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小一路狂奔,什麼形象全不要,哪有逃命重要。她逃回公寓,中途還給毛曉貝打了個電話,囑咐她這陣子一定要注意安全,要碰到什麼不明人物,一定要有警覺心!聽得毛曉貝又激動起來了:“小小,你又禍害誰了,把誰變成什麼東西了嗎?”紀小小:“……沒有,反正你注意安全。”“哦,”毛曉貝聽了很失望,“我怕什麼,就算那隻狗妖來找我麻煩,我也不怕。”紀小小:“……”她還真是個神預言!紀小小掛了電話,這也是她不敢告訴毛毛王桉已經發現了的原因,以她的性格,肯定很好奇王桉的反應,說不定就送上門任王桉宰割了!盛怒之下,安有完卵,紀小小有一種朝不保夕的末日感。她又給人事打電話,正式辭職,人事那邊甜甜地回答她:“哦,王總已經囑咐過了,他說你辭職沒問題,不過得按流程來,走完流程大概要三個月。”三個月自己還有命嗎?紀小小極力爭取:“正常不是提前一個月就夠了嗎?”“正常是一個月就可以,但王總剛給你升職了,你現在是他的特彆助理,按公司的規章製度,要三個月。”王桉還真是滴水不漏,紀小小難得強硬一次:“隨便你,反正我不會再去公司了。”“那你有空來公司一趟,我們談談違約金的問題。”人事輕巧地報了個能讓紀小小銀行卡餘額清空又負債的數字。紀小小:“……”這些該死萬惡的資本家!反正我不會去的,紀小小想,錢哪有命重要,她不信,公司會讓她賠那麼多!紀小小打定主意,去洗了澡,想到昨天王桉那句“你是出了什麼事”,又去敷了個麵膜。她前幾天太慌了,一看到亭哥忘了她就方寸大亂,病急亂投醫,結果沒引起亭哥的注意,反而惹來他的厭惡,紀小小覺得得換個方法,先把自己收拾出個人樣。傍晚,敷個麵膜又睡了一覺的紀小小化了個美美的妝,神清氣爽地出門了。她還是要去找宋長亭,不過這次她師出有名,她要把宋長亭落在這的東西還回去,說不定他看到這些,會覺得熟悉。都說人不會一直倒黴,這次紀小小運氣不差,她沒等五分鐘,就見到宋長亭的車駛了出來,紀小小抱著東西追了過去:“亭哥,亭哥。”可能宋長亭覺得被人這樣追著太難看了,竟停下來。雖然他搖下車窗,臉色異常地難看,嗓音也十分的不悅:“紀小小,怎麼又是你?我不是讓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最後一次,我,我這次是來還你東西的。”說著,紀小小舉起紙箱。宋長亭看得眉頭一皺,不滿道:“你給我一堆垃圾做什麼?”“亭哥,這不是垃圾,這都是你用過的,”紀小小輕聲說,好聲好氣地哄著,“你再仔細看看,你看,洗麵奶、香水、牙膏,這些都是你用慣的牌子。” 宋長亭一聽就笑了:“紀小小,我喜歡什麼,網上一查就全出來了。你到底有完沒有?拿走,不要再來煩我了,我還要出去談事情。”紀小小不甘心:“亭哥,你瞧瞧,真的,都是你、你用過的。”“拿走,不然我就喊保安了。”“亭哥——”紀小小還要說什麼,宋長亭已經沒耐心了,他手一用力,推開車門,直接把紀小小撞了出去。紀小小本來舉著東西就吃力,一時沒防備,被這麼一推,接連退了好幾步,人摔了,紙箱的東西也掉了一地,確實都是宋長亭偏愛的品牌,有些還是他的專屬定製款。宋長亭一愣,他沒料到她這麼不經推,他看著倒在地上的紀小小,莫名心裡一痛,又反應過來,在想什麼呢,她都能進自己家,這些東西肯定是她偷的。“你不單私闖民宅,還入室行竊!”宋長亭板著一張冷臉,“紀小小,不想我報警的話,趕緊帶著這堆垃圾一起消失。”“我沒有!”紀小小眼睛都紅了,又要哭了,“這些是你叫我過來拿的。”“這些話留著跟警察說吧!”說著,宋長亭吩咐駕駛位的小杜,“小杜,報警。還有,明天幫我聯係搬家公司,我實在是受不了了。”紀小小呆住了,眼淚真的快忍不住,她料不到宋長亭真這麼絕情,無論做多少心理建設,他還是能輕而易舉地傷到她。她索性也不為自己辯解了,就淚眼婆娑地看著宋長亭,一直看著他,看得宋長亭都不自在了,主動移開視線。“哎,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說的嗎?非得打擾到人民警察?”正僵持著,有人慢悠悠說了一句,語氣也是慢悠悠的,是王桉,正插著口袋悠閒自在地走過來了。一看到王桉,紀小小腦中警鳴大作,也不記得哭了,強忍著疼痛坐起來,去撿地上的東西。王桉走過來,還很好心地幫忙撿東西,撿好又一把抱起,對著宋長亭笑眯眯道:“不好意思,宋先生,我女朋友可能嚇到你了。”“女朋友?”宋長亭狐疑地看王桉一眼。“是啊,我是紀小小的男朋友,我已經跟她說了好多次,追星要理智,但她都不聽。你放心,接下來,我會好好地看著她,不會再讓她打擾到你的。”王桉彬彬有禮道。一旁的紀小小終於反應過來,吼道:“亭哥,你彆信他,他根本不是我男朋友,我、我隻喜歡你。”聞言,王桉隻是無奈地聳了下肩:“您看,他太喜歡您了,喜歡到都不認我了。”宋長亭:“……”紀小小:“……”沒等紀小小再開口,宋長亭已經搖上車窗,他冷冷地扔下一句,“紀小小你可真有本事,我不會再讓你惡心到我了”,語氣充滿嘲弄和諷刺。這次車真的是開走了,開得特彆快。紀小小看著宋長亭的車又一次揚長而去,轉頭怒視王桉,指著他,氣得全身都在發抖:“你、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知道我見他一麵有多難嗎?”王桉已回複平時的冷漠臉,手插在口袋上,麵無表情道:“交出那個女魔頭,你追星自由。”“這是兩碼事,她是她,宋長亭是宋長亭。王桉,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一句,讓我這幾天的努力都白費力氣了,亭哥本就不信我,現在更不可能信我了。”紀小小真的很氣,都氣得對主管連名帶姓了。“是嗎?我很抱歉。”王桉毫無歉意道。“你——”“這麼生氣啊?既然這麼生氣,為什麼不試著把我變成潔廁劑?”王桉又好心建議。紀小小:“……”“難道失靈了,變不出來了?”紀小小:“……王總,你彆逼我,做人要留有餘地。”“可我今天就不想留有餘地了。”說著,王桉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大瓶子,打開瓶蓋,對著紀小小的頭澆了下來,從頭發淋下去,直接澆得紀小小一頭一臉。油油的,粘粘的,紀小小摸了一把,驚恐地問:“這、這是什麼?”“你說呢?”王桉一臉惡劣地反問,一分鐘後,他又不知道哪裡掏出一個鏡子,對著紀小小,“你看,你自己醜不醜?”紀小小睜著被那不明**澆得有些熱的眼睛,看著鏡子裡好醜的一個自己,妝被卸了,五顏六色,一道一道的,頭發也慘不忍睹,比落湯雞還醜還落魄,他,他竟往她臉上潑卸妝油。“紀小小,”王桉繼續那惡劣的語氣,“你和宋長亭的事,昨晚你都跟我說了。你也不想每次見到心上人,都是這副醜樣子吧?”“你到底想怎樣?”“把那個女魔頭交出來!”“我不。”“那我看你能撐多久!”紀小小又看了鏡子中的自己一眼,新仇舊恨難過失落憤恨夾雜在一起,她終於忍不住,崩潰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哭得像個鬨糖吃的孩子,邊哭邊指責王桉:“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宋長亭欺負我,你也欺負我!”“你以為我真想把你變成狗,看你變成那樣,我也很不安,我在努力想辦法好不好?”“是不是我平凡,長得一般,工作上也不出色,你們就可以笑我,笑我自不量力,笑我愛上愛不起的人?”“可感情這回事,又不是我能控製,喜歡就是喜歡,愛了就是愛了,我喜歡宋長亭,想和他在一起,有什麼錯?他忘了我,我想讓他想起來,又有什麼錯?我做錯事了,找朋友來幫忙,怕她被你報複,想保護她,有什麼錯?”“是!我是高攀了,我配不宋長亭,可我到底做錯什麼了,要被你們一個個這麼欺負!”“你知道剛才他說什麼,他說要搬家了。他搬家了,以後我要去哪裡找他,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喜歡他的人這麼多,他有那麼多粉絲,他哪裡看得到我?”“你還騙他,說是我男朋友,這下他更討厭我,我更沒希望了!”“你毀了我,毀了我的愛情!”說到最後,紀小小已經泣不成聲,隻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眼淚一直流。她現在真的太醜了,醜到紀小小都不想看自己了。她一把搶過紙盒,抱著紙盒,邊哭泣邊往外走。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裡,隻知道,不想待在這裡,太難看了,真的太難看了。她這幾天,自尊幾次被宋長亭按在地上碾壓摩擦,可那是宋長亭,她愛他,她願意承受,但現在連王桉都不放過她,一點顏麵都不給。可能她就該認命,繼續去過自己毫無存在感的人生,這樣就皆大歡喜,誰都開心,亭哥不會覺得為難,她也不用難過了。王桉愣在原地,他被紀小小的指責給罵蒙了,想到她那傷帶淚的眼睛,可能這次他真的過分了。他追了過去,從車上拿了一包紙追了過去,胡亂地抽了幾張,粗魯地塞了過去:“擦一擦。”紀小小不接,拍開他的手,憤怒道:“不用你假好心。”王桉看著落在地上的紙,撿了起來,這次,他自己上手了,他沒什麼經驗,胡亂地幫她擦臉:“好了,彆哭了,我道歉,我確實過分了。不過你也要用為我想想,誰遇上誰都受不了。”“你們有什麼受不了?你們都忘了!全都忘了!”說著,紀小小的悲傷又湧出來了。他們真好,全忘了,留下她一個背著愧疚不安,還有再也無法得到回應的愛戀。王桉沉默了,他不再說話,隻是繼續幫她擦臉。擦了半天,用完一整包紙,她終於有點人樣了,紀小小的情緒也平複了些,呆若木雞地站著,仍抱著那個紙盒。“扔了吧,他都不記得了。”王桉隨口說了一句。“我不。”紀小小一臉倔強,死死地抱著紙盒,她哽咽地說,“我什麼都沒有,我隻有這些。我死也不扔,就算我將來死了,這些我也要彆人燒給我。”太偏執了,語氣還帶著點恨意,一點都不像紀小小這麼一個膽小怕事的人會說的話。王桉看著麵前抱著紙盒像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女孩,說道:“誰說你什麼都沒有,你還有未來。”他又歎了一口氣:“紀小小,追男人不是這樣追的。你得有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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