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偵這裡的事情也不容易，衛塵婉的卡也是古早時期的了，流水也多得嚇人，唯一點好處就是衛塵婉的人際關係沒有太過於廣泛所以有交流的賬戶沒有多得滿世界飛。衛塵婉還是坐在臨時拘留室裡，一晚上沒睡好覺，每當她快要陷入睡眠的時候就開始做噩夢，在她淺睡眠的時候瘋狂作祟。她猜，這件事情不是跟林晞有關就是跟她或者她家有關，就好比新橋裡的舊事連累了蘇卿一樣。她猜測這件事也八九不離十，若她是被牽連的那個，對方怎麼會準備了有她真實信息的銀行賬戶來誤導人呢。所以，她就是被針對的那個。原本是他們緝毒科的案子，怎麼倒頭來非得要跟她有關？這不是膈應人嘛。到底是誰對她這麼有意見，非要置她於死地啊。衛塵婉晃了晃她的頭，這不是她該想的問題，她又不是警察。她聽到外麵走廊傳來了聲音，估了估時間也知道是到中午了。三餐有人送，喝水也有人給，上廁所也自由。怎麼說呢，除了不能玩手機略顯無聊了些，彆的她還挑不出什麼毛病來。衛塵婉坐在軟沙發上，伸直雙腿晃動著自己的腳丫，早也沒有了昨天剛被帶到訊問室那時候的緊張和無助了。這件事她也沒來得及跟衛子昂說，隻不過她現在擔心的是國慶結束之後她要回去上課的，要是林晞這裡沒能快速解決，那她可能就要請假讓彆的老師代班了。她很少請假，因為本職工作就是教藝考，上半年隻有雙休日上班，下半年才開始忙碌，對於她來說這樣的工作也清閒無壓力，除了要盯著一些專注力不太好的學生。這件事，林晞也想到了。當天晚上八點多，衛塵婉站在拘留室裡活動著身體，今天出了吃飯上廁所就沒乾彆的了，幾乎沒起到什麼消化作用，趕緊運動一下。安靜的走廊隱隱聽到有人說話，還有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她以為隻是正常的走動，未曾想人家就是在她麵前停下，然後打開了門。林晞站在門口。衛塵婉停下自己的動作，不知道該乾嘛，直到林晞歪了歪頭讓她出來，她才小跑了兩步，一腳踏出拘留室。她以為又要帶上手銬然後帶去訊問室了，沒想到林晞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出了公安局。“林晞？我這是……”林晞還是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好像不準備說，直到走到了他車邊，打開副駕駛的門把衛塵婉抱了進去。衛塵婉有點不知所措，昨天還三堂六審的，現在怎麼突然……林晞上了車之後才說：“我已經把有用的證據提交上去了，我從外麵回來就把東西交給了邢局，你的銀行賬戶還沒查完，那個方舟銀行的賬戶也沒查透，但是處處漏洞也指出了這個賬戶跟你本人沒有關係。所以我不打算把你留在這裡，我們回家。” “這樣就回去了？”當然沒有這麼簡單就能讓她回去，在拘留室裡是明著被人看著，她現在這樣是被人暗中盯著，其實也一樣，不過就是稍有些自由罷了。林晞知道過了國慶節她就要回去上課了，所以一定要把她帶出來。他的女人名譽也絕不能受損。衛塵婉心情沒有特彆好，並不是一種無罪釋放的感覺，因為事情還沒查清，必然不能換來完全的自由。林晞一路開回家，隻要是能牽手的時候絕不鬆開她。到家之後，林晞既不開燈也沒鬆手，隻是站在門廳這裡說：“從明天開始就會有人盯著你的一舉一動，我知道你很乖，彆給自己太大壓力，我們也是執行公務，不會打擾你正常的生活的。”衛塵婉點頭，輕聲說：“嗯，我知道。”剛說完，林晞就轉身把人拉進懷裡，把衛塵婉抱了個滿懷。這次衛塵婉終於能張開雙臂抱住他了。“對不起……”他說。“你乾嘛道歉。”“你的事我還沒搞定，讓你走到這一步還是因為我能力有限。”衛塵婉拍拍他的後背：“林晞，我反倒是要謝謝你，跟你在一起之後很多事情我都不怕了，其實就算沒有你，我還是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很慶幸有你在。”現在反而是衛塵婉在安慰林晞了，她最怕林晞有負罪感，其實根本不關他的事。林晞這天就陪著衛塵婉一個晚上，剛開始是非常熱烈地吻她，簡直想把她嵌到自己的身體裡。手托著衛塵婉的頭，衛塵婉粉潤的嘴唇被林晞輕咬在唇間，一路從客廳到臥房。其實已動情，也並非不自知。林晞沒有再更多的舉動了，隻是帶著她去洗漱。而後的好幾天，衛塵婉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林晞。國慶一結束，衛塵婉照常去學校上課，其實在她出門之後就能感受到人群中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目光。為了減少麻煩，這段時間衛塵婉上下班都獨來獨往。衛塵婉下了晚課的時候收到衛子昂的電話，說晚上去大伯家吃飯，再帶些柿子回去。晚上七點四十的時候，緝毒科辦公室裡接到一個電話，簡單來說就是衛塵婉突然不見了。他們盯梢的警察開車跟著衛塵婉，但是有些人行道的地方，車子開不進去就準備讓警察下車跟著，但是就一眨眼的功夫她人就不見了，警察們趕緊查她的手機定位，然而按照定位找過去，隻看到她的手機被丟在了下水道裡。呂以桀今天帶著人在外有任務，科室打的電話他都沒聽到，手機調了靜音不說，主要是他現在麵對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和計劃有變。八點多的時候，林晞接到了衛子昂的電話，問衛塵婉是不是在局裡，打她手機沒人接。兩個辦公室的信息一對上，林晞才知道衛塵婉是真的不見了。林晞手心出汗，捏著自己的手機給衛塵婉打電話，但是還是一樣，無法接通。直到跟著衛塵婉的兩個警察把衛塵婉掉在下水道裡的手機送回來，林晞拿著她黑屏了的手機愣在原地足足有半分鐘。在這麼關鍵的時間竟然出了這樣的事。這讓本就人力不富裕的科室雪上加霜。周邊派出所的民警也出動了，這件事現在上升的級彆很高，因為衛塵婉還在監控期，脫離了警察的監控消失掉時間很嚴重的事。林晞一邊要跟衛子昂說明情況，還希望衛子昂不要聲張，衛子昂這裡也是想儘了辦法找理由先搪塞過衛靈，私下連蘇卿都不敢跟她說實話。這頓飯，衛子昂吃得很是心不定。蘇卿看出自己丈夫好像有心事，但是問他他也不說，直到吃完飯回去，蘇卿準備休息了還看到衛子昂在外麵打電話，她本想等衛子昂打完電話問問的，但是實在抑製不住自己的困意。呂以桀回到局裡的時候正好撞上林晞，衛塵婉失蹤的事他也知道了，看到林晞之後直接把林晞拉到一邊。“林晞，衛塵婉到底可不可信？”林晞毫不客氣地皺起了眉頭：“你什麼意思？”呂以桀歎了口氣，把手機拿出來給林晞看了兩條消息。“這是線人發來的，因為他這條消息才有了我們今天的行動，但是就在八點不到的時候，線人又發了條消息，說事情有變讓我們趕緊撤。”呂以桀抹了把臉，“不好意思林晞，我真不想這麼說的，因為我這裡收到的消息是說衛塵婉在七點四十分左右消失了，而後我們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呂隊，我會查清楚的，現在我們誰都不能妄下定論。”“林晞，你得想清楚。”呂以桀拍了拍林晞的肩膀，隨後就走進了局裡。刑偵辦公室內，蘇小蒲找到了衛塵婉消失路段的監控，發現路口一直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衛塵婉走進這條路之後沒幾分鐘這部轎車就開走了。“林隊，這是輛套牌車。”“先跟著監控找。”“車子出了T市，收費站拍到了，但是下了國道之後監控沒跟上。”“聯係那裡附近的派出所，幫忙找下人。”……衛塵婉醒過一次，兩隻手被反剪在背後用繩子綁住了，頭上套了個黑色的布袋，她什麼都看不見，隻知道自己坐在車上，身邊有人。她本來走在路上，忽然就被人捂住了口鼻，接下來就不省人事了。衛塵婉動了動手腕，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把繩子弄鬆一些，可完全低估了身邊人對她此舉的反應。其實衛塵婉剛才略微抬頭的動作已經被人發現她醒了，再加上她有一些想逃跑的動作，身邊的人非常不憐香惜玉，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臂。這下她害怕了，瘋狂想掙脫開那人的手掌，越掙紮對方越是下手更重。呼吸越來越重，眼睛看不見，雙手動不了的情況給她製造了無限的恐懼，這就讓自己幾年前的經曆一下子又回憶了起來，那次也是這種境地。旁邊的人可能覺得她煩了，又用了什麼東西捂了她的口鼻。到底是誰，跟她這麼大仇……林晞也算是熱鍋上的螞蟻了，跟當地派出所聯係上之後就差自己也跑過去了，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找到了他們看到的黑色車輛，但是車輛已經被遺棄在那裡了，空無一人。整個公安局連夜開會，幾個科室的人都坐在一起了，幾個領導也沒能幸免回家，統統留了下來。呂以桀的意思是他們緝毒科今天晚上是由於對方突然取消交易所以導致的情況，實際情況還是要查清楚，總的而言並沒有表達是衛塵婉的事影響了這一切，但是側麵又說了其脫不了乾係。鄧普麟那裡倒是很清楚，衛塵婉方舟銀行的賬戶是假的，那個方舟銀行支行行長已經被拉去調查了，剩餘的賬戶還沒結清。所有人的眼睛現在都盯著林晞。林晞在眾人矚目下站起身：“我還是表明我的立場，我信她，我可以出力，現在相關的案子都可以來讓我協助，隻要……”“林晞。”邢局開口打斷。林晞看過去。邢魏把手裡的筆放下。“林晞，你退出這個案子吧。”“什，什麼？”林晞難以置信。當然在場的各位都是一副沒聽清的表情。“這個案子交給你緝毒科的同事們，在沒有完全撇開小衛的嫌疑之前，你不可以再參與。”“為什麼？”邢魏也火了：“你還問為什麼？你作為警察難道不知道嗎？她若是有嫌疑，你與她的關係如此密切本就不應該參與進來，上次讓你訊問已經是破格了。”艾芒拉了拉林晞，隨後說：“邢局，你的意思是不是讓林晞隻退出這一個案子，但是彆的還可以……繼續。”“這件事我放到最後再說。”這下好了，林晞心裡更沒底了，邢魏也不說一句準話，另一邊衛塵婉消失之後也沒消息了。邢魏果然實在最後打算說林晞的事，不過是退避了所有人，讓林晞一個人留下來。“林晞，這件事我不當著大家的麵說，你最好心裡有個準備。”邢魏指了指他，“你啊你……”邢魏示意他先坐下。“林晞，你知不知道在周禹良的案子之前，衛塵婉有動用過你們這裡的資源查看過過去的卷宗。”“我……不知道。”這件事衛塵婉並沒有跟他說。“我跟你說過的，她到我們這裡來做顧問可以，但是必然是有限製的，我說過她的行動要在你的眼皮底下，而且她沒有權限查看我們內部的卷宗，就這兩件事你都沒做好，我讓你退出以桀這邊的案子是輕的，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行為嗎，這就是監管不利。”邢魏簡直恨鐵不成鋼。“現在我們局裡這些個案子，市局都知道，你把她放回去也就算了，確實現在沒有辦法完全指認衛塵婉有嫌疑，我也不願意相信這孩子有問題，但是現在又出了這麼大的問題，一旦案子有不利的情況你怎麼負責。”“邢局，這些事情不能這麼去想，現在衛塵婉下落不明我很著急，但是你們這不是在給我找事嗎！”“你是不是糊塗！你作為警察的一點判斷能力都沒有了嗎？就是因為小衛跟你的關係太近所以你才會在辦案的時候有所顧慮，我們要拿證據說話的。”“證據……是，你們可能覺得我感情用事，但是不能把我這段時間的努力也否認了吧，這個案子也是莫名其妙，我就是覺得她是被人陷害。”邢魏歎了口氣：“你知道嗎，我去市局開會，領導層麵開過會，就針對於近期的案子，我是想讓你退出緝毒科的事，但是他們想讓你休息一段時間，你懂其中的意思嗎，休息一段時間說難聽點就是要你停職。”林晞覺得眼前簡直天旋地轉。“我爸呢，我爸怎麼說。”“你爸的意思是，你如果做不到避嫌，那就回去休息。”林晞站起身，在原地踱步了兩圈。“靠！”邢魏看著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不冷靜了。“林晞，我現在看來，你回去休息是最好的選擇了，你的同事們也是很厲害的警察，並非少你不可，普麟那兒也在調查，我相信沒過多久就能給小衛證明清白。”林晞兩隻手撐在邢魏的辦公桌上，低著頭。“邢局，你們這是要弄死我，我們辦案的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是不可控的，可我沒包庇任何一個人，她現在消失了聯係不上，她哥那裡也在問我什麼情況，這時候你們讓我停職，這不是要逼死我麼。”“林晞，沒一個案子都沒有這麼容易，你一路走來也清楚很多案子是有反轉的，斷不能在這些事上失了判斷，我們是在幫你及時止損，小衛沒問題那是好事，萬一……那你沒有涉及其中也能早些接受。”“邢局……”林晞深深吸了口氣，“你讓我再待一個晚上，我再等等消息，然後我就乖乖回去等待後續的結果。”“林晞，你也不許再做出格的事。”也算是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