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走後，她才抬起頭，墊腳衝著那個重回收銀台的背影看了一眼，用胳膊肘杵了一下旁邊的陸景堯，“大學霸，買哪本？”陸景堯看了眼她手上拿的書，“他不是給你推薦了？”薑悠舉起手指搖了幾下，“不不不，他隻想賺我的錢。”陸景堯聽著，沒忍住笑了，伸手從她頭頂抽一本新華社的詞典，“買這本。”這次薑悠是真實的看到了他的笑意，有些好奇，“你這次又是笑什麼？”“為你的聰明而高興。”如果他不是麵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薑悠差點以為他是真的在誇自己了。“信你個鬼。”薑悠嘟囔了一句，轉身繞到了另一排貨架，她拉著陸景堯，又買了幾本其他的英語題，練習題對麵是漫畫區，當薑悠拿著兩本漫畫新番猶豫不決時，陸景堯出聲。“我的兼職時間快到了。”薑悠還是低著頭，左右看了看，“那就兩本都買吧。”兩人出了書店，薑悠手裡提著一個紙袋子，裡麵有好幾本新書，她掂了掂，“重死我了。”她把紙袋子舉高，抱進懷裡，抬頭看陸景堯，“你要去便利店嗎？”“嗯。”她看了眼手機時間，時間還早，她不太想回家，“一起吧，我順路去吃頓夜宵。”學校距便利店隻有幾條街，走近路最快十幾分鐘，陸景堯轉身走了幾步，感覺到旁邊的人沒跟上來，他回頭，見薑悠在原地一臉的難以置信，慢吞吞的開口，“都順路了，你不考慮幫我拿點兒？”陸景堯視線下移，看了幾秒她懷裡的紙袋子，出聲。“你可以分開拿，懷裡幾本，手裡拿幾本，物體分開後的重力加速度會減少，這是加速度的基本原理。”“……”薑悠麵無表情的從他麵前經過，憤憤的出聲，“我討厭物理——”到便利店時，陸景堯去收銀台和正在值班的男生交接，薑悠把抱了一路的紙袋子放到高桌上，她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回頭看身後，陸景堯脫了深藍校服外套，正在穿工作製服。她從後麵的幾排貨架穿過，站到冷櫃前，今天挑的是一盒牛肉麵，又拿了幾包零食，薑悠放到收銀台上，陸景堯剛展開物理題，放下筆，他開始掃碼。看著他把快餐放進微波爐，薑悠胳膊肘撐在台麵上，懶懶的，掃了眼他的物理題，聊起了一個話題，“你很缺錢？”好像認識他以來，他一直在做便利店的兼職，前幾天的國慶假，還碰到他在遊樂場的鬼屋兼職。幾秒後，她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出格了，輕咳了一聲，跟他說自己偉大的計劃，“不如我們建立長期合作關係吧？”陸景堯抬眼。“家教，以英語為主，偶爾涉及其他科目，還是一個小時二百，如果我模考的成績提高了，可以給你漲工資。” 少年稍掀眼皮，清冷的聲線，“你很有錢？”“差不多。”“做不做？”薑悠又問了他一遍，畢竟這種物美價廉的學霸家教是不容易找的。“可以，但是我有一個要求。”陸景堯頓了一下，“地點在便利店，其他時間我沒空。”“行。”薑悠眨了眨眼睛，一拍手，揚起唇角，從他手上接過牛肉麵，“就這麼說定了。”她剛轉身，又被身後的人叫住。“以後在學校，如果有不會的題，也可以來找我。”哦，又給她擴大了一點範圍。“嗯。”薑悠在高桌旁，邊玩手機邊吃自己今晚的夜宵，吃完後，她又趴在桌子上完了半天手機，最後簡單收拾了桌麵，背好書包，又抱起那個裝書的紙袋子，走到陸景堯麵前。“對了，我剛才忘記說，補課從明天開始，我今天隻是來便利店吃個夜宵。”“嗯。”薑悠轉身正要走，結果陸景堯出聲，她轉回頭，見台麵上放著他的手機，清冷的嗓音，“今天上午翻牆進來的那個女生，能不能給我一下微信。”“……”“你要人家微信乾嘛？”薑悠皺眉。“不是我要，是董淮，之前幫你跑座位圖的那個男生。”“哦。”薑悠眉頭舒展開，從兜裡摸出手機，先是跟顏舒予那邊打了個招呼，她同意以後，薑悠把她的微信推過去，朝陸景堯擺擺手，“走了走了。”——薑悠買了新的教材書，多少有些新奇，大晚上的，特意把自己的書架整理了一下，把之前被無良銷售推薦買的，什麼用都沒有的一堆教材卷子全搬到了隔壁薑司的房間。彼時薑司正在書桌前寫題，薑悠直接推開他的門，彎腰放下手裡的一堆卷子，起身拍了拍手，“都快高考了，記得多寫點兒題。”薑司，“……”她剛要走，薑司起身，環抱著臂站她麵前，“你這段時間怎麼回來這麼晚？”“因為我在認真學習。”“學習？”“對呀，校外英語輔導機構。”薑悠撒謊臉都不紅一下。隻不過是今天剛報的，而且這個輔導機構隻有一個負責人，隻不過是無營業執照無教育資質而已。“你什麼時候對英語輔導感興趣了？”薑司半信半疑，狐疑的眼神還是透露出他不相信的概率更大些。薑悠錘了他一拳，“隻允許你好好學習，不允許我天天向上？”“……”回了房間，薑悠又花了半個小時，把書架整理好，然後美滋滋的拍了照片給顏舒予發過去，兩人聊了一會兒，她才睡覺。周四課表，上午第三節是語文課，薑悠剛從數學課的天書中睡醒，就見周圍人都在抱著書本背什麼，她坐直身子，自己隻不過睡了個覺，怎麼感覺被世界隔離了。她拍拍前桌簡萱的肩膀，“小萱，你們都在背什麼？”簡萱回頭，舉高手上的語文書，“《滕王閣序》啊，滅絕師太說這節課會抽人背全文的。”薑悠，“……”下一秒，簡萱聽見後麵一陣翻桌兜的聲音，半分鐘，自己的肩膀又被人拍了，“小萱，快轉過來，一起看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