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傳來汽車的聲音。林晞跟司機師傅說：“師傅，你在這裡等我一下行麼，打著表好了。”司機一聽，隻要打表，那就可以。林晞下了車，推開外頭的金屬圍欄，就去開彆墅的大門。“婉兒！”見彆墅裡沒開燈，林晞衝進去就喊她的名字。衛塵婉把東西放進自己包裡，背著包從二樓的房間走了出來。“林晞。”她回答。林晞順著樓梯快速走了上去，他甚至能感受到到心臟跳動的頻率在增快，也在隱隱作痛。“你彆跑。”衛塵婉知道他身體不好。林晞沒管，隻顧著上樓，然後把人拉進自己懷裡。“衛塵婉，你以後要到處跑能不能先跟我說一聲，你真的會把我嚇死的，我現在心臟不好，多照顧我一點吧。”衛塵婉慢慢伸手，放在林晞的背後摸了兩下。“好，我今天也是被大伯氣到了，所以一心想著要回來看看我媽媽的東西，就沒跟你說。”“你沒丟就好。”林晞靠在衛塵婉肩頭喘氣。“對不起，林晞。”“彆道歉，你沒錯。”兩個人站在那裡抱了好一會兒。“走吧，我們回家。”林晞這個時候還沒有看出衛塵婉有任何不對。因為林晞身體的問題，衛塵婉現在要先照顧他睡下才行。防止睡覺的時候翻身或是睡姿不穩定擠壓到胸部，他現在隻能平躺著睡，衛塵婉幫他把被子蓋上，才睡到了旁邊。林晞側過頭看身邊的人：“婉兒，我想抱你。”“最近還是安分點吧，等你身體好了，怎麼樣都行。”也是，等他身體好了，衛塵婉也真的完全是他的了。林晞晚上是被凍醒的，他胳膊都露在外麵，怪不得這麼冷，他剛想扯過被子，卻發現身邊的人又不見了。“婉兒？”他喚了一聲。沒人應他。林晞支起身，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走到客廳，發現衛塵婉坐在沙發靠窗的那邊看著外麵，開著一盞小燈，窗戶也開著，外頭的風吹得她頭發在飄。“婉兒，晚上不睡覺你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林晞走過去才看到她身邊放著一本本子。他握了一下衛塵婉的手，冰涼的。“開窗還穿這麼少，想什麼呢？”林晞把窗關上，把身上的衣服披在衛塵婉肩上。衛塵婉一直沒什麼反應。“怎麼了婉兒？”衛塵婉這才看向林晞。“林晞，我怕這陣風吹不走這冬天的遺憾。”衛塵婉這麼一說，林晞立馬上前把人摟住。“不是的，沒有遺憾，所有的事情都會解決的。”“林晞，我媽一直都覺得我大伯是個好人，覺得他雖然缺愛但是人不壞，我父母一直對他報以熱忱，可最後的回饋卻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彆去想了，他現在已經落網了，後續的判決他一定一分不少，他沒法脫罪的，他做出的事也要為之付出代價。”“可我現在就想要他死。”“乖，彆去想了，會有法律製裁他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做了錯事就要承擔後果，世間都逃不過因果。”林晞待著衛塵婉回到臥室，他一定要看著衛塵婉睡了才行，這段時間她的壓力會更大，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難以接受。衛塵婉雖然是睡下了，但是腦子裡一直回想起剛才看的日記。媽媽在生完哥哥之後，衛靈還來看她，那時候剛生完孩子，遊果的狀態非常不好，可能也是因為生孩子太過辛苦。趁衛隱不在的時候，衛靈上前一步握住了遊果的手，他喃喃道：“你要是跟了我，我一定不會讓你這麼辛苦的，我心疼你。”雖然生完孩子之後像被抽走了元氣，可遊果還是被嚇到了，趕緊抽回了手。母親在日記中的原話是：我沒想到衛靈對我還是沒能死心，可我已經嫁給衛隱了，還生了小昂，他也有了陳娟，他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隻可惜我也不敢對衛隱說，怕他們兄弟間有了嫌隙。還好後來他也沒說什麼，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衛塵婉才知道，母親心裡其實很清楚，衛靈到底在想些什麼。好心終究沒有換來好報。令人心寒。林晞早上換衣服，衛塵婉看到他身上的傷疤，結了很深的痂，近看還有些嚇人。林晞感受到衛塵婉的目光，知道傷疤還在愈合，很難看，趕緊把身上的衣服去拉了下來，遮住這一處傷痕。衛塵婉踩著小步子走過去，伸手摸了摸林晞受傷的地方。“不用遮，我不覺得難看。”“還沒養好，上麵的痂沒脫乾淨，有點醜。”衛塵婉倒是一笑：“喲，難得聽你說傷疤醜的，你不是一向很有自信麼。”林晞訕訕地抿了抿嘴唇。他那時候有自信是因為以前單身，身上這些傷疤對他而言都沒所謂，但現在不是了，他擔心衛塵婉覺得他身體不好看了。衛塵婉隔著衣服，在他傷疤處落下一吻，手上還吃了他一記豆腐。“好看，我男朋友最好看了。”林晞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嘖，你手上的小動作還挺多啊，趁我身體不好就撩我啊，小丫頭夠壞的啊。”衛塵婉想跑，被林晞拉住了手跑不掉了。“我告訴你，我隻是心肺現在有傷罷了，彆的地方都還好著呢。”說完，惡劣地攥著衛塵婉的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那東西。一到單位，高雋沒看到衛塵婉的影子，就跑到林晞這裡，手裡拿了個物證袋遞了過去。林晞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透明袋子裡有一坨黑的東西。“這什麼？狗屎嗎？”高雋當即翻了個白眼：“你要我找的戒指，現在變成這樣了。”林晞一把扯過袋子，把裡麵的東西拿出來。這顏色，這形狀，說這是狗屎也不為過，怎麼就是他的戒指了……高雋看著他的表情覺得好笑，就解釋：“車子都燒成那樣了何況是車子裡的東西呢，戒指外麵的尼龍盒被燒化了，戒托的金屬也耐不住這麼高的溫度，也化了，就剩顆鑽石了，就是被燒黑了。林晞從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裡看到了原本應該是鑽石的東西，已經黑的不成樣子了。隻能歎了口氣：“哎，果然跟碳是一家的。”把這一黑坨重新放回袋子裡丟在一邊。高雋看著這坨東西問：“你買了多少錢啊，這下不都打水漂了？”“是啊，九萬多的DR，錢打水漂了，他們家廣告還說男士一生隻能買一枚，最多下次不買他們家的唄。”林晞可憐兮兮那樣子，高雋是真想笑。隻好安慰：“沒事，下次買周家的，我老婆推薦周家的款。”林晞想了想這兩天自己上班都開始騎共享單車了，為了騎車還特地買了張月卡，自己的錢就像潑出去的水一樣，他默默看了眼銀行卡裡的存款，還行，還能活。他突然想起來秦彧珩這兩天在A市，想問問他那裡進度如何了，主要是想知道一下小楊一個人去了A市，大半個月不回來是在那裡乾嘛呢？秦彧珩很配合地接了林晞電話。“培訓不花時間，是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才花時間，有的時候一天隻能解決一個人的問題。”林晞掌握情況道：“彆的也沒什麼，我反正一直相信你，注意安全就是了。”秦彧珩以為林晞就是來問這件事的，林晞的重點在後麵，因為涉及到楊珮漫的隱私，林晞走出辦公室。“老秦，我問你，你在A市見過小楊沒？”對方沉默了幾秒後：“怎麼，你現在來調查戶口了？”“呸，還戶口，我問小楊的事跟你戶口有什麼關係，快點回答我。”秦彧珩嘴角彎了彎：“見了。”秦彧珩前一天上午到的A市，第二天下午就跟楊珮漫見麵了，他還親自去火車站接的楊珮漫，陪她去訂的酒店。“老秦，是不是你把我們小楊留在那裡的？大半個月樂不思蜀。”“你彆血口噴人，我們都是正常工作。”林晞冷笑一聲：“嗬，你這人我還不知道，你是老狐狸啊你，而且你還這麼懂人的心理，多半是你下手了。”“請你注意你的言辭。”“我不管，小楊得準時回來的，你要是敢做壞事，我作為他的上級肯定不放過你。”秦彧珩當場翻了個白眼：“我城府就算再深，但我好歹也是個人，不像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秦彧珩暗指林晞的行為太狗，但是也認同林晞對自己下屬的態度。林晞又跟秦彧珩鬥嘴了幾個來回，莫名覺得自己不是這個罵人不帶臟字的老狐狸的對手，最後秦彧珩給了他個台階，說自己這裡很忙，掛斷了電話。不知道是楊珮漫自己的預感還是秦彧珩跟她說過什麼了，半個小時後楊珮漫給林晞打來了電話。“林隊。”林晞自然是不會把自己對付秦彧珩的那套放在小楊身上的，他一本正經道：“小楊，你那邊現在工作進展到哪一步了。”“林老師，我今天在衛靈在A市租房的宅子裡，因為幾重證據表明衛靈有殺害其他失蹤者的嫌疑，所以我和A市的警察就重新回到這裡來看看，過會兒還要去另一處看看。”另一處指的就是衛靈謀害被害人的地方。“行，有問題隨時打我電話。”“好。”臨掛電話之前，林晞叮囑了一句：“小楊，在A市還是要注意安全。”“嗯，知道了。”“還要注意身邊的人啊。”“……嗯。”楊珮漫被林晞說得一臉懵逼。什麼叫注意身邊的人啊，難道說他們公安內部也有問題？林晞這話說得楊珮漫嚇了一跳。林晞沒有過多解釋，叮囑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他的意思是讓楊珮漫注意秦彧珩這條老狗，小姑娘彆吃虧了。楊珮漫看著自己的手機，滿臉問號。其實她來A市確實是有小心思的，當初看到秦彧珩在朋友圈發了條定位，再加上他們這裡確實需要去A市工作，她想也沒想就說要去，辦公室幾位男士自然是不準備讓他這個小姑娘自己去的，尤其是金墨軒，美其名曰單身女性去A市不安全，直接被楊珮漫炮轟，說他地域歧視，金墨軒百口莫辯隻好讓她去了。她剛背著包下火車，自己就發了個定位在朋友圈裡，沒想到沒幾分鐘就接到了秦彧珩的電話，問她來A市做什麼。楊珮漫先是保持理智地回答，等聽到秦彧珩說他來接她的時候，終於還是覺得心裡有個想法可能是對的。秦彧珩對她一直很好，但是好得有些過頭了，對一個普通朋友不至於這樣，所以她猜想，秦彧珩是不是有彆的心思。楊珮漫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想了，每次對上秦彧珩這張臉，她就感覺不能理智對待了。就好比之前那段時間回到家，翻來覆去在**滾，都沒能睡好覺，滿腦子都是秦彧珩，她把被子一下子蒙在頭上，最後還是無奈露出一雙眼睛盯著天花板。不會隻是她多想了吧，那這樣自作多情是不太好，萬一人家秦醫生確實對誰都這樣呢？“誒呀呀呀呀……！”煩死了，不想了。她發出的聲音被隔壁房間的母親聽到了：“漫漫，乾嘛呀？還不睡覺？”“就睡了。”漫漫……秦彧珩也這麼叫她。不行，她一定要驗證一次。她在火車站門口，看到秦彧珩開著車來了，看到她之後車子停在她麵前，然後下車幫她拿行李。“秦醫生，你這車哪裡來的？”這裡有不是T市，他不過是來A市工作的，總不能是自己買的吧。“醫院給配的。”“哇，這待遇。”秦彧珩看她一臉羨慕的樣子，他忍不住嘴角上揚。“這次在A市待多久？”他問。“看工作量吧，要是工作少的話儘量快去快回，工作多的話就多留點時間。”她給自己留了台階下，彆到時候被問到。“行，先去你住的地方辦入住吧。”她算是公職出差，所以不可能住太好的酒店，她回去還要走報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