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男人和女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情?溫清韻腦子有片刻地短路。本能地,她身體往後仰,手腕上的力度卻倏地收緊,薑旭沒什麼表情地拉著她,沒說話,卻也沒讓她走。溫清韻隻好打破寂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薑旭頓了兩秒,漫不經心挑眉,竟直接抓著她的手往自己濕透的上半身上放。緊繃的觸感讓她眉心一跳。那雙手還在往下。沿著人魚線。一點。一點。往下移。溫清韻耳朵越來越熱,臉也越來越燙,她想掙脫開來,下一秒,被箍緊的手直直地落在他腰間的金屬皮帶上。喉結滾了滾,他嗓音微啞,“還要繼續回憶嗎?”溫清韻沾了滿手的熱汗,幾乎能感受到他腹部上的肌肉在跳動,腦子愈發混亂,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回他。重點是,她根本不記得她有對他做這麼過分的事情啊!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她紅著臉收回手,慢吞吞地回他,“你……你不要亂講,我昨晚……沒有對你做這樣的事情。”呼吸慢慢平複過來,溫清韻又補了句,“人民教師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你一定是在做夢。”薑旭視線在她那張逐漸漲紅的臉上停留幾秒,慢悠悠下移,落在她那雙細膩粉白的手上。溫清韻純情地像是小白兔。但並不代表她沒有感覺。可她第一反應是逃避。“溫清韻。”他輕聲喊她。手終於被鬆開。溫清韻僵硬著往後退了一步,卻又倏地對上他那雙漆黑似黑曜石的瞳孔,他喉結微動,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似乎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你其實想睡我吧。”瞳孔猛地一震。溫清韻又後退幾步,又對上他那雙認真的眼。不對啊。昨天明明是他夢遊。自己才去他房間的。難道她真的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溫清韻呼吸一亂,試探著問他,“我昨天真的對你做了……那種事情?”薑旭沒說話,就這麼低眼看著她。看她驚慌失措。看她在拉開距離的軌道上一點點脫軌。“哪種事情?”他問。溫清韻:“……”這種事情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來。頓了一下,她轉移話題,“你昨晚夢遊了知道嗎?”薑旭難得沉默。但也隻是幾秒,他神情有些微妙地看著她,“所以你從我意識不清楚的時候,一直非禮到我意識清醒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啊!溫清韻差點要站不穩了,手上那束花更是無比燙手。薑旭這麼一個篤定的態度,她都要以為夢遊的是她,不是他了。難道她真的對薑旭做了那種事情嗎?溫清韻猶豫著開口,越說越小聲,“昨晚,我們沒有做再深入的事情吧?還有,我為什麼醒來會在你**?” 薑旭沒聽清,湊上來,“你說什麼?”溫清韻眼瞅著他的人魚線離自己越來越近,整個臉都燙了起來,“你彆靠這麼近!把衣服穿上啊!”薑旭的腳步停滯住,輕嗤了一聲,一邊將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拿起來隨意套上,一邊開口,“昨天怎麼沒見你這麼害羞。”完了。她果然也夢遊了吧。說不定還是薑旭傳染的。溫清韻覺得他也沒有必要騙自己。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問他,“所以你哭,是因為被我非禮了嗎?”薑旭理直氣壯地承認了,“是啊,第一次有一個女人在我麵前這樣為所欲為。”溫清韻頂著發燙的臉,將那束花塞到他手上,討好似地笑了笑。正要開口,薑旭已經不可思議地抬眉,“這是你給的嫖費?”“當然不是。”溫清韻不知怎地,腦子一抽,說了句,“一束花當然不可能睡到你了。”驀地,對上薑旭那雙錯愕的眼。溫清韻要瘋了。她這嘴巴。怎麼儘說些不著調的話。正要為自己挽回一些尊嚴,對麵男人率先開口,桃花眼漆黑幽深,“溫清韻,人要對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溫清韻這回是真確定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會夢遊。”薑旭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聲音微啞,“也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等來沒關係。”這是溫清韻第一次見到他用這麼嚴肅的口吻和自己說話。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不是一直吊兒郎當的。他似乎對待感情很認真。可是她卻因為夢遊,對他做了那種事情,還要用夢遊的借口來掩蓋自己的錯誤行為。可溫清韻知道,她負不了責任。良久的沉默過去,薑旭說,“你走吧。”溫清韻驚訝地抬眸,卻見他已經背過身去,她看不見他的神情,隻聽到他又說了句,“不能負責的事情就彆開始。”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那條線,好像斷了。溫清韻站著沒動。心裡的感覺很奇怪。明明聽到他說不用自己負責,她應該感到輕鬆才對。可是,為什麼胸口有點點堵堵的?成年男女之間的事情,他們並未挑地很明白。溫清韻也沒有多少這方麵的經驗,她睫毛顫了顫,不知道說什麼,隻能又說了句,“對不起。”薑旭沒回她,一言不發地關了燈。溫清韻將花放下,準備離開時,偷偷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整個健身房間都陷落在一片漆黑之中。清冷男人倚著牆,側頭點上一支煙,淡淡星火在他指間沉默地燃燒著,他英挺的眉目在月光下竟顯得有些孤獨。溫清韻也是才想起,這些年,她沒有聽說過他交過女朋友。也沒有聽說他在男女關係上有過混亂的事情。他一直是一個人。可她卻這樣隨意地對待他的清白。心裡有點愧疚。溫清韻慢慢退出房去,下樓時碰上了齊叔,下意識問了句,“齊叔,薑旭……他經常會生氣嗎?一般碰到他生氣的時候,你們會怎麼做?”齊叔愣了愣,說,“少爺雖然看起來脾氣暴躁,但是很少有真正生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