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褚漾這種近乎作弊的行為,方悅表示了深深的不屑。
每每看到褚漾抱著個手機發消息,她都會冷笑一聲,不置可否地昂首走出宿舍門,給褚漾留下一片儘情發揮的自由空間。
當然,褚漾欠她的飯已經達到了十頓。
有時候在外麵走著走著,方悅會忽然停步,深深歎一口氣:“唉,可惜我沒有女朋友給我鼓勁,走不動了。”
褚漾單手拎起她的後領:“現在呢?”
方悅:“……”
非常酷拽的一米六小個子記者在空中掙紮著,怒目而視:“放我下來,我可是格鬥冠軍!”
褚漾對著她微笑,溫和地問:“是小朋友隊的格鬥冠軍嗎?”
方悅竭力壓抑著才忍住沒在路上和褚漾打起來。
在她一而再再而三不竭餘力的挑釁下,方悅逐漸摸清了一個規律:嘲笑褚漾可以,平時的褚漾分外好脾氣,雖然冷著臉但絕對不會把你怎麼樣。
但如果你話語間帶上了她的女朋友,不管是表達豔羨還是妒忌,不好意思,褚漾都會輕描淡寫地揪著領子把你拎起來,神色冷得像冰。
半點也看不出她剛剛還在女朋友麵前賣慘撒嬌,乖得不成樣子。
褚漾這個女人,簡直雙標的可怕,清冷外表下一顆過分柔軟的心,讓方悅聯想到戳一下就嘎吱冒油的鹹鴨蛋黃,微鹹但過癮。
她咽了咽唾沫,又打了個寒噤。
薑未就是褚漾的底線,而觸碰到這根底線的人,會在褚漾心裡死無葬身之地。
……
薑未是褚漾排解情緒的解憂藥,隻要夜不能寐的時候說幾句話,就能重獲安寧。
而默默承受了這份情緒的薑未,會在每每天初亮時心悸著醒來,泡一遍熱水澡蕩滌所有汙穢,然後去寺廟在佛祖麵前供奉頭一炷香。
因為心誠,寺廟裡的師父也都認識了她,甚至不肯再收她的門票錢。
薑未也不堅持,燒完香就在偏殿安靜地坐著,認認真真地抄經,認認真真地誦經。
哪怕抄寫了很多遍,也並不了解每一個詞句的意思,隻是咀嚼著連綴起來的深意,讓自己的心在檀香焚儘之前靜一點,再靜一點。
距離褚漾回來的日子能近一點,再近一點。
薑佑對她的做法嗤之以鼻,評價如下:“有這空的話,不如多去接幾個廣告,攢錢去國外看褚漾。”
殺伐決斷的年輕總裁,向來眼裡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所有的解決方式也都過分簡單粗暴——能用錢的用錢,用不了錢的用權,實在不行就用美色。
薑未一點也不生氣,隻是立在她麵前,柔聲啟唇:“林池說明天要和我一起去抄經呢。”
說完,轉身就走,留下薑佑一個人在原地氣得半死。
又富又貴並且美貌的薑佑終究還是碰到了油鹽不進的軟釘子。
情之一字,對她而言既陌生,又棘手,就像是小心翼
翼捧著一個滿身是刺的刺蝟,既想摸摸刺蝟柔軟的肚皮,又不願被刺紮到手。
可惜薑佑隻會威逼利誘,不懂怎麼對刺蝟好,而刺蝟也是同樣的一身反骨。
就在薑未為了褚漾日夜祈福的時候,林池宣布和薑佑徹底決裂,堅決到半夜就打車來到褚漾家——現在是薑未一個人住著,哐哐哐敲門:“學姐在嗎?”
薑未已經躺下,不得不披上外衣開了門,長睫垂落著,眼角眉梢滿是慵懶倦意:“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林池後退半步,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就連眼神都不太敢往薑未身上瞟。
但眼睛可以不看,卻不能不呼吸,薑未身上的甜香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林池轉頭打了個噴嚏。
這樣的美貌,她無福消受,也隻有褚漾才能經受得起。
林池端正在門口站好,規規矩矩喊一聲“學姐”,隨後和盤托出:“我和薑佑解除關係了,學姐能不能收留我一晚上?”
薑未哭笑不得地看著她。
當初和薑佑烈火乾柴的時候,從早到晚除了上班就是在彆墅裡膩歪,感覺租房子太虧,被薑佑一攛掇就給退了;現在各過各的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就連分開,也不算是分手,而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解除關係”,至於是什麼關係,則是剪不斷理還亂。
大半夜的,哪怕女女授受不親,薑未還是歎了口氣,讓出一條道來,指著客廳角落:“你睡沙發。”
“了解了解,我睡地板都行。”林池笑逐顏開,忍不住在沙發上打了個滾,“隻要不跟薑佑睡,我睡垃圾堆都行。”
薑未:“……”
看著林池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她不禁懷疑薑佑到底做了什麼事讓林池這麼生氣。
但林池既然沒說,就意味著問也問不出來。
薑未走到窗前往下看,果然一輛熟悉的車靜靜停在樓下,打著雙閃燈。
一會兒功夫,就找上門來了。
薑未給林池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