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荒界是怎麼回事啊?第一次醒來左手是斷的;第二次醒來,右手又是斷的,你們是不是就見不得,我十個老婆圓圓滿滿?”太惡毒了!正在他滿腹怨念的時候,就隱約聽見旁邊櫃子裡傳來一點動靜。沒來的及多想,李憑伸手將門一拉,就見裡麵一條雙頭蛇,正百無聊賴、頂開原本所居的盒蓋子玩兒*/,聽見動靜,兩個腦袋、四隻眼睛,兩條蛇信子一起朝向李憑。李憑渾身一僵:“我餓了,你是不是也一樣?好巧,那我不打擾你,告辭!”啪地一聲,櫃子門重重關上,裡麵的雙頭蛇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鱗片摩擦的沙沙響,兩隻腦袋一起撞在門上,那架勢,仿佛要同歸於儘;這還沒完,蛇的動靜驚醒了其他毒物,一時間,李憑就聽見床底、桌子上、地板下、房梁上,各種東西都在出動。蠍子、蜈蚣、蜘蛛……還有許多甚至他兩輩子加起來,都見所未見……我的媽呀!我怕是那誤入盤絲洞的唐僧!李憑再也沒有任何旖旎心思,立刻瘋了一樣往外逃跑。上下左右,都有毒物包圍過來,在這短短幾步路的時間裡,李憑已經設想了好幾種死法……每一種都不太好看。就在他逐漸絕望的時候,忽然,外間的門被從外麵打開,江采萍跟她的小侍女圓圓說話聲傳來。圓圓:“小姐,你忙了一整天,早點吃完休息,我去給你打點水來——”敏銳的江采萍已經聽到房中的動靜,立刻開口:“不用,你比我還累,今天不用你打水,你現在就回去睡覺,明早給我多煮點粥。”“啊,好的。”小侍女感動不已,還沒來得及問她想喝什麼粥,就已經被推到門外去。江采萍立刻反鎖房門,疾步衝到裡間,李憑已經在和大蛇殊死對抗。“住手!快停下!”她一開口,不管是李憑還是那滿屋子的毒物,都立刻保持原狀,一動不動。江采萍一邊往裡走,一邊將正在門口結網的蜘蛛拿下來:“你們這是乾什麼?”原本扭得起勁的雙頭蛇,突然之間像一根軟塌塌的麵條,兩個腦袋分彆向兩邊一歪,仿佛已經去世很久。握草!李憑雙手一鬆:“這貨居然會碰瓷,不愧是有兩個腦袋加持!”“什麼叫碰瓷?”江采萍一邊問,一邊有條不紊的收拾各種毒物,將他們各自歸類到原本的地方。那動作,就好像賢惠的妻子,在收拾家裡亂丟的襪子。“這是一種不太文明的行為。”李憑趁機用腳尖踢了踢地上裝死的雙頭蛇:“比如這樣,我就可以把它抓起來,直接煮成蛇羹。”江采萍把地上的蛇奪過去:“你怎麼惹到他們的?”“我沒有。”李憑大寫的一個冤枉。 江采萍白他一眼,一邊將毒物歸類安置,一邊閒話家常似的,隨口道:“高軒明已經知道餘震死了的事情。”李憑眼皮一動:“知道又怎樣?”可是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露餡了。江采萍終於停下所有裝模作樣的動作,一雙美目盈盈看向他,帶著幾分戲謔:“你好像也知道了?”“我被他們抓去城外吸引異獸,正看到餘震遊唱在和異獸拚殺,他當時大半截被一隻大蜥蜴吞在嘴裡……那樣子一看就活不了。”“我都沒說餘震是在哪被發現的,你怎麼就知道,他在城外了?”“我看到的。”李憑一本正經的說。“說謊可不是好習慣。”江彩萍手中拎著毒蛇,一步步靠近李憑。“你、你想乾什麼?”隨著她的逼近,李憑一步步往後退。“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江采萍緊緊盯著他的瞳孔:“我可以幫你保密。”聽到最後一句話,李憑的眼角忽然往上一挑,似乎忽然明白了什麼,原本瑟瑟發抖的慫樣,慢慢止住:“為什麼?”他雖然天天在心裡歪歪,但知道以江采萍的身份地位,是絕對不可能看上自己的。可是在對自己產生懷疑之後,江采萍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向任何人揭發,而是選擇隱瞞。包括之前城牆邊,很多人看江采萍阻止李憑去送死,都以為,大小姐對他產生了某種興趣。但李憑知道自己的斤兩。江采萍與她私下相處,絕無絲毫男女之情。然而她卻毫不猶豫的一次次幫自己,這就很古怪。江采萍被他的問題一怔,暗中惋惜:到底還是操之過急,讓他抓住了破綻。她將雙頭毒蛇提到李憑麵前:“當然是為了這個,你能弄出那麼多寶貝,我可舍不得把你白白送給神殿。”李憑驀然一笑,緩緩抬起左手,屈起中指,在雙頭毒蛇其中一個腦袋上,彈了個腦瓜崩。毒蛇這兩隻黑眼珠一起轉動,成鬥雞眼,然而在江采萍絲毫沒有鬆懈的力道中,又緩緩垂下腦袋,假裝麵條。它不敢咬李憑,或者說,是江采萍不願意讓這些毒物,傷害李憑的性命。這就有意思多了!李憑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爽利。十分無賴地往身後**一躺,擺出個大字型,一副任君采擷模樣。“大小姐對我這麼好,我可舍不得離開。神殿那群玩意有什麼用?一個個囂張跋扈,不管是賈引還是餘震,沒一個對我好的。”“嗯,對。”江采萍慢慢將毒蛇收好:“所以,他們兩人都消失了。”她一邊將櫃子門合上,一邊伸手打開李憑身後的床頭櫃。“你就是用這些東西,除掉他們兩人嗎?”李憑側過頭一看,就見那櫃子裡,端端正正的擺放著自己的匕首、化屍粉、還有兩張從餘震那裡弄來的金箔。草了!這娘們早就知道,居然還跟我玩這麼久的欲擒故縱?那我剛才,費勁巴拉演戲半天,在她看來豈不是跟小醜一樣?你胸懷那麼大,就不能對我真誠一點?李憑幽怨地盯著她。“大小姐,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是再逼下去,我就隻能以死明誌。”李憑將後腦勺重重往下一磕,柔軟的床鋪陷下去一塊。江采萍看他一臉無奈相,臉上的表情有刹那的空白。很快便反應過來,一副若無其事樣:“這是你自己的秘密,你不願意告訴我,我尊重你。但是——”她忽然拉長語氣:“為了救你,我的冰蠶現在被神殿的人抓走,你總得賠我一隻吧?”李憑被驚到:“你的冰蠶是神殿的人抓走的,為什麼要我賠?你去找高軒明要,不是更簡單?”“他現在被判定為異獸,神殿不可能交出來。”“那這關我什麼事?”李憑根據經驗,再弄出一隻冰蠶,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為什麼要給這個小毒物弄那麼多嚇人玩意?和平共處不好嗎?“哦,這樣啊,”江采萍神色淡淡,漫不經心的打了個響指,原本躺在**扮無賴的李憑,忽然感覺自己襠部有些癢癢。絮絮叨叨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爬。事關子孫後代的千秋大業,李憑顧不得江采萍的視線,蹭地坐起身,解開褲腰帶,赫然看見一隻拳頭大的黑白紋蜘蛛,正在自己的某個部位,一圈圈的吐絲,雖然隔著一層白色底褲,但,隻要它稍微一用力,那……“啊!”這驚悚詭異的一幕,嚇得李憑像根彈簧,直接跳到地上,瞬間感覺渾身都癢癢:“它、它它……是怎麼回事?”江采萍幽幽道:“它說它想念冰蠶,你要是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