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貼上杜蘅身體的那一刻,李憑識海中的神魄之力有了變化,像是有一股細小的溪流緩緩注入。雖然難以緩解燃眉之急,但總算讓他又看見希望。這種感覺,致使他看向杜蘅的眼神都充滿溫柔。杜蘅回以一笑:“現在,你可以去換衣服。再演寶姐姐。”李憑沒反對——畢竟按照他瞎編亂造的情節中,寶姐姐同樣要贈送寶玉一件東西。他又從地上那堆衣服裡挑揀另一件女裝換上,剛要走,卻又被杜蘅攔住:“你說寶姐姐是個溫柔端莊的大家閨秀,一身華貴氣質,你穿的這件白裙子,有些不符合。換地上那件紅的。”李憑看到地上那件大紅灑金的裙子,眼皮不由得跳了跳:“神女姐姐,這是女人的嫁衣吧?”這大紅錦緞,這金線刺繡。杜蘅的笑容更淡:“難道你現在不是女人?”李憑雙腿一緊,正色道:“是,你說的對!”背景飛速的換上那件紅衣服,帶上一隻珍珠發釵,妥妥的寶姐姐裝扮。然後從那堆金銀珠寶中拿出一個手串,來到院子外麵之後,再摸摸自己的屁股,已經開始結痂,血跡很少。他狠狠心,直接從懷裡掏出神秘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用鮮血將整個手串染透。“唉,姨父也是為你好。你又何必……”這個知心姐姐一番苦心勸誡,聽在寶玉耳中,和父母的嘮叨沒什麼區彆。他不耐煩的一側過身:“你既然喜歡讀書,就自去家裡讀。”‘寶釵’被這話傷了心:“我來看你,自然就是向著你。既然你不領情,也罷,我走就是。”猶豫一下,‘她’從懷裡將手串拿出來,不顧**人的冷淡抗拒,將其強行戴在他手腕上:“這是我送你的。”說完扭頭就走。識石海中又多一股細弱的溪流。李憑簡直想在內心大笑三聲:有希望!老子真是太聰明了!然而不到一個小時,杜蘅便過了戲癮。百無聊賴的晃著手腕,問李憑:“為什麼你們送來送去,總是送這些東西?”她放在鼻尖輕輕一聞,嫌棄的將手串擼下來:“一股血腥味兒!臟。”說完隨手往地上一扔,用眼神示意李憑:“你把這裡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我困了,去睡會兒覺。”“哎——”這怎麼可以!李憑伸手,想要阻攔:“神女姐姐,如果一個人肯為另一個人流血流淚,那感情絕對比其他人要深很多。而且在大荒外的一個西方國家,曾經有一個女人,利用彆人的鮮血塗在身上,可以永葆青春,讓肌膚永遠光滑美麗。”杜蘅定定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傻子:“我在薜蘿林幾百年,你覺得我,還需要用這種方法來永葆青春嗎?”哦,忘了。這不是一般人,這點小**壓根打動不了她。 “除了這個大荒外,還有女人用血液,頭發和指甲三樣東西,對心愛的人施加咒法,讓他永生永世隻能愛自己,永遠不會離開。”“這倒有點意思。你會嗎?”“嗯,略知一二。都是從故事裡發現的,我現在就講給你聽。”又要緊急編瞎話,李憑對此已經駕輕就熟。杜蘅側過頭,似笑非笑,盯著他不停開合的嘴唇:“李憑,為什麼你的故事都發生在大荒界之外?你明明是大荒界的人,這一生都沒有去過外麵。卻總是一副知道很多外麵的事情的樣子,而你說的這些,連我這個大荒界外麵的人,都聞所未聞。你是不是在騙我?”一瞬間,李憑後背冒起一層白毛汗。杜蘅加上赤豹,四隻眼睛一起直勾勾盯在他的身上。讓他感覺但凡自己此刻有絲毫疏忽,今天晚上他就是豹子的晚餐。“實不相瞞,我說的這些故事,正是神殿追殺我的原因。”“嗯?”杜蘅好看的眉梢微微挑起。“他們之所以追殺我,其實是為了找一本天書。”“天書?”“對,天書上以神符記載了許多故事,沒有許多神奇的修行功法。”“小狐狸手中的那本就是?”“對。我從那本天書上,學會了神符。再用神符,將天書裡的故事寫出來,就有一定程度的可能性,將那故事裡的東西具現出來。”“那你現在寫一個我看看。”李憑搖頭:“現在不行了。我之前被神殿主教高軒明追殺,為了逃命神魄之力耗儘,如果不是遇到神女姐姐,現在早就落入他們手中。”“原來,你已經廢了啊……”杜蘅看他的眼神有些惋惜,但李憑分明感覺到,自己在他眼中的價值飛速降低。趕緊補充:“這神魄之力還能恢複,隻要讓我好好休養一段時間。”“要多久?”“也許三五年……”李憑一邊說,一邊盯著她的臉色:“也許一兩年……”然而杜蘅的那張美人皮,仿佛是畫上去的,就那麼似笑非笑,靜靜的看著他。不是,你就不能像人一樣,正常表個態嗎?腹誹之後,李憑咬咬牙:“神女姐姐,我還有更多的價值,隻要你耐心挖掘一下,就會發現,我這個人,就是個礦山寶藏——”“挖掘?”杜蘅眼睛一眨:“我確實可以把你整個挖開來看看。”你做理解的能力怎地這麼差?動不動就偏題!一看就沒經過義務教育,連規範答題都不懂!“神女姐姐,我個人的生命隻有一次,但你時間是漫長的,在你漫長的時間中,隨意截取一小段,來跟我打個賭,輸了,我的命就握在你手裡;贏了,你就巨賺,非常劃算。”杜蘅終於頷首:“你說的有道理。”就在李憑即將鬆一口氣的時候,就聽她又說:“你如何確定自己的神魄之力還能恢複?”李憑差點以為她開始產生懷疑了。通身皮都繃緊:“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識海在緩慢修複中。”杜蘅看看他,沒再繼續追問。正在這個時候,小狐狸從外麵跑進來,吱吱叫兩聲。杜蘅卻已經開心不已:“又有人來了啊!阿狸,我們走!”李憑終於暫時獲得緩刑,捂著心口坐在地上:“這可真是刺激!”他是萬萬不敢拿敷衍衛海和高軒明那樣的借口,來糊弄杜蘅的。神殿之人的野心,他略知一二,而對杜蘅,他卻一無所知。不知道她的底細,不知道她的能力,也不知道她的目的,胡謅的天書未必能引起她的興趣。且根據剛才的試探,她似乎對這些都興致缺缺。以後還是要小心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