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閨女一臉頹喪,孔玉蓮不由自主的就想起自己當初進姚家的場景,心裡裝了多少委屈隻有她自己知道,當家的雖然也知道,但受益的都是他的血親,除了嘴上體諒她,根本不能感同身受。還好讓秋兒去一趟,否則還不知道閨女在李家受了這麼多的委屈。“英子,把箱子給你大姐拎進屋,西屋第一間是我剛給你大姐騰出來的屋子,先讓你姐休息一下。”等晚上當家的回來,讓他請一天假,她倆帶人去李家說道說道,她閨女受了委屈,不能一聲不吭就這麼過去了。可惜,孔玉蓮不知道,她倆閨女已經把李家擠兌的裡子麵子都沒了。“娘,我不累,大白天的休息什麼,我幫你收拾東西,英子考上高中,是咱家的大喜事,我去換件衣裳就過來。”姚素玲擦了把眼淚,還是家裡人親切,在自己家裡,什麼都不用顧慮。“沒事就行,去吧。”看著閨女進了屋,孔玉蓮才轉頭看向二閨女,“秋兒,你覺得李家還能要不?”“說實話,李家家風不行,特彆是大姐的婆婆,是個拎不清的主,關鍵是還偏執,嬌慣孩子可以,但是把孩子嬌慣的是非不分就是敗家之相。”姚素秋倚在車門邊,不屑的哼了一聲,“大姐才嫁過去幾天,就開始惦記兒媳婦的東西了,討要不成,直接下手偷,被大姐發現了,按照正常家庭,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得把東西還回來,然後狠狠教訓一下自家孩子,手腳不乾淨可不是一般的毛病。”“可是,李家是怎麼做的?不但沒有懲罰自己孩子,反倒是讓大姐息事寧人,最可笑的就是,大姐婆婆還貪了大姐的毛呢大衣……從始至終,李家姐夫都是和稀泥的存在,其實也就是變相的幫著自己家人,這跟他們一起欺負大姐沒區啥區彆。”姚素秋手中把玩著一枚金針,眼神清冷,這年頭女子離婚的事兒還不多,也不知大姐能不能過了心裡的坎。“娘回頭跟爹商量下,再爭取下大姐的意見,怎麼處理你們看著辦。如果問我的意見,長痛不如短痛,以後讓大姐留在家裡,再給她找個知根知底的男人,比湊合著過日子強。”聽著閨女的建議,孔玉蓮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會給你大姐好好談談的。真他娘的晦氣,老娘第一次嫁閨女,就遇見李家這麼糟心的親家,回頭我要是不罵的她狗血噴頭,我就不姓孔。”因為憤怒,一不小心,把盆裡燙著的雞腿給掰斷了。姚素秋:“……”哎呦,沒看出來啊,她娘也是個彪悍的主。“嗯嗯,我永遠站娘這一邊,李家除了那個老太太,沒一個好東西。”娘倆有了默契,也就轉了話題,等姚素玲加入幫忙,母女三人都沒再提起李家人。 晚飯很豐盛,雞鴨魚肉都有,不但有好吃的,英子還收了不少禮物,有大姐送到衣裳,二姐送的鋼筆,妹妹送的日記本,小五送的三塊錢。姚老三兩口子送了一個新書包,特意去百貨大樓買的,就連她師傅,也送了塊絲巾給英子。當然最貴重的還是戴雋送的一套牛津詞典和一套漢語詞典。晚飯散去後,孔玉蓮就跟閨女使眼色,讓她送戴雋回家,她得把玲子的事兒給當家的好好談談,是過是離都得好好打算一下才行。姚素秋陪著戴雋走在夜色下,退去白天的灼熱,晚上清涼了一些,但空氣乾燥,一起風,就容易揚沙。“吃飯時,嬸的神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戴雋看著身邊背著手的小丫頭,隨口問了一句。“唉,我娘和大姐都是強顏歡笑,好歹英子考上高中也是大喜事,就是我大姐婆家出了亂子,我娘顧及大姐的顏麵,沒好意思當著你的麵提,其實這事兒你早晚都會知道。”大姐麵皮薄,她娘最了解,怎麼會在吃飯時說這個?姚素秋倒是沒隱瞞,把李家的齷齪事兒給戴雋學了一下,之後撇撇嘴,“我跟娘的意思是離婚,長痛不如短痛,這會兒娘應該給爹商量大姐的事兒,八九不離十得離。”戴雋著實愣了下,姚家大姐的性子,溫柔和善,遇見李家那種潑辣刁鑽的婆家,確實可憐,要是沒娘家撐腰,怕是少不了受委屈。“需要我的地方,隻管開口,畢竟我也不算外人。”“這是自然,不過,在鄉下這種地方論震懾,你不如我小哥。\b”他們都是本地的土著,最是了解當地人最怕什麼,戳人肺管子除了小哥沒第二個人選。聽著姚素秋眼裡語氣裡幸災樂禍,戴雋抽抽唇角,他早就知道,這丫頭不是吃虧的主,李家遇上她,怕是得脫層皮?前陣子明明還想著提攜李家,讓人進廠當機械師傅的,轉眼就變成仇敵了。果然,媳婦惹不得。“我今兒都想了,如果大姐離婚,我準備送她學習財會,然後進廠管理財務,大姐做事細心,這一塊絕對適合她。”“嗯,這個倒是不錯的注意,回頭我給她聯係學校。”聽著媳婦的安排,戴雋也很讚同,一個女人,如果生活獨立,還怕找不到好對象?與此同時,姚老三跟孔玉蓮兩口子也在大眼瞪小眼。“你到底咋想的,給句痛快話啊?”孔玉蓮看著當家的一臉懵,急的額頭青筋直跳。“……這才結婚幾天,咋就這樣呢?”姚老三有點不相信,她家玲子多乖巧一個人,咋就鬨翻了呢?“我真想劈開你的腦子看看,裡麵是不是裝的都是水。你聽好了,不是咱閨女的錯,是李家偷東西在先,你應該第一時間想想閨女受了多大的委屈,而不是想這些無關緊要的。”真是氣死她了,還咋就這樣了呢?作為當爹的,不是應該先處理事兒嗎?“秋兒娘,我肯定心疼玲子的,就是覺得這事兒太突然,李家咋能這樣呢?”姚老三看著媳婦眼裡的憤怒,連忙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