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修和陶雪池離開印度的前一天正趕上排燈節。Vikas一家吃過晚飯後去外麵燃燈慶祝,墨卿修不知在忙些什麼,陶雪池在房間裡收拾行李。她不上鏡時不喜歡化妝,對服飾更是沒什麼講究,白T恤牛仔褲多準備幾套,加上兩雙好穿的球鞋就能走遍天下,唯獨走到哪兒都要買一堆伴手禮的習慣讓她的行李增重不少。她坐在硬殼箱的箱蓋上,借著自己那點兒體重的壓製才將多添了幾套紗麗的行李箱封好,隨即便有些無所事事。她在房間裡轉了兩圈,最終看向了陽台外燈火通明的德裡夜景。那夜色真的漂亮,整個城市被家家戶戶燃起的油燈與蠟燭點綴的異常明亮,星星點點燭火氤氳出一片暖光,像銀河映在銅鏡中的倒影。她站在陽台門口,想拉開那扇玻璃門仔細看一看。但一想到那片暖光下的火苗,她抬起的手還是放了下來。關於三個月前的那場爆炸,她最清晰的記憶除了臉上猛烈而持續的灼燙,就是眼前明黃的火海。她心有餘悸的離陽台遠了些,實在不知自己該做什麼,於是又拆開行李箱,翻出瓶前幾天順手買的指甲油塗了起來。“你不是要收東西嗎?”左手的指甲剛塗好兩隻,墨卿修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過來。她被他問的一楞,看了看地上又被自己翻亂的行李箱:“呃……本來收好了……”“放著吧,一會兒我收。”他笑:“你過來。”Vikas家三樓和二樓的格局不同。五個房間和一條走廊構成了彆墅二樓的所有格局,三樓僅有的兩間客房卻集中在向陽麵——就是陶雪池和墨卿修住的那兩間。而三樓的背陰麵是完整的一堵牆,牆上有一扇防盜門,陶雪池一直有些好奇這麼大的一個房間是要裝些什麼。而此刻墨卿修卻從兜裡掏出鑰匙將那扇防盜門打開了。她有些詫異,剛想問他哪兒來的鑰匙,眼角卻瞟見了外麵的火光。她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等看清門後的場麵後又不由愣住。門的那邊是一片寬闊的露台,露台邊緣擺著兩個蒲團,蒲團前放著兩個酒杯和一瓶酒。它們周圍一米之外的地上擺滿了被點燃的紅色蠟燭。暖橘色的燭光映著青藍色的深邃天空,看上去該是很有幾番浪漫。可在陶雪池眼裡看來,這跟把自己燒成這樣的那片火海沒什麼區彆。墨卿修的一隻腳已經踏入了門外。見她還留在原地,他頓了頓:“怎麼了?”“……沒事。”她逼著自己看著青藍色的天空,試著往那方向挪了幾步。可餘光中暖黃色的火光隨著輕緩的晚風搖晃著。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那跳躍的顏色已經讓她心律不齊。她整個人都僵了,半步也不敢再動,衝他揮了揮爪子:“……你……你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