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署股權轉讓的時候我媽意識清醒,而且是自願的,如果被穆梨若知道了她不是我媽的親生女兒……她肯定不會那麼好心,把這些錢都無償還回來。”扶疏看著蘇宴懊惱的樣子,給不出一個答案。不過,扶疏還有一個疑問:“寧氏的股份不是大多數都重新被桑氏買了回去嗎?”“嗯。”蘇宴點了點頭,有點局促的樣子,“所以我才會接館藏的賬目。”這麼說,扶疏倒是半點不意外了。館藏這座小廟,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支付得起蘇宴的薪水。如果是和桑氏有關,那就有理解了。“穆梨若回去見我爸了,哦,我名義上的爸爸。”蘇宴撇撇嘴,顯然不太愉快。畢竟他的身份一揭露就是醜聞,在桑氏的地位一直很尷尬。扶疏很難想象,叫了這麼多年的爸爸,忽然有一天被人告訴,這個人不是你爸爸,究竟是什麼心情?轉念一想,扶疏又覺得她和蘇宴或許真的命裡有緣分,同病相憐。這種心情大概隻有她現在突然被蘇宴告知,寧露是親生母親能夠相提並論。“我爸今年過年發話了,如果她做得好,那些股份完全有可能再次回到穆梨若手上。”蘇宴的語氣很悶,很低落。“我不是心疼錢,而是那個什麼若的,既不是我姐,也不是什麼好鳥,憑什麼拿我爸媽的錢?根本就是欺詐嘛。”蘇宴踢了腳病床的床腳,踢得移了位,看來氣得不輕。“但我爸不喜歡我,我媽又生病了……”扶疏站在他對麵,靜靜聽著,像是在聽一個荒誕的故事,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最後,她隻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方硯卓呢?他不是失蹤了嗎?”“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哦,他啊……”蘇宴撓了撓後腦勺,語氣變得有點一言難儘,“誰知道他從哪裡冒出來的,跟個冤魂似的。”那時候,寧露住院,穆梨若指望不上,蘇宴隻能南市和重京來回跑處理善後。誰成想,有一次他下了飛機就被一個扒手順走了手機錢包,蘇宴追了一路,眼看扒手進了小巷子,他追不動了,隻看見眼角的餘光裡有一道人影似乎聽到了發生的事追了進去。這個人就是方硯卓。當時,方硯卓看著太陽底下追回來的錢包,錢包裡的卡格第一張就是身份證,稚氣未脫的蘇宴頂著一張沒睡醒的臉,頭上的旋旋支楞著顯得分外淳樸。方硯卓也說不上來當時是什麼滋味,然後他就被疾馳而過疲勞駕駛的司機撞了。好在他找回的錢包屬於一個有錢的少爺,還是一個不會扔下他不管的少爺,於是,倒黴的小少爺找回了錢包,卻也沒有完全找回。在南市市中心醫院,一住大半年,每天來回跑,花錢如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