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十，以後你遇到你的十全十美，就把項鏈送給他1．楚警官被出櫃楚嵐把杜藝靈送到公司樓下，然後開車回去。杜藝靈目送遠去的車，心裡莫名有股淡淡的憂傷：多好的男人啊，可惜看不到我的美。她下意識摸了摸沉甸甸的手鐲，其實手鐲挺漂亮的，顏色特彆正，品相很好，碧綠碧綠的。她皮膚白，戴這個手鐲蠻好看的，可惜這個是白晨光的。白晨光？杜藝靈驀地清醒了，心想：完了！完了！她都忘了，白晨光可不單是娛樂圈第一小鮮肉，他還是白雪的心上人啊！彆人追星最多自己幻想一下，白雪這朵奇葩中的戰鬥葩可不一樣，她的終極目標是追到白晨光，兩人去民政局領證。以前倒沒什麼，但現在杜藝靈已經知道白晨光是自己男朋友的男朋友了……杜藝靈急忙給白雪打電話，對方的彩鈴是白晨光剛發行的單曲。這個腦殘粉啊……杜藝靈搖了搖頭。白雪很快接了電話，杜藝靈沒給她囉唆的機會，直接問：“你在家嗎？家裡還有彆人嗎？”“有啊。”白雪很是茫然。“有人就好，我擔心等會兒你暈倒了，沒人幫你叫救護車。”杜藝靈輕咳了一下，然後嚴肅道，“白雪，你聽好了，白晨光喜歡男人！”世界安靜了三秒鐘，然後白雪罵了一句：“神經病！”隨即她掛了電話。杜藝靈再打電話，第一句是：“是真的！”她又說：“我們好到能一起浪遍白城，我會亂說嗎？”白雪考慮到兩人偉大的友情，停下了掛電話的動作，她冷笑道：“小十，你從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我知道，肯定是那幫黑粉，嫉妒他紅，到處散播謠言，上次還有人說他變性。”“是嗎？娛樂圈真是太不靠譜了！”杜藝靈忍不住唏噓，她都看過白晨光的腹肌了，皮膚光滑、細膩，哪兒有動過手術的痕跡。她反應過來：“不對，白雪，你聽我說，白晨光真的不喜歡女孩子，我連他男朋友都見過了，他男朋友現在是我男朋友……”“神經病！”說完，白雪又一次掛了電話。杜藝靈對著手機發愣，好像她這樣說確實沒什麼說服力。她把自己和白晨光的合影發過去。十分鐘後，穿著睡衣的白雪空降在杜藝靈麵前，舉著一把日本武士刀，氣勢洶洶道：“說，你用哪隻手摸的我家大白？”那是一張杜藝靈摟著白晨光的照片，之前為了拉仇恨，杜藝靈還故意把手從白晨光的腰上繞過去，比了一個剪刀手。杜藝靈舉起手機：“我加他好友了，你再不放下刀，我就發你沒P過的自拍照給他看！”白雪立馬放下刀，摟著杜藝靈：“親愛的，我們好到能一起浪遍白城。” 腦殘粉好可怕！杜藝靈打了個冷戰。“你坐下，深呼吸，我慢慢講給你聽。”“這真是一個曲折而悲傷的故事。首先，你的好閨密跟你去會所發泄情緒遇上派出所例行檢查，你被拘留了，她則僥幸被一個警官救了。但不幸的是，她打了這個警察，還誤以為他是會所工作人員。然後，她見到這個人在相親，正義感如此強烈的她當然看不下去，就攪黃了人家的相親……後來她總算明白這一切是誤會，他是正義的警官……最後，她為了成全恩人和他戀人的愛情，決定犧牲自我，成了他的女朋友……”故事講完了，杜藝靈看著白雪：“現在你該信了吧？”白雪眨眨眼睛，鄙夷道：“親愛的，你覺得我該信嗎？”——嗬嗬嗬嗬，就算你要騙人，也該編一個比較能讓人信服的故事好嗎？她起身要走，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合影，想了想，站了十分鐘，然後退回來倒在沙發上，滾了起來，邊滾邊哭：“我不信，我不信！我家大白不是那種人！他不是！杜藝靈，你不是人！你失戀了，就要全世界跟你一起失戀……”杜藝靈沉默了：果然反射弧太長了，這可憐的孩子。杜藝靈無法理解白雪為什麼這麼喜歡白晨光，就像白雪一直不讚成她眼巴巴地等著莫铖。但她清楚，她們投入的感情是真的，她們真真切切地喜歡一個沒有回應的人，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儘最大的能力為他做事。白雪組織後援會給白晨光助陣，請水軍幫他罵黑粉，包場看他的電影……在彆人看來或許不可理喻，她卻明白，白雪隻是喜歡上了一個人。她拉住不斷翻滾的白雪：“你彆滾了。”白雪睜著哭得通紅的眼睛看她，她語重心長地說：“你想開點，天涯何處無芳草，還怕沒有男人找？”白雪：“啊啊啊，我不活了！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她滾得更厲害了。為了讓白雪相信，杜藝靈不得不給楚嵐打電話。她開了免提，楚嵐很快接了電話，輕輕一聲“你好”，她的心都要酥了，她家男朋友的聲音好好聽啊！她脫口而出：“楚警官，我們約會吧！”“什麼？”楚嵐明顯受到驚嚇了。“不是，不是！”杜藝靈趕緊挽回她的女神形象，“上次我不是在你家遇到了白晨光嗎？我有個朋友特彆喜歡他，你能不能讓她見白晨光一麵，滿足她從小到大的心願？”“可以啊，正好晨光最近不忙，我也輪休。”楚嵐很爽快地答應了，約好了時間和地點。掛了電話，杜藝靈說：“現在你相信了吧，白雪？咦，人呢？”白雪不知何時跑到衣帽間，屋子裡傳來她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我要去見愛豆了！怎麼辦，好緊張！穿什麼好呢？不行，我得去發個帖子問一下，怎麼讓男神第一次見到你就神魂顛倒，恨不得把你一口吞下去！”杜藝靈：……2．楚警官被約會很快到了他們約定的時間。兩人早早地出發了，不過她們遇上了城市問題之一——堵車。當她們到達約定的地方時，已經遲到了十分鐘。進門前，杜藝靈拉住白雪，說：“記住，矜持！矜持！你把這饑渴的眼神收一收！”“放心，我絕對不會吃了大白的。”白雪興高采烈地衝進去，愣了三秒鐘，又退後幾步。“怎麼了？”杜藝靈不解。“你自己看。”白雪扶著牆，捂著胸口，“我的心好痛好痛。”隻見咖啡廳一角，楚嵐正幫白晨光整理衣領。雖然楚嵐嘴上很嫌棄白晨光“這麼大的人，穿衣服也不會整理一下”，但他的動作很溫柔，眼神也溫暖、含蓄。陽光透過窗戶照下來，把兩人罩在一起，隻要畫一個愛心，再配上鮮花和星光，就分明是一部秀恩愛的甜蜜漫畫啊！杜藝靈有點同情白雪，閨密一來就要看到這麼殘酷的畫麵。杜藝靈也覺得有些受傷：喂，好歹我是你名義上的女朋友，請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嗎？杜藝靈扶著血槽清空的白雪坐下：“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沒事，我們剛到。”楚嵐微微一笑。我們？聽聽，好像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們是一對！杜藝靈把做安靜美少女狀的白雪推上去：“楚警官，這是我最好的朋友白雪芩，小名白雪，你們叫她白雪就行了。”白雪很含蓄地笑了一下。這人就是如此，沒見偶像時奔放得不行，真見到偶像了就是縮頭烏龜，開始裝小仙女。或許怕彆人認出來，白晨光今天戴了一副黑框眼鏡，也沒化妝，穿得很悠閒，棉質襯衫的左肩處繡了一條紅色的龍。彆人穿成這樣，大家會覺得誇張，不過人家天生麗質難自棄，依舊閃閃惹人愛。他笑眯眯地對杜藝靈說：“嗨，我們又見麵了。”他一笑，白雪就不行了，偷偷給杜藝靈發短信：怎麼辦，他笑起來好迷人，我要暈過去了。怎麼辦？我竟然覺得他們挺般配的！嚶嚶嚶，可我明明一點都不想祝福他們！讓我去拆散他們好不好？杜藝靈在桌下用力地踩了閨密一腳，笑著說：“白老師，這是白雪，我上次跟你說過的，她特彆喜歡你。”“我知道，楚哥跟我說了。”白晨光點點頭，笑得陽光燦爛，然後靦腆地看著白雪說，“其實我就是一個普通人，那些都是包裝出來的。”白雪心想：不，我覺得老師一點都不普通！請收下我的雙膝蓋，我要一輩子膜拜你！原來男神一點都不高冷，還很愛笑、很親民！怎麼辦？這種充滿驚喜的反差萌更讓人獸血沸騰，想撕了他的……衣服。白雪內心一陣激動，表麵還是很女神範兒，她矜持地說：“白老師這件襯衫很眼熟，是不是《神棄》的周邊？”白晨光的眼睛亮了：“是啊，官網限量三百件，我開了二十個號才秒到的！”他的語氣還挺驕傲的，他站起來展示衣服，“怎麼樣，帥吧？可惜平時我的經紀人不讓我穿。”白雪心想：他會讓你穿才有鬼，大大你隻要穿給我一個人看就好了！原來大大您也粉《神棄》，我是天服十大高手之一您知道嗎？白雪覺得她的女神麵具要裂開了，她快把持不住了，努力壓抑住情緒，矜持道：“白老師，我也有一件類似的衣服。”“真的？”白晨光的眼睛更亮了，“原來你也是《神棄》迷，在哪個服？”“天服。”“我也是！我玩神族，你呢？”“我是妖族，老是被你們砍。”“係統是這樣設定的，沒辦法。我覺得妖族的耳朵萌萌的。”“是嗎？”——大大，我也覺得你萌萌的。兩個人的腦袋已經湊在一起了，頗有英雄惜英雄、相見恨晚的感覺。另外兩個當事人完全找不到插嘴的機會。杜藝靈在心裡歎氣，誰說二次元和三次元沒有牆，簡直隔著一個天坑好嗎！她沒話找話，對楚嵐道：“他們還挺投緣的，一見如故。”——楚警官，你要相信，我絕對不是帶著閨密來搶你男朋友的！楚嵐也不介意，一副很理解的語氣：“晨光平時束縛多，難得有個朋友能聊得這麼投機。”果然是真愛，一點都不怕男朋友被拐走，杜藝靈黯然神傷。楚嵐怡然自得地喝咖啡，看著外麵的風景。那邊聊得熱火朝天，這邊則冷冷清清。兩人雖然是名義上的男女朋友，但畢竟隻見過幾次麵，一時間場麵冷下來了。杜藝靈在心裡搖著小手帕：楚警官，你看看我，看看我，人家今天也有特意打扮的，快誇我美，讚美女朋友是每個合格男朋友必備的技能……楚嵐放下咖啡杯，抬起頭微笑道：“要不我先回去？”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這個時間，我一般回去遛狗了。”一陣冷風吹過，杜藝靈忍了又忍：活該你被你媽罵！我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兒在你麵前，你竟然想回去遛狗！怎麼辦？她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的美色在異性麵前竟然不如一條狗，可她還是體貼地說：“那你先回去……”話還沒說完，一顆漂亮的草莓被送到她的嘴邊。楚嵐露出一個寵溺的、溫柔的標準男朋友笑容：“十，很甜的，你試試。”這是什麼狀況？太可怕了！杜藝靈嚇得不輕，花容失色：“你……你……”楚嵐還是笑得很溫柔，繼續給她喂草莓：“你前麵那一桌是老太太的眼線，穿灰色衣服那個。”杜藝靈看過去，果然有一個穿灰色衣服的男人正不動聲色地看過來，還拿著一本雜誌做遮擋。老太太果然非常人也，竟真的派人來偵查！本以為是甜蜜言情劇，一不小心竟走進刑偵劇的片場，杜藝靈很激動，熱血沸騰，一口咬住草莓，然後緊張道：“楚警官，現在怎麼辦？”“看來我們隻能去約會了。”楚嵐露出一副頗為無奈的樣子。他不能去遛狗，隻能遛女朋友，一副很失望的樣子！杜藝靈腹誹：楚警官，你失望什麼？你遛的不是一般的女朋友，是女神好嗎？女神！奈何楚嵐沒接收到她的信號，充滿歉意地說：“小十，又要麻煩你了。”杜藝靈矜持一笑，心想：不麻煩，不麻煩，我很喜歡遛男朋友的。兩人迅速切換成戀人模式。楚嵐站了起來，風度十足地幫杜藝靈穿外套。她享受著這種被滿滿的愛包圍的感覺，心想：哎呀，怎麼辦，在男朋友的男朋友麵前秀恩愛，這感覺太美好了！哈哈哈！事實上，男朋友的男朋友根本沒注意他倆的動靜，兩個二次元小朋友正手舞足蹈、熱火朝天地吹噓自己在遊戲裡的英勇表現。就連楚嵐跟他們打招呼說先走了，白晨光都沒抬頭，直接擺擺手，白雪更是不耐煩地點了下頭，好像在說：謝天謝地，你們倆終於要滾了！杜藝靈愉快地牽著楚嵐滾了，灰衣男果然跟上來了。好刺激，簡直像在拍諜戰片。杜藝靈用力握著楚嵐的手：“他跟過來了，怎麼辦？楚警官，人家好害怕，你要保護我。”小十入戲這麼快，連女朋友的專用台灣腔都出來了，楚嵐的嘴角**了兩下：“你彆緊張，彆人怎樣，我們怎樣就行了。”彆人碰到她這樣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外加有C罩杯的女神，早就迫不及待拉去滾床單了。她興致勃勃道：“那我們去哪兒滾……”她硬生生地拐了個彎，“我們去哪兒約會？”“你想去哪兒？”楚嵐問。杜藝靈舉手：“遊樂園。”楚警官沉默了一下，然後很無奈地說：“小十，我今年二十八了。”“我知道。”杜藝靈的眼睛亮晶晶的，閃爍著十八歲少女夢幻的光芒，“可在我眼裡，楚警官您還是年輕得像一個白衣飄飄的十八歲少年郎。”楚嵐的嘴角又**了一下：“好吧。”3．一起去遊樂園於是，楚警官牽著小女朋友去遊樂園了。中途，他為了滿足小女朋友的十八歲少女心，還租了一輛自行車。坐在車後座上，在抱還是不抱之間猶豫了三秒鐘後，杜藝靈想：睡都睡了，還客氣什麼？然後她毫不客氣地抱上楚嵐的腰。感覺楚警官明顯虎軀一震，她心裡湧起淡淡的憂傷，他果然還是一個處男呢，純情得很。好不容易到了遊樂園，楚警官記得身上的重任，他在約會。於是他很紳士地問：“你想玩什麼？”杜藝靈望著琳琅滿目的機動遊戲，興奮道：“很多！”她想了想，又不滿足地說：“我都要玩！”杜藝靈這個人很奇葩。比如她外表很女神，長著一張讓人驚豔的高級臉，可內心是一個女神經。比如她看起來很強大，其實膽小如鼠，這從她暗戀莫铖多年才表白可以看出來。她真的是一個很膽小的人，但對各種刺激、玩火的遊戲又充滿莫名的征服欲，比如眼前一大批刺激性的機動遊戲。她好想玩，但垂直過山車、雲霄飛車、跳樓機這些看起來好可怕。於是，她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標準的台灣腔道：“這些看起來好好玩，可是人家好怕怕，楚警官，你替人家去玩好不好？”她的嗓音太嗲，以至於楚警官飛一般地消失在她眼前，解脫般地去排隊了。什麼嘛，他用得著嫌棄得這麼明顯嗎？杜藝靈站在雲霄飛車下，看見上麵一排花容失色、驚嚇連連的遊客中，就楚嵐麵無表情、鎮定自若地坐著，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不愧是警官，心理素質杠杠的，市民杜小姐表示有楚警官這樣的警察，感覺很安全。“楚警官好帥！”杜藝靈衝他賣力地招手。她臉上笑著，心裡卻控製不住地失落。果然不一樣，同樣的事情換一個人做，什麼感覺也沒有。楚嵐下來時，看到杜藝靈仍笑著，但感覺好像有點不一樣，似乎情緒不對勁兒。雖然接下來她還是很儘職地扮演一個合格的女朋友，和他一起玩遊戲，吃情侶套餐，還買了情侶款的貓耳朵發箍，但他還是覺得她不對勁兒，情緒低落。這種不對勁兒持續到他們要回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門外了，杜藝靈拉著他又跑回去：“楚警官，今天有一個項目我們還沒玩。”是摩天輪。看到摩天輪，楚嵐皺了一下眉。杜藝靈的神色也不大對勁兒，但她還是拉著他上去了。這座摩天輪建在半山腰上，升到最高點時視野最好，正好可以看到對麵江麵的夜景全貌。此時，城市的燈已經全部點亮，高樓大廈燈光璀璨，正是觀賞景致最好的時候。可兩人似乎對外麵的夜景不感興趣。杜藝靈一坐下來就一言不發，轉了一圈下來，沒有要下去的意思，跟著摩天輪轉了一圈又一圈，臉上有幾分極力掩藏的痛苦。這痛苦躲躲藏藏，平時被一張笑臉完美掩蓋住，此時麵具一點點崩裂，像終於壓不住了。杜藝靈看著楚嵐，又像沒看他，喃喃問道：“楚警官，你喜歡摩天輪嗎？”楚嵐沒回答，杜藝靈又說：“我很喜歡，不，我最喜歡了。”這是她難得敢玩的機動遊戲。小時候，每次和朋友來遊樂園，她不敢玩彆的，就坐摩天輪，一圈又一圈。朋友們都去玩彆的項目，就莫铖留下來陪著她，彆人叫他他也不去。明明他很想玩彆的項目，她問他為什麼不去，他笑嘻嘻地說：“我最喜歡摩天輪了。”其實摩天輪既不刺激也不好玩，那個年紀的男孩誰愛坐，但她知道，他是在陪她，他從來不會讓她一個人待著。“他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杜藝靈輕輕笑了一下，“所以我會喜歡他一點都不奇怪。你知道嗎？我十六歲生日，他送了我一個很特彆的禮物……”她十六歲生日那天，莫铖帶她來坐摩天輪。那天，她已經一天沒跟他說話了，她生日這麼重要的日子，他竟敢說忘了。他硬拖著她過來，遊樂園裡並沒有什麼特彆驚喜。她怒了，繼續罵他，他驀地大喊一聲：“杜小十，你看！”對麵的煙花綻放了，天空飄了幾個字——“杜小十，生日快樂！”那場煙花整整放了十分鐘，在黑夜裡寫滿了祝福。他說：“十六歲，你的成人禮，怎麼能不玩個大的？”他說：“你還喜歡嗎？我想了很久。”他說：“你的生日，我怎麼可能忘了？”他嬉皮笑臉，一雙桃花眼神采飛揚，一副年少風流的樣子。杜藝靈看了看，很想打他，不過更想哭。這麼俗，這麼土，這是彆人玩爛了的把戲。可那一年她隻有十六歲。十六歲的她涉世未深，十六歲的她年少無知，十六歲的她很傻很天真。那晚，他送了她兩條項鏈，定製鑲鑽的，墜子設計成她的名字，一零，十。他說：“十全十美，杜小十，以後你遇到你的十全十美，就把項鏈送給他。”項鏈放在很精致、華麗的盒子裡，鑽石閃著動人的光，她說：“你幫我戴上。”他不要，杜藝靈就要揍他。他說：“以後叫你的男人給你戴，這項鏈我開了光，下了咒，隻能你男人給你戴。”她嘴上說鬼扯，卻將信將疑，自己戴上了項鏈。那晚，他們看了十分鐘的煙花。杜藝靈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說：“我好幸福啊，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以後大概也不會這麼幸福了。”莫铖說：“杜小十，以後你會越來越幸福的。”煙花照紅了他同樣青春年少的臉，那麼俊美。杜藝靈鬼迷心竅，心想：長大後，你就是我十全十美的男人。後來，她真的等到他了，要嫁給他，可代表十全十美的項鏈沒有送出去，因為他好像忘了她十六歲的禮物，也總是那麼忙，忙著去報複他的前女友，忙著去履行他真正的諾言。後來，她的項鏈也被扯下來了，用來付誤以為產生的服務費。真可笑，這本來是用來尋找真愛的東西……杜藝靈不知道要哭還是要笑，她慢慢跟楚嵐講著這個故事。她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他說，大概他見過她最難堪的樣子，所以她沒什麼可丟臉的。她失笑道：“我十六歲犯了一個錯，愛上了一個男人。”白雪總跟她說：“這是一個錯誤。”可她不信，她說：“隻要是莫铖，就算是深坑，我也跳。”然後，她跳崖了。她看起來這麼正常，能吃、能睡、能笑、能鬨，可她感覺心裡很堵，很難受。不得不說，這感覺真不好。承認自己感情上的挫敗，真的很難。他們已經從摩天輪上下來了，站在山上，望著對麵的萬家燈火。他們站在當年她和莫铖一起站過的位置。杜藝靈拿出那兩條項鏈：“他送我的，十全十美。”然後她手一鬆，項鏈掉了下去。夜太黑，什麼都看不到，他們站的位置太高，連聲響都沒有。“沒了。”杜藝靈笑得比哭還難看，“我以後再也找不到我的十全十美的男人了。”楚嵐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比起眼前這個笑容慘淡的女人，他寧願去麵對那個發酒瘋的杜藝靈。他說不出冠冕堂皇的鼓勵的話，難過就難過，傷心就傷心，為什麼要忍著，難道說幾句好話就真的會好嗎？楚嵐不知道怎麼說，憋了半天吐出一句話：“起碼他給了你一個美好的十六歲，就算隻是一閃而過。”對，隻因一閃而過的心動，她便賠上了八年時光。是她太傻，為什麼要去幻想長長久久？杜藝靈要哭了，問：“楚警官，有沒有人誇你很會說話？” 他的話針針見血，句句戳心。楚嵐這次沒接話，杜藝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堆酒：“楚警官，等會兒如果我要跳下去，你會拉住我吧？”楚嵐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杜藝靈已經豪邁地灌了一口高濃度的白酒。她是有備而來的，她要喝酒喝到死，如果沒有死，第二天能醒來，她就把莫铖忘得一乾二淨。她舉起酒瓶，又狠狠喝了一口酒，這一口酒敬她八年的苦戀，敬她臨陣脫逃的未婚夫：再見，我不會再愛你了！那晚，杜藝靈一個人把藏的高濃度白酒全喝了。喝到一半，她開始尋死覓活，要往山下跳：“你彆管我，我要去死！”楚嵐拉著她：“你不想死的，活著這麼美好。”“胡說，我就想死！我迫不及待地想去死，你彆管我，讓我去死！”“你這樣死太難看了！”楚嵐拚命地拉著她，可發酒瘋的人力氣特彆大，饒是他也拉得氣喘籲籲。杜藝靈又不滿意了：“你彆喘成這樣，跟那什麼似的，聽得我又不想死了。”“那你彆死。”“好吧，我不死。”她乖乖坐下來，斜著眼看楚嵐：“你怎麼不喘了，剛才不是喘得挺好聽的嗎？”楚嵐：……“你喘不喘？不喘我去死了。”楚嵐：“呼！呼！呼！”杜藝靈：“好了，你彆喘了，我聽夠了，我要去死了。”楚嵐：……楚嵐簡直要被玩死了。等折騰了一夜的杜藝靈終於停下來後，楚嵐抹了一把辛酸淚，背她下山。走了好久，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巨大的摩天輪，歎了一口氣。他也曾喜歡過一個人，在這兒陪她看過一次寫滿祝福的煙花。可他沒等到她長大。4．楚警官被讚中國好男友杜藝靈再一次從楚嵐的**醒來。她愣了一分鐘才反應過來，不會吧，她又把楚警官睡了？不對，楚警官不喜歡她，睡沒睡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低頭看手，手上空空的。還好還好，她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這次她沒把他抽了，也沒做什麼奇怪的事。她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套，整齊地穿著，感覺也沒有任何不適，除了宿醉後的頭疼，眼睛腫得快睜不開外，一切很正常。她平時酒品還是不錯的，她給自己點了一萬個讚。她身心輕鬆地下床，還有心思觀摩楚嵐的房間布置。他不愧是軍人出身，房間裡沒什麼擺設，就一些書、電腦，還有幾個模型，擺得整整齊齊，從哪裡看都是一條直線。楚警官一定是處女座，杜藝靈想。她推開門出去，走到客廳，楚嵐正好開門進來，看到她，抬頭問：“你醒了？”他笑容自然，明朗陽光。他剛從外麵回來，身上還帶著晨曦的清新氣息，身邊跟著一隻懶洋洋的大狗，看來是去遛狗了。楚嵐關上門，看到傻傻地愣在原地的杜藝靈，笑著說：“你還沒醒酒啊？”“不是，你你你……”杜藝靈指著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楚嵐英俊的臉上赫然有兩個鮮明的巴掌印，還有若乾條抓痕，一看就是被打的！而且對方打得這麼狠、這麼明顯，分明和他有血海深仇啊！天哪，難道昨天她酒醉後，楚警官終於獸性大發，把持不住，要對她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然後白晨光出現了！他看到這不堪入目的一幕，憤怒地甩了楚警官兩巴掌，順帶毀了楚警官的容貌，接著毅然離去？杜藝靈在未婚夫跑了之後的女神自信終於回來了一點，她一臉期待地衝過去，義憤填膺道：“誰打的？疼不疼？”“沒什麼。”楚警官搖搖頭，轉身去廚房，淡淡地說了一句，“昨晚你喝醉了，行為有點……呃，有點失控。”杜藝靈虎軀一震，這麼說，昨晚獸性大發的又是她？杜藝靈慚愧不安地看著楚嵐：“我怎麼把你打成這樣了？”楚嵐已經圍上圍裙，聞言笑了：“因為你要替天行道。”昨晚，杜藝靈在遊樂園自殺未遂，楚嵐想了想，還是帶她回家。她醉了，又傷心欲絕，讓她一個人待著，他真怕她做出傻事。然後她到了這裡，又驀地醒了，仍然要跳樓。他當然不能讓她跳樓，她立馬怒了：“你這人怎麼這麼壞，連死都不讓？”接著，她開始罵：“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渣男，所以才有那麼多傷心的女人！”她叉著腰罵了十分鐘，又覺得不太夠，拿起陽台上的撐衣杆，掛起一件襯衫，說要起義，打倒世間一切渣男。起義當然要抓個典型批鬥，而她眼前隻有楚警官一個……中間的過程不用說，杜藝靈看到楚嵐今天的臉都想象得到當時的狀況有多慘烈，她更加不安了：“你就讓我去死嘛，我……我都把你打成這樣了。”楚嵐哭笑不得，看她一副愧疚的樣子，安慰她：“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她打得這麼重，沒幾天根本好不了，而且傷都在臉上。她很是愧疚：“那彆人問你，你要怎麼說？”“我就說被人替天行道了。”楚嵐難得開起玩笑，又像一個鄰居大哥哥，揉揉她的頭發，“好了，你去洗漱一下，吃完飯我送你回家。”嚶嚶嚶，他不但不怪她，還給飯吃。杜藝靈簡直感動得要哭了。她看到在廚房裡忙碌的楚嵐圍著圍裙，挽著袖子，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心想：多好的男人啊，簡直是宇宙第一大暖男！她心裡暖暖的，脫口而出：“楚警官，你放心，像你這樣的中國好男友，我一定會幫到底的，直到你和白晨光去荷蘭領結婚證。”楚嵐：……她後知後覺道：“對了，白老師昨晚沒回來啊？”楚嵐頓了一下才回答：“他有自己的公寓，我們偶爾才聚一聚。”明星嘛，總要避人耳目，杜藝靈表示她懂，然後乖乖去洗漱了。她出來時，楚嵐已經把早餐做好了。早餐很簡單，但看起來讓人食欲大振，肉包子白胖鬆軟，小菜也翠綠可愛。楚嵐倒了豆漿，杜藝靈喝了一口又要哭了——唇齒間是濃濃的豆香，溫度也正好入口。她暗暗羨慕起白晨光來，他有這麼一個體貼入微的男朋友真幸福。楚嵐給大狗倒了點狗糧，大狗懶洋洋地抬起頭，蹭了蹭他的手心。這隻狗很大，應當是昆明犬，這種犬一般是軍犬。杜藝靈挺怕狗的，特彆是這種大狗，看了就想逃，不過如今這個氣氛，好像也就能聊一聊狗了，於是她問：“這這這……這是軍犬嗎？”“對，它退役了。”楚嵐很親密地摸了摸大狗，看到她麵帶驚恐，笑道，“你怕狗？彆怕，毛毛很溫和的，退役前可是隊裡的偶像明星犬。”“老鮮肉啊？”杜藝靈也笑了。“算吧！”楚嵐笑著點頭，然後回到座位上，扔了一個包子出去。毛毛“嗖”地一下咬住包子，又搖著尾巴過來了，楚嵐摸摸它的大腦袋，它就趴在他腳邊吃了起來。好調皮的楚警官！不過她這麼一個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外加有C罩杯的女神坐在他麵前，他好意思逗狗玩嗎？杜藝靈鼓起勇氣，也夾了一個包子遞到毛毛麵前，諂媚地叫它：“毛毛。”毛毛頭也不抬，站了起來，趴到楚嵐的另一邊。杜藝靈心想：你主人不喜歡女人，你也是嗎？杜藝靈憤怒地一口咬住包子，心想：你竟然嫌棄我這樣的女神！楚嵐莞爾一笑：“毛毛不吃陌生人喂的食物。”“我是陌生人嗎？我是你女朋友！”杜藝靈壓住心中的不滿，問，“怎麼我前兩次沒看到毛毛？”“你看。”楚嵐指著毛毛，隻見它吃完肉包子後，便慢悠悠地走出去，自己開了門，趴在陽台上，呈四十五度角望著天空。它如此安靜，如此美麗，憂傷得好像來一陣風就能把它帶走。哦，原來它還是一隻文藝狗。吃完早餐，杜藝靈坐在沙發上，還沒飽暖思**欲呢，楚嵐就說送她回家。一路上，楚嵐難得沒有當一個安靜的美司機，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她聊著天，不過她總覺得楚警官欲言又止。果然，在她要下車時，楚嵐終於問出口了：“小十，你回去會好好的吧？昨天你……”尋死覓活了一晚上……原來楚警官糾結了這麼久，是怕她回去尋死啊！她心裡一暖，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當然會好好的。”看楚嵐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杜藝靈拍了拍胸膛，說：“放心，昨晚我死過一次，現在活過來了。況且，我還沒把你和白老師送上婚姻殿堂，不會想死的。”楚嵐尷尬地笑了。他倒好車，又停下來探出頭，不放心地說：“我先走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好嘞！”杜藝靈笑了笑，看著他開車走了，又一次感歎：他真是個溫柔的人啊，有大長腿，英俊帥氣，做飯好吃，還有八塊腹肌，堪稱完美。她本來要回家，突然想到了什麼，拔腿追了過去。楚嵐注意到後麵的情況，很快停下車來，杜藝靈敲了敲車窗，問：“楚警官，你對誰都這麼好嗎？”楚嵐愣了一下，杜藝靈認真地說：“以後你彆對其他人這麼好了，白晨光會不開心的。”真的，他這麼溫柔，容易讓人產生幻想；他這麼溫柔，會傷到他的戀人，他愛的人隻想他對自己是最好的。她也曾遇見一個表麵嬉皮笑臉、骨子裡卻很溫柔的男人，她陷進去了，可原來那隻是他的習慣性溫柔。彆這樣，這樣不好，反而容易傷人。楚嵐不解，但看她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還是點了點頭。杜藝靈目送楚嵐離去，告誡自己：彆看了！你已經死過一次，還想重蹈覆轍嗎？還想好好地過這一生嗎？如今，她的目標是把楚警官和白晨光送上神聖的婚姻殿堂。對，自己一定當好楚警官的女朋友，讓老太太放心，讓他倆比翼雙飛！5．楚警官被祝福杜藝靈哼著小曲回去，心想：哎呀，真是無愛一身輕。她剛開門進去，就被人推了一把，然後被壓在門上，一把雪亮的刀橫架在她的脖子上。有人陰惻惻地問：“說，你昨晚去哪兒浪了？”是白雪，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過來的。她上下打量了杜藝靈一番，嘖嘖稱奇：“瞧你這春風得意、縱欲過度的臉，剛才我看了一眼，楚嵐那臉上都是抓痕，昨晚夠激烈的啊！”“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又把他打了。”杜藝靈如此這般證明自己的清白。“什麼都沒發生？”白雪一臉狐疑，放下刀，碎碎念，“這不科學啊！”她又看了一眼杜藝靈，一臉嫌棄地說：“小十，你最近要不要去趟韓國？我覺得你失戀後，顏值都下降了，一點都不女神了，都喝醉了，竟然沒亂性！”“你才去韓國！你全家都去韓國！”杜藝靈怒了，搶過刀要殺過去，中途轉了個彎去照鏡子，痛心疾首道，“真的嗎？我的顏值跌了嗎？我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憔悴，我以前明明美得男女通吃，堪稱神顏。”白雪：……要不是有正事要跟杜藝靈說，白雪真想把杜藝靈直接拍死在鏡子上。白雪把杜藝靈拉到沙發上：“來，我跟你說件正經事，我覺得白晨光是直男！”杜藝靈在心裡搖頭，伸手抱住她：“親愛的，我知道讓你接受男神連你的性彆都不喜歡是很艱難，但我們要勇敢地麵對現實。”“不是，我真覺得他不像！昨天你們走了之後，我們聊了很多，他除了遊戲還是遊戲，眼裡根本沒有其他東西，哪兒會戀愛這麼高端的技能？況且我問他楚警官的生辰八字、興趣愛好，他也說得吞吞吐吐的。”“你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對嘛，重點是你覺得我家大白娘嗎，是受嗎？”杜藝靈搖搖頭，白雪又問：“那你覺得楚警官娘嗎，是受嗎？”杜藝靈又搖頭，白雪拍手：“對嘛，你看兩個一點兒都不娘的男人能在一起嗎？”杜藝靈陷入深深的思考，過了好久才抬起頭：“可是楚警官取向正常的話，碰到我這樣的女神為什麼沒有乘虛而入、獸性大發？”白雪轉身去拿刀，她還是先砍死這人再說，自戀也要有個度啊！杜藝靈拿抱枕擋住刀，又問：“等等，你昨天和白晨光單純地聊天，沒做什麼色誘之類奇怪的事？”“那……那啥……”白雪扭捏了一下，臉紅道，“我就假裝咖啡廳有老鼠，然後跳到他懷裡一下，絕對沒有趁機偷摸胸肌什麼的。”——我信你才有鬼！杜藝靈又問：“那他臉紅心跳、腎上腺素上升了嗎？”“沒有。”白雪一臉失望。她還特意貼上去聽了，他的心臟跳得很平穩。“你這樣的小仙女都投懷送抱了，他竟然毫無反應，不奇怪嗎？”白雪陷入深深的思考，過了許久才點頭：“對哦，可是……”“彆可是了。”杜藝靈把手放在白雪的肩上，語重心長地說，“白雪，我知道你心裡很難受，可這都是命啊！你就認了吧，彆再執迷不悟了，強扭的瓜不甜，強扳直的男人不和諧。況且，古往今來的事例告訴我們，當小三是沒什麼好下場的！你看，你喜歡白晨光吧，那就祝福他吧。兩個人相愛不容易，彆給自己添堵了！我們都是有節操的人！”一番話下來，杜藝靈簡直要把自己感動哭了。“我簡直是聖人啊！楚警官你一定要拉著白老師的手堅定地愛下去，為了你，我連閨密都得罪了！”她慈愛地望著白雪，等著閨密回頭是岸。白雪抬起頭，甩開杜藝靈的手：“什麼鬼，我才不信！大白就是直男！小十，你失戀後，智商一直沒回歸正常水平，現在智障著，我可沒有！”杜藝靈也怒了：“他們如果不是一對兒，秀恩愛給我們看做什麼，又不是要追我們。況且，你看楚警官一個正當壯年，不抽煙、不喝酒、不嫖、不賭的男人，不交女朋友，不近女色，臥室乾淨得連一根頭發都沒有，正常嗎？還有你家大白，一個大男人美成那樣，出道至今沒有和女明星傳出緋聞，符合常理嗎？”白雪也說不出所以然，隻是漲紅了臉：“總之我不信，大白絕對是直男！”“你你你……”杜藝靈去找刀，“你要敢破壞他們，我先砍死你！”白雪早已一刀在手：“誰敢阻攔我追大白，我先砍死誰！”“白雪，你不要臉！”“杜藝靈，我從小認識你到現在，你要過臉嗎？不是，你有臉這麼奢侈的東西嗎？”“白雪芩，你說誰不要臉了？”……這場混戰，以杜藝靈身在主場的微弱優勢取得勝利。她連人帶刀把白雪扔了出去，白雪在外麵喊：“杜小十，你等著，我和大白雙宿雙飛，去教堂結婚都會請你來觀禮！”杜藝靈扛著棒球棍追出來，門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她恨恨地說：“小蹄子就是跑得快，有種再來戰！”她扛著棒球棍回來，心裡升起一絲警覺：不行，楚警官的愛情有危險。內有楚老太冷血無情，棒打鴛鴦；外有白雪虎視眈眈，隨時準備乘虛而入。楚嵐一看就是一個戰五渣啊！杜藝靈陷入深深的思考。三分鐘後，她打開電腦，鄭重地發了帖子，用了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經的語氣：請問戀人間都會做什麼？沒錯，杜藝靈想到了“攘外必先安內”。那天，老太太派眼線過來了，明顯不相信自家的老幺兒有女朋友，她得讓老太太相信了，他才能和白晨光有自由戀愛的環境。對，就這樣做！杜藝靈握著拳頭，心想：至於白雪，哼，收拾她不用姑奶奶動用一個腦細胞，隻要威脅她若是敢色誘白晨光，就發她沒P過的素顏照給白晨光看，她就什麼都不敢做了。一切都想好，那麼問題來了：杜女神不知道怎麼談戀愛。她從十六歲情竇初開到二十四歲未婚夫跑路，八年時光都浪費在莫铖身上，就是一個失敗的典型。其中，前幾年她都在暗戀，隻有後三個月才和莫铖確定關係，而且那三個月也就空有一個名分，莫铖正忙著報複他的前女友，彆說約會看電影，兩人竟然連擁抱、拉個小手都沒有呢。她竟然還沒一本正經地談過一場戀愛！杜藝靈甚是惆悵，盯著帖子，心想還好有萬能的網絡解救眾生。可是過了三分鐘，十分鐘，半小時……帖子竟然沉了！杜藝靈怒了，她又換了一個馬甲，十指飛快——閒得發慌的人快來！家裡逼婚逼得厲害，我到淘寶租了一個男朋友，過幾天要拉到母上麵前秀恩愛。但母上是搞刑偵的，請問怎麼做才能讓母上大人相信我和男朋友很般配、很相愛？很急，在線等！單身狗、段子手自動滾出！問題很嚴肅，我要有建設性的回答。一樓：求男朋友淘寶鏈接。二樓：求男朋友淘寶鏈接。三樓：求男朋友淘寶鏈接。……這樣一整排的求淘寶鏈接的評論後，終於有人打亂隊形：樓主不考慮讓母上大人很不小心地看到你們滾床單嗎？“嘖嘖，口味這麼重，我這種人淡如菊的清新女子才不會若有所思地想其可行性呢！”杜藝靈繼續翻帖子。——秀恩愛懷得快，樓主小心失心又失身！——淘寶假貨多，樓主記得先驗下貨，不能拉到母上麵前連差評都來不及給。……都是些什麼鬼！這屆網民不行啊！但化身愛神的杜助攻哪裡會這麼輕易放棄，硬是在一堆小廣告和吐槽中找到幾條有建設性的意見。——戀愛嘛，多刷幾部韓劇自然就懂了，友情送上十大韓劇，不用謝我，順帶安利一下我愛豆×××。——給樓主發了書單，都是戀愛聖經，我看了之後，和女友感情穩定，現在孩子三歲了。——既然老太太是搞刑偵的，那就不能流於表麵，她肯定會查樓主的手機，看短信記錄、通話記錄、社交軟件互動什麼的，還有，兩個人相處一定會留下彼此的痕跡，這叫不經意間的愛，不用秀也知道……“哇！這條必須點三十二個讚！差點忘了，我竟連楚警官的微信都還沒加。”趕緊加！趕緊加！杜藝靈急忙發了好友申請過去，順帶問了一下他的微博號、QQ號，連支付寶都沒放過。通過好友驗證之後，她第一件事就是偷窺楚警官的朋友圈——真是的，一條動態都沒有，他竟然不玩朋友圈。連一個側麵了解他的渠道都沒有，看來隻能靠自己了。杜助攻握緊拳頭，“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任重道遠啊！她先網購那幾本戀愛聖經，然後抱著學習的心態，鄭重、虔誠地點開一部……韓劇。這是一部高格調的商戰戀愛韓劇，據說又甜又虐，開頭就是男主收購女主父親的公司，把女主父親氣死了。也不知道編劇怎麼想的，女主父親都被男主氣死了，男女主還怎麼相愛？杜藝靈看了十分鐘後，加入吐槽大軍：哈哈哈，這就是商戰？看他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好有意思啊！不科學！酷炫霸道總裁怎麼會愛上傻白甜？我見過的總裁要麼醜，要麼就想潛規則。半天之後的杜藝靈：嚶嚶嚶，我也好想有這麼英俊的男主愛上我，人家也想被壁咚。女主滾開，換我來！你良心被狗吃了嗎？你忘了你父親是被這個男人害死的嗎？夜深人靜時，杜藝靈幽怨地發了一條朋友圈：韓劇果然是虐狗的！在輸人不輸陣的朋友圈，當然不能示弱，她點了“僅自己可見”，又惆悵地發了一句：好想談戀愛啊，可身邊的男人要麼跟人跑了，要麼是彆人的……“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這輩子在感情上水逆不斷！”杜藝靈哀怨地想。她伸了個懶腰，打開另一部韓劇。她雖然很累，但一點都不想睡，她要繼續學習。她相信，有“就算我氣死你父親，收購你的公司，囚禁你、欺負你，最後你依然會心甘情願、無法自拔地愛上我”這樣的逆天戀愛技能加持，搞定楚老太，毫無問題！而楚警官兀自從夢中驚醒，他起身倒了一杯水，心有餘悸地喝了一口。他好久沒做過噩夢了，總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