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弟弟還是弟媳?(1 / 1)

方硯卓覺得自己快瘋了。因為他真的很想讓宋寒洲清醒一點,您老的感情經曆眾所周知,在不同女人的花邊新聞裡紮堆,東窗事發之後像在生意場上下棋似的不停地跟扶疏耍小把戲,強行把人留下來。而您老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方硯卓麵無表情地在心裡吐槽完,終於覺得氣順了不少。現實情況是方硯卓根本不敢,所以他嬉皮笑臉湊過去:“表哥,說說唄,咱倆誰跟誰?”宋寒洲帶著他轉過彎,迎麵一個護士端著個搪瓷盤著急忙慌地跑了過去,宋寒洲目不斜視地偏頭躲了過去。方硯卓就沒有那麼幸運,鑒於運動神經過於發達,雖然大腦作出了指令,而身體跟不上,所以他是眼睜睜看著自己撞的。宋寒洲不算一個會照顧人的人,所以他還是如方硯卓所言給他搭把手,對他撞紅的額角熟視無睹,不鹹不淡地問:“你跟了這個蘇小少爺多久了?”方硯卓咧著嘴“嘶”了一聲,被疼痛分散了點注意力,沒察覺出宋寒洲用詞的不對勁,嘟囔著:“多久?”“算起來,快有兩年多……了吧?”宋寒洲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仿佛老板聽完彙報般敷衍:“挺久。”“嗯,是挺久。”方硯卓卻像是想起什麼事,唇角的笑意沒下去過,傻嗬嗬道:“我也沒想到。”宋寒洲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很輕很淡:“他算是你交往的最久的一個。”“嗯……”方硯卓點頭到一半就覺得脖子很重,不敢再往下,像是寒刀刮了一半,還有一半長在脖子上,恐懼的感覺直上天靈蓋。“嗯?”方硯卓驚恐萬分。方硯卓覺得自己的嘴都不是自己的了,說出的話直發飄:“我……我跟誰?”“蘇宴。”宋寒洲狐疑地轉過頭,看不出任何開玩笑的跡象,“難道不是?”方硯卓連連搖頭,如果不是身體不便,簡直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節都在表達否認:“不是。”宋寒洲站在開水房前,一步踏出陰影,漂亮的眉眼熠熠生輝,實實在在鬆了口氣:“不是就好。”這下,輪到方硯卓不樂意了。雖然他沒想過,但人隻要被人否定,免不了就想杠一下,更何況是方硯卓。他在宋寒洲麵前,規矩啊、輩分啊都是想起來遵守一會兒的東西。“我怎麼聽著你好像不樂意我跟蘇宴來往?”方硯卓手扶著牆壁,腳不敢往有點積水的地方踩,采用了金雞獨立的姿勢,“蘇宴雖說當初是對扶疏……”宋寒洲眼皮掀起來,順著連眉毛一挑,連威脅的意思都沒有,更像是隨口一問:“嗯?”“表嫂!”方硯卓連忙改口,總覺得他表哥墜海回來,好像更可怕了。生活都對他做了什麼? 從前宋寒洲可沒有那麼敏感,現在好像聽不得一句扶疏跟他沒關係的話。方硯卓壓下心裡的腹誹,帶點不易察覺地討好:“對表嫂有點想法,但早過去幾萬年了,而且他對扶疏也就那麼回事,沒那麼深的心思。”宋寒洲轉著眼珠往下看了眼,半垂著眼皮,卻從喉嚨裡冒出笑聲:“我知道。”深夜的醫院回廊裡,墜海回來的宋寒洲穿了一身黑色羊絨的大衣,燈光虛虛籠在他身上,仿佛一道鬼影。而他聽著扶疏和蘇宴那段往事,居然真心笑出了聲。方硯卓不知道是他終於頂不住壓力瘋了,還是宋寒洲先瘋了:“你知道?”宋寒洲瞥了眼便知道,方硯卓的腦袋瓜正發揮著神遊太空的不靠譜,淡聲問道:“意外?”“意外啊。”方硯卓當即點頭,為了證明自己腦子不是真的瘸了,連著列出樁樁件件,“你當時不是在北城讓我盯著點嗎?要是真的放心的下,你為什麼……”多此一舉?方硯卓掰著自己的手指頭,說到最後一句,恰好抬頭,見宋寒洲含笑看他,慈眉善目。方硯卓當即就決定給自家表哥一點麵子:“未雨綢繆。”“我讓你盯的是誰?”宋寒洲倒是沒有感覺。“北城那幾個老總啊。”方硯卓說到一半,突然想起蘇宴和扶疏其實是意外,主要目的不是這個。他假意咳嗽了一聲,這件事主要怪他自己。他好奇他這位從小就比彆的小孩更出眾的表哥,經曆了一段叛逆期,回了宋氏撇掉了痞氣當總裁,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哪裡想不開,為了什麼向太公低頭,娶了一位宋太太。方硯卓訥訥道:“我不是好奇嗎?”“收起你的好奇。”宋寒洲雙手揣進兜裡,抬著下巴指了指一旁的紙杯,方硯卓習慣地過去數了四個,伸手要去接水。紅色的熱水開頭剛撥了一下。宋寒洲道:“彆好奇到蘇宴身上去。”一句話宛如佛祖的五指山壓在心上,方硯卓手抖著移了個位,滾燙的水登時落在了手背上,不多時就燙出一片紅來。方硯卓敢怒不敢言,非常慫地瞥了一眼,蜻蜓點水都比他重些。“為什麼?”方硯卓自認倒黴地嘟囔著,“難道我配不上蘇家小少爺?”宋寒洲淡淡掃了他一眼,從頭看他到腳,墨色的眼珠都陷入了沉靜,帶著點難以名狀的微妙。因為他整個人就是靠蘇宴養著。如果按照倫理觀,他就是個倒插門兒的。方硯卓頓覺自取其辱。在宋寒洲就差掛在嘴邊的話說出口之前,方硯卓連忙道:“不管怎麼說……我也不差吧。”“誒,表哥,你為什麼不同意我和蘇宴?”雖說他不算什麼天之驕子,可無論從外形還是條件啥的,都還行吧。宋寒洲盯著他,悠悠問了一句:“你叫我什麼?”“表哥啊。”“那蘇宴叫扶疏什麼?”“姐姐啊。”“你是要當我表弟。”宋寒洲看著他,唇齒漏了點笑意,看熱鬨不嫌事兒大,“還是……弟媳?”方硯卓陷入了沉思。他心大地想,這輩分有點亂,然後想,為什麼他是弟媳?方硯卓抬了個頭,視線撞在宋寒洲手上,瞬間蔫了。“我來吧。”“不用。”宋寒洲扣著杯子疊起來往外走,方硯卓很迷惑:“我們不是來倒水的嗎?”“硯卓。”“嗯?”宋寒洲走得比他多半隻腳的距離,他壓下聲音的瞬間,下頜放鬆了些,勾出弧度。“我們真的是來倒水的嗎?”方硯卓愣了一會兒,腦子都有點遲鈍,好在嘴認錯比較快:“對不起,是我失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