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了白菜的豬嗎?那確實沒有好下場的。隻可惜他拱的不是白菜,而是僥幸偷走了一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珠,偷到手了之後,趁著沒人發現趕緊藏起來。小心翼翼,據為已有。有人問:真的有慧眼不識珠的人嗎?當然!眼前不就有個現成的?溫功成瞎了眼。還白菜?去你的白菜吧!顧夜西這樣想著。越想越得意,他現在的表情就像一個家徒四壁的貧困戶在某天睡醒之後忽然發現自己被大獎砸中,一個很大的獎,夢寐以求的獎。也沒有彆人知道。他就一個人躲在家裡,揣著獎怯怯歡喜。溫功成看他傻樂。感覺不太聰明的樣子。他也懶得關心,看向溫想,“想想,你的房間有熱水嗎?我房間的熱水壺壞掉了,昨晚沒有燒,現在好口渴啊。能不能讓我進去喝口水?”順便查房。溫想說,“有的。”溫功成進來之後,顧夜西隨手把門關上,轉身跟上溫想,溫想跟在溫功成身後,走到茶水台的位置停下。她從杯架上取下一隻杯子。咕嚕——咕嚕——酒店房間的布局大同小異,朝陽的南麵是窗戶,此刻,酒紅色的窗簾一半拉開,陽光透進來灑在地毯上,地毯上麵繡了溫想喜歡的飛鳥與魚。旁邊是化妝台,化妝台很整潔,對麵的床鋪也整潔,顯然是整理過了。溫功成走到垃圾桶旁邊。低頭看了眼,就聽見溫想的聲音:“父親,您不是要喝水嗎?”東張西望的溫功成瞬間扭頭,和溫想對視。溫想走到他前麵。手裡拿著水杯,抬手,“您不是說口渴嗎?”“哦哦對,我是口渴來著。”溫功成一拍腦袋,趕緊把水杯接過來,杯子裡的水是溫的,一點都不燙手。他仰頭灌了好大一口。喝完,他用袖子擦掉嘴邊的水漬。邊擦邊說,“想想,你能不能去我房間幫忙拿一下手機?我出門的時候忘記帶了,怕等會兒有人找。”“好。”溫功成把房卡拿給她。支開了溫想,溫功成喝掉剩下半杯的水,杯子一擱,目光落在了旁邊顧夜西的身上,眼底的情緒深深淺淺。看了他好幾秒,終於問了,“你這幾天和想想一起睡的?”顧夜西抬起眼,那臉上表情好像在問“你在明知故問嗎”,沉默須臾,他說,“托溫導的福,我來的時候酒店已經沒空房了,女朋友舍不得我睡大街,就好心收留我嘍。”“做安全措施了嗎?”垃圾桶早上清理過,裡麵什麼也沒有。“……”溫功成盯著他,語氣異常認真,“顧夜西,我不希望我的女兒未婚先孕。”他活到這把年紀,雖然沒經曆過這些,但也知道男女雙方在未婚的前提下一旦搞出了“人命”,就算情投意合,女方也將要承擔巨大的社會壓力。 沒辦法。現實就是這樣。就是,會對男性寬容很多。如果他生的是兒子,或許就不會管這麼多,儘管同居。但女兒就不行了,他就溫想這麼一個女兒,自然舍不得她受苦。“到底有沒有?”“……”顧夜西難得不自在,支支吾吾地說了,“嗯,做了,我一直都很注意這方麵的,一定不會讓她吃虧。”溫功成鬆了口氣。這會兒又覺得渴了,他將杯子交給顧夜西,“去,幫我倒杯水。”顧夜西心不在焉地接過水杯。人走到了茶水台,魂還在外飄著呢。溫功成坐下,光落在膝蓋上,他胳膊肘靠在沙發墊上,又走神了,直到顧夜西倒完水回來,喝的時候燙得渾身一個激靈。他跳起來。齜牙咧嘴,拿手拚命扇風。“你要燙死我啊!”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他頓時不困了。顧夜西瞥了桌上熱氣騰騰的開水一眼,倒是自然地一本正經,“這都怪我?溫導喝之前都不試一下水溫的嗎?”……臭小子!有了溫想這麼一個會照顧人的前車之鑒,處處體貼、事無巨細,再忽然到眼前這個一副表情要拽上天的小子。換了誰都會有落差吧?溫功成也不例外。他閉上眼,拚命想把眼底呼之欲出的嫌棄壓下去。結果呢?壓不下去。忍著舌頭劇痛,他開口,“你知道今天外麵幾度嗎?晚上衝涼都覺得熱!你倒好,把我當開水壺了還是熱水器了?當我不怕燙的是吧?”“那倒沒有。不過您這話倒是稀奇,我還是第一次聽,以前呢隻知道有一種東西是不怕開水燙的,今兒又多了兩種,長見識了。”溫功成有點氣不順。叩叩叩。“講什麼呢?門口就聽見你們的聲音了。”溫想看了看溫功成,又看了看顧夜西,拿著手機走進來,放到溫功成旁邊。溫想看溫功成的臉色不是很好。她往後退了一步。站在顧夜西身邊,問道,“你方才頂撞長輩了嗎?”“沒有。”顧夜西搖頭否認,非常堅決,然後先發製人說,“你父親喝水都不試水溫的,所以不小心燙到嘴皮子了。”“啊?”“可能燙傷了。”溫想立刻看向溫功成,神色關切,“嚴重嗎?”溫功成此刻又氣又疼,實在不想張嘴說話,可奈何不能不答,隻能強忍著劇痛,儘量控製平穩的語氣,“有點疼,我緩緩就好。”他不想讓溫想擔心。溫想蹙眉。“不是剛和您說過嗎?身體不舒服不要硬撐,得告訴我,我帶您上醫院檢查。”她說話很少這麼疾言厲色。溫功成也怕她真的生氣。急忙想解釋,可是剛張了張嘴——嘶!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口腔劇痛!溫想見狀,立馬跑到冰箱那裡蹲下,打開冰箱門拿了兩塊冰塊出來,再跑回來讓溫功成含著。不知道有沒有用,她急得滿頭大汗。顧夜西牽她站起來。“怎麼辦?”“我是醫生,讓我來吧。”他還是見不得她著急。溫想頷首。退後,把位置騰出來給他。顧夜西半蹲下,這個角度,正好和溫功成的目光對上,目光在空中交彙了兩秒,幾乎同時挪開,兩個人的神色不變。“張嘴,我看看。”他抬起溫功成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