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眯起眼睛,無數問號盤桓在他心裡。不知道是扶疏和宋寒洲一起進門比較玄幻,還是宋寒洲說他沒錢更玄幻。宋寒洲眼裡繪出蘇宴驚訝又惱怒的模樣,倒是笑意更大了,往下努努嘴:“她負責支付薪水。”扶疏點了點頭,轉而看向蘇宴。蘇宴有點糾結,不可置信又萬分戒備:“多少?”扶疏不懂這裡謹慎的含義,便道:“兩千五。”蘇宴一向覺得自己數學還不錯,可是這短短四位數,他有點算不明白。“是不是少了幾個零?”“幾個零?”方硯卓撐著腦袋,在三人攏成的圈子外看了半天,十分慎重又懷疑地開口問道:“哪裡有零?”蘇宴、扶疏還有宋寒洲同時抬起頭,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長。方硯卓沒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話,可被看得心裡發毛,便咳嗽了一聲,心裡知道他被這三個人無形地拒之門外了。蘇宴仍舊看著扶疏,扶疏給不出回答,索性不說話。僵持不下。“是少了。”宋寒洲適時插了話,打破了這種局麵,“扣了。”“兩千五還要扣?”蘇宴瞪大了眼睛,身為一個從小衣食無憂的小少爺,他對兩千五的概念就是會所裡開一瓶不怎麼樣的酒,帶著點微妙的同情,“扶疏姐,你……”扶疏知道他想說什麼,換了個姿勢,悉心聆聽:“嗯?”“你扣得對。”蘇宴一秒卷著舌頭,及時改口。處理完了來這裡一趟的目的,病房裡四個人沾親帶故的有,反目成仇的有,重修舊好的也有,關係錯綜複雜,沒了話,就隻剩下尷尬。蘇宴看了眼手裡的彙款單,琢磨出來,便抬頭道:“扶疏姐,你公司的實習生一點規矩都不懂,坐半天了,不知道倒杯水。”扶疏匆匆彆過蘇宴,視線往後撥了撥,會意道:“你跟他一起去吧。”躺在病**的方硯卓看了眼自己受傷綁著繃帶的腿,可憐巴巴地看了眼一旁的蘇宴。蘇宴煩悶得像是壓著陰雲,就差把“滾”說出口。方硯卓久久沒有動作,扶疏頓了頓,也覺得勞駕一個病號確實說不過去,轉過頭對宋寒洲道:“你扶他一把?”“不用!”病**的人聽了這句話,比吞了毒藥反應還大,瞬間一個咕嚕爬起來,朝著扶疏堅定地給了一個拒絕的手勢,“我覺得我能走。”方硯卓內心:我怕死。扶疏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方硯卓以為她良心發現,嘴裡的“表嫂”還沒能說出口,就聽扶疏道:“行吧。”行這一個字太過於冷漠,而兩個字代表她為數不多的良心。病房裡的窗戶關得嚴嚴實實,方硯卓卻從心裡涼透了,身殘誌堅地把一條“啪”扔在地上,古怪地跟著後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