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可告訴你啊沐涯,我龍魄是堂堂正正的冥族人。不像你們神族,既狡詐又多疑!”說罷,飛給沐涯一個大大的白眼,“就算你當真是被氣糊塗了分不清楚是非黑白,難道連感覺能力一並喪失了?夕若是什麼樣的人你總該清楚吧。端莊持重,溫柔嫻靜。但莫秋離雖說被宮規束縛懂得幾分禮數,骨子裡卻顯然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嘛。”這話一聽,沐涯又沉默了。細細想來,見到莫秋離確實與曾經見夕若的感覺不儘相同,但到底還是存著那份心痛與惋惜的。儘管麵對的是完全不一樣的麵容,他也仍舊能夠感知到心中忐忑的愛意。莫非真是她?可如若是她,龍魄所說的那些又作何解釋?但若不是……真的的夕若又在哪裡?豈不生死未卜了麼?思慮至此,沐涯心中卻早已經有了占上風的答案,話便出了口:“她是夕若。她必須是夕若。”龍魄不想再與他爭論:“好了好了,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她是夕若,你自然該顧及她性命。即便不是,那丫頭也是我龍魄要保護的人。所以無論如何是要護她周全的。但你想想看,倘若破天有事她又豈會獨活?再說破天也算是你的老交情了。接下來要做的就簡單多了一——救破天。怎樣?”沐涯再次看向龍魄,此時目光多了一些審視的味道。他所認識的龍魄,斷斷講不出這樣頭頭是道的話來。而此時,龍魄卻笑著等待他的答複。雖是笑著,卻全然沒有一絲戲謔的意味。這個人,遠遠不似他所想的那樣簡單。收回神思,沐涯沉道:“話是不錯。隻是如何救他?就算此時殿門大開,破天也未必肯出去。”“當然。他破天又不傻!出了破天殿算是畏罪潛逃,他怎麼向天下人交代?何況以現在沒有恢複法力的他又怎麼對付得了天帝布下的天羅地網?恐怕目前也隻有神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聽到“天帝”二字,沐涯不易察覺地鎖了眉。歎一口氣,道:“你也說了要對付破天的人是我的……父皇。僅以你我二人之力怎能救得了他?如今天、人、冥三皇實力懸殊不用我說,你也自該知曉。”龍魄不以為然地一挑眉毛:“哼!你怎麼知道我就比不過那個老頭子?我可告訴你啊沐涯,就算他是你的父親,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的。”“你為什麼要為我手下留情?”沐涯聞言倒是舒眉笑了,“我們是朋友麼?”“當然是……啊,不……不是。”龍魄本是義無反顧地搶口便答,幸而警覺過來才改了口。險啊,差點中了沐涯話裡的圈套。沐涯被他這麼一逗,原本心中的積鬱果真暢快了許多。換一種心情對待,連眼前複雜的情勢也瞬間變得明朗清晰起來。他稍稍斂了笑意:“既然這些都是由我父皇一手造成的,真真假假也便隻有他最清楚。”話音剛落,沐涯沉沉一點頭,收刀入鞘。抬腳便要走。 “你等等!”喚他的是龍魄,“你要回天朝去找天帝?”沐涯沒有回頭:“是。我要去找他問個明白。”頓住,沉默良久,方又開口,聲音裡卻多了幾分沉重,“替我好好照顧夕若。”龍魄趕緊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走吧!不就是回趟老家嘛,怎麼跟生離死彆似的。放心吧,我龍魄是什麼人,堂堂冥帝還怕保護不了一個小姑娘?”沐涯這才點了頭,朝著神王廟看過去。星月之光,神廟也仿佛籠罩在柔和的光輝中熠熠生輝。那裡是去往天界唯一的路,是他來的地方。生離死彆。其實也如今的處境來看也並不為過,可他不要。他沐涯從這裡離開,亦要從這裡再回來。頭也不回,隻抬手向後麵的人揮了揮,算是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