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行？李憑立刻搖頭：“我得罪了神殿的人，若是在此刻進宮，等將來他們知道，隻怕會給公主帶來不小的麻煩。我不能害你！”月浮羅杏眼一眨：“你說的對，雖然我不喜歡神殿，但是，也不願明著翻臉，畢竟我打不過他們。可是，你又是幫過我的恩人，我一定要報答你的恩情。”以身相許？啊，那也不是不可以。二老婆的位置，現在就能給你！李憑咽了一下口水。“所以，”月浮羅抬頭挺胸：“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今晚就洞房？“把你關到皇宮大牢裡！”李憑呆了。月浮羅眼睛發亮，為自己的聰明機智激動：“你放心，我不會真的對你用刑。我會在皇宮大牢裡，給你選一個最華麗的單間，精心布置，保證比你現在住的這間茅草屋好上十倍。每天，還會找兩個宮女去，給你送飯、洗衣、疊被。這樣既能保證你安穩享福，又不會讓神殿發現你的蹤跡。即使某天他們真的找到你，在你被關在牢裡的份上，他們也絕對不會因此牽連我們西陵國。”大環刀砰地一聲震響：“我還會按照二等侍衛的標準，每年給你二百金幣。這樣一來，既能保證你的安全，又成全了我報恩的心，一舉兩得，豈不正好？”李憑：“……”世上怎麼會有這樣惡毒的神經病？！月浮羅盯著他變換不定的臉色，忍不住哈哈大笑。“公主殿下何必拿我取笑？”李憑連忙認輸：“經過驪山城異獸攻城，見到無數人死傷慘重，我現在隻想好好活著。”月浮羅也正經起來：“黑市一彆後，我後來派人去驪山城打聽過你和那位小姐，大概猜出她的身份。異獸攻城後，你就沒見蹤跡，我也一度以為你已經死了。”“那你還在城裡招侍衛？”想想那兩長隊名叫‘李憑’的人，他現在還有些不自在。“反正位置已經空出來了，暫時也沒有合適的人上崗，就隨便選著，閒網撈鹹魚，去那裡撞大運的，也沒幾個有真本事的，隨便他們折騰吧。”“對了，”月浮羅忽然來了興趣：“你對江采萍做了什麼，惹的高軒明到處通緝你？”“彆胡說！”李憑恨不能雙手捂胸：“我是清白的。”“你這話，拿去問問任何一個驪山城的人，看他們信不信？你對我說實話，我不告訴彆人。聽聞她為了你，刻意祈求大泱國皇帝陛下，為你重新恢複身份，為了你，在異獸攻城的時候挺身而出，和神殿眾人對峙，這才惹得高軒明醋海生波，不惜下通緝令。現在我還知道，她為幫你暗中逃脫，給你偽造身份名牌。”看著她一臉八卦的樣子，李憑是真的有口難言：“謠言止於智者——”“你說，如果我把你現在的位置告訴高軒明，他會不會立刻提刀趕來追殺奸夫？” 李憑：踏馬的！“公主殿下，既然知道此事不能公之於眾，又何必非要尋根究底，戳人痛處？”月浮羅的眼睛驟然發亮：“你終於承認啦！”“我沒有，我不是，彆瞎說。我什麼都做！”“看你那慫樣！”月浮羅白他一眼，十分不屑：“男人大丈夫，睡了，就睡了。怎麼能提褲子就不認賬？”李憑被她的豪言放語震驚：“公主殿下，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什麼叫矜持嗎？什麼叫含蓄嗎？”月浮羅掂掂手裡的大環刀：“你教教我？”“不不不！公主殿下快人快語，豪爽大方，不拘小節，乃是我輩楷模。”“所以，你到底和江采萍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都不可告人了，你還這麼孜孜不倦的追問，是真不把自己當人嗎？李憑在內心腹誹。麵上卻格外配合，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唉，都是傷心事，不與旁人言。”月浮羅眼睛一瞪。李憑緊接著開口：“不過，難得在下如此幸運，得到公主殿下的青睞。既然是您想知道，那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但此事畢竟關係到江采萍大小姐的名譽，請恕我不能直言。”“你到底說不說？”看你這暴脾氣，以後鐵定是個女光棍！“說！為了滿足公主殿下的好奇心，我就把我和江大小姐之間的故事，以說書的形式告訴大家，省得以後再有旁人任意揣測，憑空捏造，給我們雙方都造成不必要的困擾。”“好啊！”月浮羅終於滿意，喜笑顏開。本著不能錯過任何掙錢機會的原則，李憑開門，叫來張小山：“你去找順寧街的人問問，明天下午，我想暫時租用那裡的場地，臨時說一場書，故事的名字叫做《白娘子》，如果還有人問，你可以悄悄的告訴他們，這是關於驪山城主家的大小姐，和一個普通罪役之間不得不說的愛情故事。但不能明目張膽的宣傳。”“好，賣座多少錢一個？”“因為故事比較特殊，一次性講完，一人一個金幣。”“好，我這就去準備。”張小山樂顛顛去辦。“為什麼不現在就講？”月浮羅有些不滿。當然是因為我今天已經用了部分神魄之力，不確定接下來的儲存量，夠不夠續航。李憑暗中撇嘴，麵上卻恭敬嚴肅：“這畢竟關係到女子的名聲，我要將整個故事做好隱藏處理，又得讓人知道其中真相，自然要慎重準備。”月浮羅見好就收，不再糾纏。李憑做好充分的準備，將神魄之力儘量恢複到巔峰。再次在順寧街開了說書專場。因為前麵聲名鵲起，這次張小山輕輕鬆鬆，就賣出去三千多個名額。為了口碑營銷，兩人一合計，再將外圍的位置，免費開放給窮人。如此一來，又是四千人大場麵。這麼多人，書寫這個故事，應該可以了。李憑深吸一口氣，撫尺一拍桌麵，右手水晶筆在小狐狸毛上飛速寫：這個故事，發生在大荒界外一個名叫‘宋’的國家。宋國南方，有一個城，名叫臨安……《白娘子》的故事篇幅中等，情節曲折，故事扣人心弦。再加上李憑刻意營造的情緒氛圍，數千人聽的心醉神迷。李憑一邊寫，一邊暗中注意自己的神魄之力。上次升級之後，他還是第一次全力調用。足球場大的墨狀池子，在整個故事即將結尾的時候，也幾乎消耗一空。尤其是涉及到神力的時候，那種消耗速度就十分駭人。僅僅是偷盜仙草這一環節，就用了一半的神魄之力。但如此巨大的成本填進去，成果也是非常喜人的。李憑幾乎能感覺到，那長在昆侖山千年雪峰上的靈芝瑞草，仿佛真的已經活過來——隻要他伸手，就能摘下這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奇葩。落下最後一筆，李憑毫不客氣，將自己這幾天攢的幾個小世界再次捏碎，重新收回裡麵的神魄之力，用以固定、掌控這個新生的小世界。這一次，比之前的《牛郎織女》要更從容一些。李憑竭力掌控之下，整個小世界也是膨脹、放大，裡麵的人物在緩緩凝結，青城山橫臥，斷橋煙雨朦朧，雷峰塔在夕陽寂寥中沉默……站在高樓欄杆前的息夫人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似乎看到這一場人妖絕戀，最終黯然收場，讓她整個人都心灰意懶。可即使如此，她還是忍不住慨歎：“為什麼法海不能讓他們在一起？”侍女擦擦眼睛：“所以，法海其實就代表神殿的高軒明主教？白娘子就是驪山城的江采萍大小姐？”另一個侍女附和：“對，大小姐就時常穿一身白衣。”四千人掩麵灑淚的場景，讓李憑也有些震驚：你們淚點都有點低啊！這一次，他隻讓小世界維持了二十分鐘，就用最後的力量，將它收回到右手掌心。收拾好東西，剛要起身離開，就聽台下月浮羅紅著眼睛，大環刀猛地一拍：“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李憑被迫遠走，大小姐獨自困守驪山城！高軒明太不是東西了！”“白娘子好可憐！”“雷峰塔在哪？”……三天時間，整個故事就以風卷殘雲的速度，傳遍整個西陵城。大眾對此的熱衷程度，遠遠超過李憑想象。乖乖！他咋舌：看來，還是八卦緋聞的力量最大。伴隨著白娘子故事發酵的，就是白衣大小姐江采萍，和勤勞俊美罪役李憑私底下虐戀情深，被黑惡勢力逼迫分離的悲劇。一個月後，李憑第一次收到江采萍的書信：“曲奇先生，聽說，白娘子是蛇妖，千年修煉成美人，請問神木王鼎能否吸引來這樣的白蛇？不行的話，給我弄一條青蛇也行。”李憑看到頓覺一陣驚恐：你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