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賠錢，她也得給自己出口氣，“玲子，你要知道，你今日這麼一鬨，在想進我家門可就沒那麼容易了，作為一個二手貨，再找下家，也不見得有我兒子好。”“多謝您提醒，這個家我一步也不想踏進來。”姚素玲淡淡的看她一眼，這樣一個婆婆，要是跟她生活一輩子，她得委屈死。還有那個為難的直揪自己頭發的男人，更是心寒，二妹說的沒從，三觀不正，是非不分的男人，靠不住。李大娘：“……”果然是鐵了心要離婚了。“李大娘，我勸你還是少打歪主意的好，蹲了局子可是要留案底的，到時候李家下三代都會受影響，你要是不想連累子孫，我勸你還是爽快點好。”看著她眼珠子亂轉，姚素秋勾起唇角，淡漠的提醒，“咳~，當然了，你要是不顧及自家子孫，也就無所謂了，我算算，這幾件東西能蹲多久……一個金鐲子三十克，一克五十塊錢，總共是一千五百塊，一塊手表加一件毛呢大衣，總共……”不等姚素秋算完，就被李大娘打斷了，“你不用嚇唬我們，手表和大衣的錢我們賠……金鐲子你已經拿回去了，就算不拿回去，我們也賠不起。”姚素秋想了下，點點頭，“也行。”鬨了這麼一出，裡子麵子都沒了，要是在去局子走一遭，李家在村裡怕是待不下去，少不得被人戳脊梁骨。二百八十塊錢，家底都掏空了，這些錢是她準備給兒子和閨女的結婚和嫁人的錢，今日鬨了這一遭，短時間內，怕是用不上了。姚素秋接過錢，零零碎碎一大把，直接點數。“少了一塊五……算了，這點小錢我也看不上眼，手表和毛呢大衣以後就是李家的了，你們隨意穿。”說完這句話，姚素秋也沒理會李家人黑黑紅紅的臉色，直接招呼大姐離開。姚素玲剛剛係上安全帶，車子轟的一聲，留下一縷白煙，消失在李家門前。主角走了，看熱鬨的人也不好再留下來，而且，明眼人都知道，李家把家底都掏空了，接下來該是清算家務的時候。這種事兒他們這些外人就不適合在場了，所以，大家都很識相，同情的看了一眼，紛紛轉身離去。轉眼間，除了自家人，院子裡一個外人都沒有……至於李家人怎麼吵鬨，也隻有周圍的鄰居能聽到一二，至於姚素秋姐妹，車子已經駛向了回縣城的路上。姚素秋把家裡的情況給大姐敘述一遍，之後笑嗬嗬的看著她。“之後咱們一家子就在縣裡住下來，大姐也不用回到村裡，我知道麵皮薄，怕被人說三道四，但是大姐也得知道，一味的忍讓隻會讓人得寸進尺，最後受委屈的也隻有你一個人罷了。”“二妹說的大姐明白，我又不傻，在李翠翠偷我鑰匙的時候，我就應該站出來，闡明自己的立場。” 姚素玲苦笑了下，“二妹說的沒錯，即便我退讓是想讓一家子和睦，但是人家卻不這麼認為，隻會覺得你好欺，一次次踩踏你的底線。”所以，在二妹幫她撐腰的時候，她就決定了，長痛不如短痛，不是一路人，勉強在一起也沒意思。不過，她才出嫁多久，家裡咋就冒出定居縣裡的想法了？“二妹，你跟小戴弄了個麵粉廠？”這麼大的事兒，她竟然一點也不知道。想想也真可笑，成親以後，除了回門的那三次，她連李家門都沒出過。“不但弄了個麵粉廠，還在對麵買了塊地，蓋了三層樓，我跟娘都打算好了，村裡以後少回。”姚素秋說著，衝她眨眨眼。看著二妹難得調皮的神色，姚素玲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二妹真是家裡的福星，我們跟著你，都是享福的命。”“享福什麼的不好說，但是看著你們受氣，我就忍不了，喏，拿著，你的賠款。”姚素秋把那一遝錢遞過去，“改天去百貨大樓轉轉，喜歡什麼再補上。”兩人說說笑笑，車子駛進柳樹胡同，進入院子，才停下。孔玉蓮正在院裡燙雞毛，看到閨女回來，連忙在圍裙上擦把手，衝屋內喊一句，“英子，你大姐姐夫回來了，快準備茶水。”聽著娘的語氣，姚素玲一愣，推開車門走下來，雙手攪在一起，“娘，就我一個人回來了，嗚嗚……”說到這裡，姚素玲眼睛就紅了，在李家一滴眼淚都沒流，看到自家人，卻怎麼也止不住了，嘩嘩的，不要錢似的往外淌。“咋了這是？出啥事了？”孔玉蓮看著撲進懷裡的閨女，直接就愣住了，這是受了多大委屈才這樣的？接收到老娘的眼神，姚素秋無辜的摸兩把鼻子，咳嗽一聲，就把李家的鬨劇敘述一般，之後看著一家人愣怔的表情，打開後備廂，把兩個大皮箱拎下來。孔玉蓮看看懷裡的大閨女，又看看二閨女，腦袋一時間有點不夠用。她就讓秋兒去請大閨女回來慶祝英子考上高中，這咋還弄到離婚的地步了呢？“娘，你是不知道，是李家欺人太甚，才幾天的時間，就把大姐的嫁妝都偷走了，這樣的人家要他作甚？”孔玉蓮：“……”這麼嚴重？消化掉閨女的話，孔玉蓮氣的眼睛都紅了，“真是豈有此理，臭不要臉的，眼皮子這麼淺，連兒媳婦東西都搶。”罵了一陣子，孔玉蓮又安撫大閨女，“不怕不怕，都怪娘識人不清，竟不知李家是個火坑。”“娘，我給你丟臉了，嗚嗚……”“說的什麼話，現在是新社會，男女平等，不合適就離婚，我家玲子這麼好，一定會遇到合適的人。”孔玉蓮揉了揉閨女的頭發，本以為閨女出嫁了，不能總把人請回娘家，免得讓人嚼舌根，沒想到閨女在李家受了這麼多委屈？“彆擔心，在家裡住一陣子，如果你依舊想離婚，娘支持你。”她堅決不讓閨女走自己的老路，委屈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