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趙仲始眾人飛快的將秦帝的條件彙總後,送去南越。
趙仲始本以為,南越在長安受到屈辱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開,自己會成為笑柄。
堂堂一國王子,被秦將當眾帶走,稱之為叛徒,臉已經丟光了裡啊。
讓他沒想到的是,大秦長安之中,對於南越之地的安排,根本沒有掀開什麼風浪。
到處都是討伐匈奴的聲音,慶祝北疆戰爭的勝利。
“秦軍大捷,殺至於延河……”
趙仲始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後,急匆匆回去,打開了珍藏許久,已經泛著破碎光芒的布帛。
“於延河在哪裡?”
這是一張大秦地圖,是趙佗的珍藏之一。
普通百姓是不能擁有地圖的,這屬於戰略物資。
趙佗的這張,來自於秦軍,被趙佗視如珍寶。
隻是,當他們看著地圖,始終未曾找到於延河的位置。
“據說,於延河在陰山北部。”
一個老將消息來源多一點,說了一句,眾人又看著陰山,最終倒吸了一口氣寒氣。
這豈不是說,秦軍翻越了幾百裡的山路,殺去了極北之地,匈奴人的腹心之中,大破匈奴人?
“難怪陛下已經開始準備將匈奴單於,抓到長安來跳舞之事……”
這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秦軍並沒有被天下大戰所拖累,反倒是通過戰爭磨煉出來強軍之後,還在不停的戰爭。
數十萬匈奴人竟然都擋不住秦軍?
他從小沒少聽父親說過匈奴人的凶殘。
大秦崛起後,趙佗更是不止一次的說出,匈奴人會是秦國的噩夢,拖住秦國的腳步,無暇南顧。
對此,趙仲始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畢竟趙佗來自趙王族,眼界能力都是在的。
隻是,現在看著,卻覺得趙佗預料的很不對。
匈奴人都打不過秦軍啊。
“快,再準備一封消息,送回國內。”
“告訴父王北方的消息,最好能夠答應陛下的條件……”
趙仲始語氣急促的開口。
隻有身在長安,才能知道大秦的恐怖,遠遠超過南越的力量啊。
軍事力量即使他沒有資格接觸,光是聽到的這些消息,就足夠驚心動魄了!
秦軍能翻越陰山北掃匈奴,未必不能翻越南嶺進攻南越。
“希望父王……”
趙仲始有些痛苦的開口。
……
大秦內部的一些小插曲之時,北方的大戰已經掀動起來巨大的波瀾。
冒頓本想要先接手代地,作為南下的橋頭堡,進可攻,退可守。
未曾想到,等先鋒大軍殺到代縣的時候,卻發現這裡已經變幻戰旗,被秦軍搶先一步占據。
七月中旬,冒頓親自率軍兵臨代縣。
烈陽高照,冒頓頂著熾熱,遠眺著這座代地第一城。
作為古代國的王都,再到趙國北上進攻胡地的橋頭堡,曆經百年屹立不倒。
代縣的規模,當稱一聲,北方重鎮!
他的視力非常好,如鷹般的目光掃視著城牆上的一切,能夠看到那些血紅的秦軍戰旗之下,如蟻般密密麻麻的秦軍布置。
冒頓隻感覺一口氣卡在了喉口。
今進攻代地未半而橫生變故,甚至是超過了他想象的巨大變故。
冒頓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先鋒部落的大將:“還沒有調查清楚,秦軍為何會出現在代地?”
“還有,為何這幾日未曾攻城,這就是你所言,三天之內拿下代縣?”
“如今,已是過去大半個月!”
聲音不輕不重,卻帶著一股令人恐懼的威嚴,沒辦法,冒頓就是個殺星。
先鋒部的高層,已經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大單於,秦人凶殘,代縣周圍五十裡內,就沒有見到一個百姓!”
“更遠的地方倒是找到一些百姓,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他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如此稟報給冒頓。
然而,冒頓要聽的不是解釋,是結果。
他到哪裡去找到消息,知道秦軍是從哪兒飛過來的啊?
明明他們一直都派人盯著雁門的秦軍呢。
哪怕是現在,他都很確定,秦軍一定不曾大規模的進入代地。
那就是夏說叛變了?
冒頓有些不耐煩了:“拉下去,五馬分屍,喂狗。”
“大單於饒命啊,再給三天時間,吾一定查清楚所有的事情……”
“並非是吾不願意進攻代地啊,而是秦賊在城外布置了大量的陷阱,我們的勇士衝過去,損失慘重……”
“大單於,聽吾說啊,吾說的都是真的……”
“……”
這人最終還是被拖下去了。
冒頓看著遠處的代縣,神情陰沉。
他豈會不知代縣外圍的戰鬥情況,不過是一點損失,就恐懼到不敢出擊,簡直丟光了草原雄鷹的臉。
他給了先鋒軍機會的,沒想到等他親自到達代縣,還未曾有任何的進展!
冒頓毫不猶豫的說道:“讓左穀蠡王來。”
很快,一個渾身散發著陰婺如黑熊氣息般的男子,出現在冒頓麵前。
“見過,大單於!”
“你若想要東胡自由,不再是奴隸,就為了匈奴,去攻破這座城市。”
冒頓指著代縣說道。
他正式的成為匈奴大單於,統領草原之後,就按照地理分布,分匈奴為二十四長。
相當於二十四個方部。
其中又分左右兩個大方部。
左部是當年的東胡勢力為主,但是這些人現在基本上都是戴罪之身!
隻有為了匈奴獲得更多戰功,才能改變他們的身份,加入到大匈奴中。
聽聞冒頓所言,左穀蠡王身上的氣勢完全爆發,手握巨錘發出了怒吼。
“一天之內,為大單於踏破此城!”
冒頓的臉上,終於是出現了笑容:“好,若是明晚吾能在代縣之中開慶功宴,就將這座城市的一半,賞給你!”
冒頓夠狠辣,但是該賞賜的時候,絕不猶豫。
恩威並施,可以說是天生的王者了。
他的命令,的確是刺激到了左穀蠡王,當即就殺意騰騰的轉身,率領一支士卒,朝著代縣城牆靠近。
……
代縣,城牆上。
架著一口口大鍋,燒著熱水。
還有大量城中房子上扒下來的石塊堆積在一起。
劉交和馮解敢站在一起,看著城外的匈奴人主力大營,分出了一部分,朝著代縣衝來,二人的手中,都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