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回信：啟稟大小姐，白娘子萬古唯一，且隻在於傳說中。純屬虛構，故事中所有危險動作以及想法，都不可模仿。回複完這一段之後，他又繼續看下去。江采萍的語氣不急不緩：“周三腿腳已經恢複正常，我將他調來做雜役，又將周花配給他，他比你勤快很多。”李憑放下心中的一塊石頭。但一想到周花那身材，又替自己老哥們兒捏了一把汗：算了，你好歹已經有媳婦，知足吧。“冰蠶最近食量見長，毒物不夠用，香爐裡的燃料已經用完，你再想辦法給我弄一點吧。”李憑歎息一聲，總算知道對方想起自己的最終目的了。果然是無利不起早！這樣的女人，才應該被壓在雷峰塔下。李憑默默嘮叨一通：“可是，我上哪去找人，能精準地具現個神木王鼎燃料？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會開盲盒？”正當他發愁的時候，聊齋草堂的門被人敲開，李憑一看見那兩張熟悉卻有叫不上名字的臉，就一陣牙疼：“你們……”對方清清嗓子：“鳴蟬師姐這兩天沒食欲，讓你再去講一邊《牛郎織女》。”說話的正是王繼的年輕小娘子秋鳴蟬的師弟，聽說，也是神殿的牧士。聽到這樣的要求，李憑自己都茫然：“《牛郎織女》還能讓人下飯？”上次就是這群人，害的自己差點被誤會能治不孕不育；這次又來！滾！李憑眉頭皺的死緊：現在老子不缺錢！彆以為我還會為幾千金幣折腰。“請恕在下無能為力，”李憑神色冷淡：“你們還是多找幾個廚子比較實用。”似乎沒想到會遭遇拒絕，兩人愣了一下，李憑已經不客氣地關上院子門。正打算回去睡個午覺，就聽外麵的兩人對話：“怎麼辦？他不肯去。”“要不還是寫信給師父，請他帶點靈符來。”“可師父在丹丘城，聽說殷長勝被放出來了。”“就是因為李憑反抗金箔賦稅，被問責的牧士殷長勝？”“對。大泱國皇帝先赦免了李憑。神殿自然也跟著放出殷長勝。他一出來，就到處找李憑報仇。師父怕他再鬨出事端，一直防備著。我們要是在這個時候，求他老人家過來的話，他就隻能帶著殷長勝一起來。”“來就來吧，小小一個殷長勝而已，如果不是他父親當年立過功，憑他的天資，師父才不會管他。還是鳴蟬師姐重要。”“對，那我們這就給師父寫信。”殷長勝？聽到這個名字，李憑的手掌下意識一痛。因為原主的深刻記憶，又回到當初被此人碾壓的恐懼、憤怒之中。李憑打開門，對著即將離開的兩人喊：“等一下，你們剛才說，王夫人是想再聽一遍《牛郎織女》，對吧？”“是，曲奇先生又改變主意了嗎？” “我其實一直都很仰慕你們師姐，她不惜散出千金，大方邀請數千人一起聽書，這樣善良博愛的人，我怎麼能忍心拒絕她的要求呢？”“可是剛才……”“剛才是你們聽錯了。”李憑義正言辭：“我們現在就走。”“對了，還沒請教兩位高姓大名？”李憑問。“我叫孫浮。”“我叫顧沉。”“兩位浮沉兄弟好。你們和王夫人到底是何關係？為她如此儘心竭力，實在令我感動。”“她是我們表姐，也是我們師姐。”孫浮說。“原來是親上加親，怪不得！那請問三位師從何人？”“我師父乃是神殿的主教，柯原。”顧沉回答。“神殿到底一共有多少主教？”李憑忍不住問，為什麼他到哪裡都能夠遇上？已經如此不稀罕了嗎？“神殿勢力遍布整個大荒界，以遊唱為最低等級，往上依次是牧士、司鐸、主教、教皇，每年都會有司鐸的神魄之力達到六星以上，晉級成主教，數量一直在變動，根據我們經驗來看，總數量不低於八百人。”李憑在心裡大致估算一下這個比例，七個國家平均下來，每個國家一百多個主教，分散在各處。自己能見到他們的概率，應該也不是很大。終於略微安心一些。三人一起來到王繼家，王繼親自在門口迎接：“曲奇先生，你終於來了。我家夫人這兩天胃口不好，對什麼事情都沒精神。就想再聽聽你說書。”“王先生是我的老顧客，你和夫人的要求，我一定儘量滿足。”“那就多謝曲奇先生。”李憑隨王繼一起來到房中，秋鳴蟬精神蔫蔫的坐在床頭，即使隔著一層紗帳，也能讓人感覺到，她比上次憔悴不少。“夫人，先生來了。咱們這就開始聽《牛郎織女》。”李憑也不再多耽擱，立刻開始說書。本著不浪費能源的原則，李憑一邊說，一邊展開這個小世界。有孫浮、顧沉、秋明禪，三位牧士在場，神魄之力的收集非常順利。“所以每年七月初七人間可能會下起小雨，那是牛郎織女在鵲橋上相會，淚灑成雨。在人間，每逢七月初七，若是在葡萄架底下，還能聽到他們之間的竊竊私語。”秋鳴蟬目光癡迷，沉浸在小世界中，久久回不過神。“曲奇先生，”她喃喃：“我好像看到了你說的葡萄架。”這不奇怪。李憑心想：這個小世界的發育如此完善，神魄沉浸在裡麵的時候，身臨其境——哎等等！他霍然一驚，連忙收束心神，想要去壓製小世界中的這一幕，然而已經有些晚了。隻見秋鳴蟬向前伸出手，探入虛空中，手裡捏個東西，正往外拽。李憑的神魄之力立刻追襲而上，在那個東西已經出現一半的時候，又生生被打散。正是一大串葡萄。李憑根據原主的記憶，知道這個大荒界，還沒有葡萄這種水果。差點出岔子，李憑暗中抹一把額頭。“奇怪，我剛剛明明已經……”秋鳴蟬疑惑在抬頭看向虛空，那裡已經空無一物。李憑已將小世界收回，藏在右手掌心。秋鳴蟬似乎對自己的觀察，產生了懷疑，轉頭看向孫浮和顧沉：“你們看見了嗎？”浮、沉兩人十分同步的，先皺眉後搖頭，語氣卻帶著幾分遲疑：“像是看見了，又不確定。”秋鳴蟬沉默一瞬，忽然明白：“那可能是因為我的神魄之力在增長，快要達到五星的水平了。”“恭喜師姐，如果能達到五星，你就可以晉升司鐸。”浮、沉兩人立刻目光灼灼，喜色溢於言表。“我覺得，這次神魄之力的增長，比我預想的要快。”秋鳴蟬卻比較冷靜。“是因為懷孕？”王繼試探者猜測。“不。”秋鳴蟬搖頭，目光直指李憑：“我的神魄之力卡在四級末尾，已經有一段時間，自從聽你說書之後，它就開始鬆動，現在馬上就能突破了。”“啊！那太好了，恭喜夫人！”王繼幾乎要跳起來。李憑的眼睛瞪圓：握草！怎麼可以這樣？這不等於是在資敵嗎？他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王夫人，你確定是因為聽了《牛郎織女》之後，神魄之力才有所上升？”秋鳴蟬想了想，同樣認真回答：“不瞞曲奇先生，你走之後，我也找其他人為我重新講過這個故事，但聽完卻沒有什麼觸動。隻有你講的時候，我才能心神沉靜，進入這個故事中，於其中有所感悟。”李憑懂了，不是這個劇本情節的問題。而是他每次講的時候，要麼直接用神魄之力在書寫，要麼直接放出故事小世界。換而言之，當聽眾的神識，隨著李憑的講述，進入故事小世界，就會在其中有所感悟，從而使神魄之力有所成長、提升。得想辦法阻止這種事情，李憑的腦子飛速轉動，但是具體的方式，還需要再實踐一下才行。剛巧在這個時候，秋鳴嬋主動開口：“夫君，你先出去一下，我有幾句話，想和曲奇先生單獨說。”王繼的臉上都是不放心，但是卻不會拒絕小夫人的要求：“行，我就在門口等著。”王浮、顧沉也跟他一起站在門口當門神。秋鳴蟬盯著臨平：“曲奇先生，我怎麼感覺，剛才的的事情，有點像是從金箔中具現東西呢？”李憑呆了呆：“這——在下不是神殿的人，不懂何為具現。”“我第一次聽這個故事，看到那漫天彩霞的時候，就已經有所懷疑。所以又讓你在順寧街說一場，那次沒出現彩霞，但確實下起小雨，可能在場所有人都以為，那隻是天氣突變，不過是巧合，一時間我也拿不準。這是第三次請先生來說同一個故事，剛才，我是真的抓到了那種名叫葡萄的果子。”李憑被她的敏銳程度，以及循序漸進的手法震驚：你們大荒界的女人都怎麼回事？一個個如此精明！簡直防不勝防！“你再給我講一次吧。”秋鳴蟬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