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腳下往上走了十幾丈,莫凡並沒有感覺到這白頭山有什麼特殊之處。
不過,正當他心中納悶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自己的下一步仿佛穿過了一道看不見的光幕。
進入光幕之後,莫凡發現自己體內的生機竟然在緩緩流失!
雖然流失的速度很慢,但確實是在流失著。
莫凡心中大驚。
難怪爬上這白頭山的人會變成滿頭白發的垂垂老者!
生機流失,也就是身體在變得衰老,壽元在縮短。
他終於知道這座山為什麼叫做白頭山了。
登上此山,青蔥少年即刻會變成白頭老者。
這白頭山確實很邪門。
莫凡心中有很多疑惑,但他沒有問始元戒。
始元戒既然叫他一定要一步一步地爬上這白頭山,而且還沒有說明理由,那就是要他自己去找答案,領悟白頭山的玄奧之處。
莫凡邁著堅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隨著他越爬越高,他身體內生機流失的速度也在逐步加快。
當他爬到大概三十丈高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長發開始出現了一些白絲。
他的頭發開始變白了。
莫凡再看看自己的雙手,也已經有些乾皺起來。
爬到五十丈高的時候,莫凡的一頭長發已經全部變白,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能感覺得到已經出現了一道道深深的皺紋。
同時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竟然出現了幾分疲累。
莫凡感覺太不可思議了,以他的真元儲量以及強悍到有些變態的肉身,竟然會覺得疲累。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發現手臂已經瘦了一圈,變得又乾又癟,蒼老如一根枯枝。
這已經跟七十多歲凡間老人的手臂差不多了。
他再內視自己的丹田,看到丹田裡真元依然滿滿當當。
莫凡試著運轉真元,增強自己的力量,但由於身體機能的衰老,丹田內的真元隻能絲絲縷縷地輸入到他的雙腿之上,雖然有一些幫助,但幫助不大。
此時莫凡距離被白霧封鎖的半山腰還有二十丈左右。
這一路走上來,莫凡已經看到了上千具屍體。
有的已經變成屍骸,隻剩一具白色骷髏;有的則是一具乾屍,麵容蒼老不堪,屍體乾癟如木柴,一頭白發異常顯眼。
他們或者躺在灰白色的石頭上好像在休息中,然而永遠也醒不過來,或者依然保持著往上爬的姿勢,但姿勢卻永遠定格在那裡。
定了定神,莫凡邁步繼續往上走。
山腳下,甄姓女子等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莫凡。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爬到莫凡現在那個高度,包括那些已經死了的人。
而莫凡現在雖然看起來也垂垂老矣,但卻依然很輕鬆地往山上走,如在平地閒庭信步一般。
先前對莫凡出言不遜的楊晉兩股戰戰,膽戰心驚。
莫凡已經走到了之前所有人都未曾到達的高度,卻依然步履穩健地往上走,他的實力該有多恐怖。
剛才對莫凡出言嘲諷,如果莫凡計較的話,他楊晉早就已經灰飛煙滅。
“趙師兄,到了那個高度了,那個前輩怎麼還能走得那麼快?”楊晉顫聲問道。
他已經下意識地稱呼莫凡為前輩。
趙師兄眼神凝重,緩緩答道:“這位前輩實力深不可測,我有預感,他將成為第一個登至山頂的人。”
“趙師兄,那山頂上到底有什麼?”甄師妹問道。
“不知道。這白頭山在矗立在這裡不知多少年了,迄今為止都沒人能爬到半山腰,更彆說登頂,誰又能知道上麵會有什麼。”
“那個前輩是哪個宗門的?咱們暮雲世界什麼時候出了實力這麼恐怖的人?”甄師妹喃喃自語。
趙師兄和楊晉都沒有說話,緊張地看著正在已經快要接近山腰的莫凡。
白頭山從半山腰的位置開始就被濃濃的白霧環繞遮掩著,莫凡能進入那白霧中去嗎?
此時,莫凡雖然還在往山上走著,但他的腳步已經慢了很多,一步之後,要等上兩三息才能接著邁出第二步。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一個被紮了無數個孔洞的皮球,體內的生機在往外瘋狂泄出。
他的頭發不僅完全花白,而且變得乾枯凋零,原本一頭飄逸的長發,現在隻剩下不到一半。
他臉上皮膚鬆弛,皺紋如枯枝般蔓延,雙頰深深凹陷下去。
就連他的腰也佝僂起來,像一隻蝦米。
“呼嗬!呼嗬!”
莫凡氣喘如牛,發出如破爛風箱一般的聲音。
整個人看去,他就像一個步履蹣跚、衰老不堪的耄耋老人。
唯有他的一雙眼睛,依然閃動著不服輸的亮光。
他抬頭看著已近在咫尺的白霧。
雖然距離已經很近,但他依然看不透那白霧後麵有什麼。
“呼嗬!呼嗬!”
深深地喘了幾口氣,莫凡抬起顫抖不已的雙腿,又邁出一步。
由於已經接近力竭,他感覺自己的雙腿仿佛被灌注百萬斤的鉛,每邁出一步都異常艱難。
一步,“呼嗬!呼嗬!”
又一步,“呼嗬!呼嗬!”
每往前邁出一步,莫凡都要停下來喘息幾聲。
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都已經有些模糊了,他完全在憑著本能在艱難地邁出每一步。
“一定要爬上去!”
這是始元戒叫他一定要爬上的山,他一定要做到。
一步,兩步,三步……
終於,他的身影被白頭山半山腰的白霧完全遮掩。
“他真的上去了!”山腳的甄師妹驚呼道。
“這位前輩太強了,而且意誌力十分頑強。看他剛才最後那幾步,我還以為他堅持不下去了呢。”趙師兄也讚歎道。
楊晉一臉羨慕之色,“真好奇他會得到什麼樣的機緣。”
“白頭山如此神秘,攀爬如此困難,其中的機緣肯定不小。”
白霧不厚,莫凡的身體剛完全進入白霧之中,他的眼前就豁然開朗起來。
與白霧之下光禿禿的半截山體不同,白霧之上的山體上一片綠色蔥蘢,高大的樹木錯落有致,地上綠草如茵,不知名的野花將草地點綴得五顏六色。
在樹木與草地之間,有一道石梯直通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