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宋寒洲接了個電話需要先走一步。臨走之前,似乎在她床邊說了什麼,她昨天情緒大起大落折騰累了,太困了,沒聽清,隻是模糊感覺到宋寒洲好像親了親她才離開。扶疏睡到日上三竿才勉強醒過來。她來的時候沒帶什麼東西,這會兒要走了,倒也不用打包什麼。隻是作為客人,她還是要告訴俞鶴汶一聲。俞鶴汶反應卻很大,留了句“等我”就再沒了消息。扶疏想了想,打擾他這麼久了,也確實應該和俞鶴汶當麵打個招呼。她收拾完東西就在客廳裡等俞鶴汶。俞鶴汶還沒到,宋寒洲先給她打了個電話過來。“我過會兒來接你。”扶疏剛想說不用,宋寒洲就直接掛斷了。她看了眼黑掉的手機屏幕,滿腹都是什麼毛病。扶疏坐在客廳裡,靠著一個柔軟的抱枕暗自出神。時針指到下午兩點多的時候,俞鶴汶準時刷卡踏進了蘊禾公寓。扶疏回過頭,俞鶴汶一路風塵仆仆,劉海沾著汗水軟軟地垂著,嘴裡喘著氣。半晌,他才道:“你搬走後要去哪?”扶疏咬著側邊的腮肉,也覺得有點難以啟齒,但還是得說:“回家。”“他都和寧小姐訂婚了!”俞鶴汶低吼道,“你還回去乾什麼!”他似乎有點恨鐵不成鋼。扶疏也覺得自己現在看起來肯定像一個被狐狸精下了迷魂湯的冤大頭。“我住在這裡也不是長久之計。”扶疏無法和俞鶴汶說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回家,也隻能這麼說了。俞鶴汶氣得用手擦了把臉,像是胸腔裡的怒氣無處發泄:“這裡是我俞家的地盤,我擁有這裡70年的產權,你想住到什麼時候不行?”俞鶴汶氣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現在是趕你走了嗎?除非,根本就是你自己想跟宋寒洲回家!”話都說這份上了,確實沒什麼理由和餘地給了她。扶疏也隻好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是!”俞鶴汶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皺著眉頭,金絲邊框後的眼神像老師看一個教不好的差生,滿是責怪:“你忘了他當初怎麼對你?你忘了你的孩子是怎麼沒了的?”扶疏瞬間抬起眼,問道:“我和你說過孩子是怎麼沒的嗎?”俞鶴汶愣了一下,他隨後反應過來:“扶嘉來的時候,你不是說過了嗎?”扶疏點了點頭,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最近發生了太多事,總覺得什麼事都記不清,看著那些吃的有時候就會想,要多吃葡萄,這樣孩子才會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嘲一笑:“可打開了冰箱,才想起我早產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連宋寒洲都已經和穆梨若訂了婚。”俞鶴汶見她神情恍惚,一副根本走不出來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