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隱硯連磕巴都沒打,竟真就乖乖地道:“乾爹。”符柏楠一下樂得更大了,嘴角惡劣得要掛上天去。“再叫。”“乾爹。”“再~叫。”“乾爹。”“乾爹待你好不好?”“好。”“那乾爹早晨要吃桂花甜你做不做?”白隱硯一口飲乾了杯中的茶,捂著臉揉了一會,掐掐眉心,再開口便是含笑的調子了。“乾爹想吃,女兒我就做。”符柏楠悻悻地收回手。白隱硯又連灌兩杯,起身伸了個懶腰,隨意道:“今天怎麼不去練武。”符柏楠嗤笑一聲:“早練完了。”白隱硯望望天色,“卯時才過半個時辰吧。”她扭頭,“怎麼睡得這樣少。”符柏楠踢踢踏踏走回春榻前,歪倚下去,沒個正形。“慣了。”白隱硯邊束發邊道:“師父說過,少眠易早死,”她拉著一把青絲打了個髻,“還容易禿頂。”符柏楠瞪了下眼本欲回譏,見她滿麵認真,才發覺她並未玩笑,更不是咒言,她真的在勸他多睡。他忍不住道:“你是不還沒睡醒。”“嗯?”白隱硯打開門,吸口氣道:“我去備飯。”一側身,和氣急敗壞的十三撞個正著。她不在乎這些,抬步要往外去,屋內符柏楠懶懶開口。“站住。”白隱硯扭回頭,見十三向著她跪在地上,才反應過來這話並不是衝她。“跟著才出宮幾天,規矩,都忘光了是吧?”符柏楠籠著寬袖,朝白隱硯揚揚下巴,“去,磕十個響頭。”話落慢條斯理地補道:“要響。”十三半個字不敢多言,膝行過來,砰砰十個響頭磕完,再抬首額上一片青紫。“屬下衝撞主母,罪該萬死!”白隱硯摸摸他的臉,“起來罷。”她朝符柏楠道:“我讓他去廚房幫忙做點事。”符柏楠倚著榻,微闔上眸。白隱硯笑了笑,扯扯十三,“走吧。”轉到院落,她借了客棧的後廚,又拉上符九小雨子幾人劈柴吹灶。改刀起火,過油下料,烹煮上鍋後,白隱硯趁空檔給十三上了藥。十三性子活泛,額寬眼大,一副少年人撒落落的相貌,頭上無端頂了塊兒紗布,高起一截,來幫忙的幾個看了都環著手竊笑。“疼……疼,主母您輕……嗷!”“彆喊。”白隱硯拍了下他的臉,“不揉開好得慢。”“那您就讓它慢點兒好——哎喲!”符九杵了他一下,“主母讓你彆喊,你就少廢話。”十三眼淚汪汪地求饒:“主母……”白隱硯放輕動作,溫聲道:“方才怎麼了?那麼急。”十三看了眼符九,垂下眼道:“……是軍中的事兒……。”白隱硯了然道:“我懂了,那一會去見你們主父,你慢慢地說。”她給他貼好紗布,“他睡得不安穩,又要操勞很多事兒,性子壞些,你不要記恨他,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