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舊情(1 / 1)

月兒出生的時候,水府的宴席上曾闖進來一個乞丐。那個乞丐說我與月兒皆是命苦之人,還說水家即將大禍臨頭。過了一個月,水家果然就出事了。我看著眼前這個人,萬萬想不到,沈晝口中的島國神醫竟是他。如此看來,他通醫理、命理,倒是個奇人。“合貴妃娘娘想起來了?”他笑道。我行了個禮:“有勞先生千裡奔波而來。”他指著沈晝的那兩個手下,說道:“我已經掐算到了,就算他們不來找我,我也會自己來的。不然,你以為就憑這兩個小官差,能奈何得了我嗎?”他說話氣息均勻,鏗鏘有力,吐納之間自帶一股真氣,雖頭發花白,臉上卻無甚皺紋。能感受得到,他是一個頗有修為的人。我彎腰:“多謝先生。”他走到龍榻邊,看了看**躺著的成筠河,說了句:“十年之期猶未到,蘭兆得水渡蒼生。”聽了這句話,我愣了一下。十年之期,他怎麼會知道我與花妖做的十年之期的交易呢?我一直都以為那是個荒謬的夢。這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真真切切地聽到“十年之期”這幾個字。非夢,非幻。《左傳》有雲:“鄭文公有姬妾燕姞,夢蘭而生子,即為穆公。”所以,“懷得男胎”有個雅稱,就是:蘭兆。十年之期猶未到,蘭兆得水渡蒼生。這句話聯係起來,大有深意。“合貴妃,你是否放心讓我來治聖上的病?”他問道。“那是自然,既請了先生來,便信先生。”“那我有個不情之請。”他突然從袖口掏出一把短刀。沈晝馬上衝到我的麵前,“嗖”地從腰間拔出一把劍:“有人行凶!保護娘娘!”門外的侍衛聽到動靜,也衝了進來。一時間,乾坤殿內劍拔弩張。神醫看著沈晝,搖搖頭,笑道:“沈大人何必如此緊張,我與貴妃娘娘是舊識,我不是來傷她的,我是來助她的。”我擺了擺手,侍衛們退下。沈晝猶豫了一下,終是放下了劍。但他猶站在一旁,離我最近的距離,盯著那個神醫,似乎擔心對方做出什麼意外舉動,以便隨時保護我。我問道:“先生持刀,意欲何為?”神醫指著我:“貴妃娘娘願意讓我取一碗血嗎?”“取血做甚?”“治病。”沈晝說道:“若需取血,又何必取貴妃娘娘的血?取精壯漢子的血,不行嗎?”神醫道:“必得娘娘的血才行。”昔年在禹杭時,我也曾向醫館的小夥計習得一點皮毛醫術,但從未聽聞有何藥方是以人血為藥引。沈晝看向我:“娘娘慎重。這遊醫或是欺世盜名之輩。怎可以傷人來救人?”那神醫從背簍裡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碗:“取娘娘的血,不光是為了治病,還有彆的深意,相信娘娘不久後便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