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我沒錢(1 / 1)

方硯卓下意識看了眼蘇宴,蘇宴與他的視線交彙了一會兒之後,兩個人同時回頭有些古怪地看著扶疏。“你……”方硯卓的話剛起了頭,便“啪”一聲,被蘇宴緊急捂住了。蘇宴壓低聲音道,“你病還沒好,多休息。”方硯卓挑起眉毛,透過蘇宴的掌心,篩出聲嗤笑。扶疏看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椅子隻有一把,扶疏坐下之後,便沒有多的了。宋寒洲踩了幾步,站在了她身後。方硯卓有一種錯覺,他不是撞斷了腿,而撞瘸了腦子。他們家唯我獨尊的表哥,連認錯都要拖到破產之後,當著一屋子年長的股東還得拖著繞車好幾圈,等心情順了才願意出現,一個屋子裡永遠坐慣了主位。而現在,跟在人身後虛虛成了個影子似的,神色分外平靜。“表哥?”扶疏鬆了口氣,跟著方硯卓的疑惑名正言順地看向身後的宋寒洲。宋寒洲在注視下施施然偏過頭,看了眼門口,仿佛在確認身後有沒有人。扶疏懶得再去多看了,而方硯卓卻還不了解情況,有點不甘心地盯著人猛看。相較之下,蘇宴隻是不耐煩地衝他翻了個白眼,就對上了扶疏的視線,開口喊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扶疏衝他伸出手:“手機。”蘇宴不明白,但還是乖乖摸著交了出去,低下的頭顱渾圓,跟小孩兒似的可愛。扶疏將手機放在一起,上麵是兩句對話。扶疏發了個“?”蘇宴回了句“休息。”“你是……”蘇宴錯愕地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自己隨手接的外快,接到了他辛辛苦苦找了一年多的人身上,而且他還隨手掛掉了電話。這個世界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從見到的第一眼起,扶疏就不奇怪他們家的小會計為什麼這麼散漫了。蘇宴本來就是個會開著公司玩的小孩,憑借著天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扶疏將手裡的東西交過去:“寫錯了,你看過嗎?”蘇宴低頭看著那張彙款單,想起昨天。他端著筆記本還在看寧氏的清算,一旁的方硯卓卻跟個傻子似的一直在看遊戲直播,時不時問他幾句,問得蘇宴心煩。所以他黑著臉出了病房,買了一塊毛巾,帶著繩子,捂住了方硯卓的嘴,念在是個病號的份上,大發慈悲係了一個活扣。誰能想到方硯卓玩魔方似的解開了,還從背後搞偷襲,蘇宴慌亂之下抓著方硯卓的手腕骨使勁往下拉,避免被吊脖子,來回拉鋸了一會兒之後。方硯卓盯著被蘇宴磨紅的脖子,耍賴皮。溫熱貼上來的時候,蘇宴驚得鬆了手。他慌張地打翻了手邊的杯子,水一下子潑在了鍵盤上,薄薄的筆記本黑屏黑了個徹底。 在畫麵消失之前,蘇宴記得他的手按了提交。於是,教養好脾氣卻不怎麼好的小少爺,臉色鐵青地罵了句:“傻逼。”方硯卓知道自己可能闖了禍,往旁邊柔柔弱弱一躺,喊:“腿疼。”“疼死你算了!”蘇宴叫了醫生護士,進門之後按了按腿,醫生額角的青筋順著皮膚紋理跳了跳,一看就是為了錢強行裝出和善:“方先生的恢複情況比較好,沒什麼大礙。”“嗯。”蘇宴道。醫生對著那張不好看的臉色,滿腹的怨氣硬生生咽了回去。出了門關上的空隙,人站在了外麵才敢客客氣氣說:“如果悶,可以多做做複健。”醫生走了,留下方硯卓和蘇宴大眼瞪小眼。“嚴重嗎?”“不知道。”方硯卓心裡祈禱,希望對方能夠自求多福。現在,方言卓的實現順著扶疏往上看,垂著眼皮的宋寒洲懶懶地看掃過他一眼,手按在自己臂彎裡點了點。方硯卓瞬間希望他能夠自求多福。“看了。”蘇宴這句話是對著他說的,方硯卓閉上眼,不著痕跡地轉了個身,完美演繹了什麼叫做“躺屍”。“我會去聯係對方,這個金額不怕他賴掉。”蘇宴不帶感情地說完,眼睛盯著她後麵非常地不高興,“扶疏姐,你們怎麼在一塊?”扶疏剛想點頭,眉毛又擠出了“川”字紋,對“在一塊”這三個字十分不滿:“這是我公司實習生。”“實習生?你公司?”蘇宴一時嘴快,忘記端著了,“你公司被宋氏收購了?”扶疏看了他一眼。閉上你的烏鴉嘴。“沒有。”“那他……”扶疏斟酌了半天也沒有辦法說出“他不是宋寒洲”這種屁話來,蘇宴伸手指著她身後的人,連指桑罵槐都省了:“扶疏姐,你非得請這麼個玩意,添堵嗎?”即便宋寒洲有再多的不是,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受委屈的人是她,為什麼誰都要插上一腳?再說,人是她聘用的,蘇宴質疑她的員工,跟質疑她的目光有什麼區彆?宋寒洲可以不行,但她不是。扶疏直視蘇宴:“銀河盛典的事聽說了嗎?”“換禮服、公關、耍大牌還有供貨鏈都是我身後這玩意處理的,甚至你賬麵上填寫的第一筆盈利也是。”扶疏一口氣說完,倒是覺得她給宋寒洲出頭這種事有點過了。過於曖昧。嘴比腦子快。扶疏壓下心裡那點不爽,儘量公允道:“不管怎麼說,一個實習生至少沒出錯,你說對不對?小蘇總。”蘇宴結結實實噎住了,心裡有萬般不服氣,可網上不停反轉的言論,他也看了個熱鬨。不得不說,看八卦還是很爽的,而且處理得……確實很快。無法反駁的小少爺冷冷地瞥開眼:“哼。”蘇宴翹著個二郎腿,時不時瞄一眼身後的人,氣都從鼻孔裡重重呼出去,像是搜腸刮肚地在挑毛病,滿心滿眼都是看不慣:“他不就這點賺錢的本事嗎?其他還有什麼呀?”扶疏:“?”方硯卓:“??”宋寒洲始終如一地扮演著一個一概聽不懂的局外人。“賺那麼多錢進了他的口袋,到頭來我們隻有幫忙數錢的份。”蘇宴看他那副樣子,氣得都站起來。想起宋寒洲在墜海之前發生的事,他就眼裡一跳一跳都是火氣。動靜太大,連方硯卓都悄悄轉過身來。宋寒洲卻異常平靜地扯出一個笑,分外無辜:“我嗎?”“難道不是你?”蘇宴皺著眉頭,終於察覺出不對勁來。宋寒洲什麼人,他打過幾次交道,也吃過虧,心裡清楚得很。可今天眼前這個人,無論他怎麼挑釁,都是一副聽不見的樣子,好像根本就不認識他。起初,蘇宴覺得宋寒洲大抵是眼睛長在頭頂。但……“我想你搞錯了。”宋寒洲攤了攤手道:“我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