惚,謝銘琛家裡的那些事情,她從來都不知道,他也從來不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