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明玉都在養病,齊琛也基本在私塾待一日,相見甚少。因是精神不濟,他又起的早,常是她睜開眼,旁邊已是空落落。夜裡他又晚歸,疲累得很,舍不得多費他時辰說話,生怕又添了他的疲累。可到底人是留下了,又在身邊,明玉是說不出的安心。這日子也喜歡的很。四月的天終於放晴,日頭一出,天氣便開始現出熱意。院子裡的草得了雨水滋潤又得陽光普照,瘋一般長起。明玉趴在窗前看著院子裡的下人拔草,再看那桃樹苗,綠芽冒了個尖,也活了,心裡甚是舒服。她喜歡桃樹是因為那小小粉嫩花瓣中,裝載了兒時最美好的回憶,每每活的痛苦,隻要瞧瞧,便覺慰藉,暗暗告訴自己,父親一脈隻有她一人,她若死了,爹娘的墳頭便無人會去除草上香,若乾年後,墳頭長草,她於心何忍。可如今,齊琛送她的這些桃樹,要開始承載她往後的美妙日子了,再不是孤苦獨活。抬手細看,手上的傷痕已淡的瞧不見,昨日問水桃,也說背上的傷都化了。想到自己不會以醜陋之身出現在齊琛麵前,心裡稍覺安慰。這夜齊琛回來,已是戌時。他任的本就是虛職,徒有個頭銜,隻領份俸祿。如今真正跟著先生學,再沒往日輕鬆。為的,不過是早日出任仕途,才不會虛度韶華。也不會如同其他京城公子哥,每日渾渾噩噩,無所事事。男子,到底還是要有抱負的好,對於這點,明玉心中寬慰。齊琛進了院裡,走到廊道那,就見屋裡燈火仍亮,微微蹙眉,問旁人,“少夫人仍未睡下?可是身子又不舒服睡的不安了?”下人說道,“少奶奶說今日有事要與您說,因此晚歇了。”他人還在屋外,裡頭就有人開了門,水桃笑盈盈站在那,笑道,“姑爺可回來了,小姐可是望眼欲穿呀。”話落,明玉已走了出來,在後頭輕責,“真是愈發膽大,敢調侃主子了。”齊琛淡笑未責,水桃抿嘴笑著,和一眾下人退了出去,關好門。在外頭低聲說著“三爺最近心情好著,常見笑色了。”又笑少夫人果然是柔情似水,都將少爺那塊冷冰焐的化了。明玉剛到前頭,齊琛已是自然抬手,以便她解了腰帶脫外裳。以前他抗拒明玉做這種事,隻因她那時不過是將他當作“主子”。可如今卻知她是真心的,是將他當做喜歡的人,心裡也十分受用她體貼的舉動。還未將衣裳放好,明玉察覺他腰身微彎,抬頭看去,見他俯身而來,立刻猜到他用意,抬手輕擋了他的嘴,“您真不怕被染病呀?”齊琛笑笑,攬了她的腰肢,“不是好了麼?今日都沒喝藥了。”明玉明眸閃爍,他每日這麼累,倒還惦記著她的事。這一走神,已被他握了手撥開,麵頰上落了一吻,不由羞赧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