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1)

二人在屋中商議到午後,終而敲定了下去。符柏楠離京期間,由他去請旨,舉薦涼鈺遷暫代他司禮監的職務,東廠則交給留守的符十二和十七兩人暫理。其餘諸權由各部首領太監分掌,自己領一隊閹軍並入行軍陣列,一同入川。晚上批完奏折,符柏楠在良夜中繞城騎了兩圈,還是去了白記。他到的時候小食肆都已打烊了,各家門前的燈昏黃地晃著,像人老珠黃卻被人調戲,左躲右閃的娼妓。“客官對不住,本店已——啊……來啦。”白隱硯對他一笑,“坐,我把這兒收拾完。”話說著,她垂下頭,將發絲彆到耳後,燈下的頸項幽白。符柏楠彆開視線。閉店上完板,白隱硯引他去了後院,從後廚端來個小瓷碗。“夜裡了,不能吃太多。”她攏衣坐下,符柏楠舀了一口。“桃花姬?”白隱硯點頭:“太甜麼?”“剛好。”她淡笑道:“多甜你都說剛好,以後可不敢這麼伺候你,老了要得病的。”符柏楠手一頓,沒有說話。碗很快空了,他擱下碗,停了半晌,緩緩把碗推向她。白隱硯看看碗,又看看他,動了動嘴角,忍不住低頭笑出來。“剛才說了,夜裡了,不可以多吃。”碗不動了。片刻,勺子也落進去,當啷一聲。白隱硯的笑聲伴著符柏楠的瞪視,憋不住地傾瀉出來。她收拾好出去,再進屋時,符柏楠和個大爺似的脫了靴捧著茶,癱倚在春榻上。白隱硯走過去給他把靴子排齊,歎道:“一看便知,你必是個土生土長的京城人。”符柏楠嗤道:“誰累了不都這般坐著。”“……”白隱硯勉強道:“也許吧……。”她攏衣坐在榻沿,“說罷,何事?”符柏楠挑眉。白隱硯道:“督公深夜造訪,總不會是想下榻在我這裡。”符柏楠摩挲著杯緣道:“皇上……日前加封了我太仆卿。”白隱硯沒什麼反應,點頭道:“哦,那是好事。”她半起身道:“你要不要我去拿晉禮的銀子——”符柏楠掃了她一眼,“——好罷。”她又坐下了。沉默了許時,符柏楠緩緩道:“他們近日,來過你這麼。”白隱硯嗯了一聲:“你說你們東廠?有時候來,也有些以前不識得的官老爺會來。”她笑了一下,“想必是為巴結你。”“誰。”白隱硯隨便說了個名字,符柏楠譏笑一聲,點點頭:“倒是有些印象。”打了個哈欠,白隱硯起身添茶。屋中再次靜默下來。走回來坐下後,二人又攀扯了幾句,白隱硯意識到了。“符柏楠。”她偏頭道:“你是在拖時辰麼?”符柏楠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