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渺毫無招架之力，她嗚咽著，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機會，急切的吻卻又落下來，猛烈地占據她所有意識。最後，江渺被吻得雙腿發軟，周北諶才停下來，側身含住她的耳垂，嗓音低沉，“抱歉！”江渺站在一側，靜靜不說話，口紅已經淡了，神情又冷又豔，想像一朵白色月季花，帶刺又充滿魅力。周北諶垂眸，掏出煙盒，咬了根煙點燃。嫋嫋的煙霧後，他骨節分明的指尖朝遠處指去，遠方一處小村莊。“想知道飯桌上為什麼會有鯽魚湯嗎？”周北諶說著，長腿邁出，投落陰翳的影子，江渺跟在身後。“以後趙嵐給的中藥彆喝了。”江渺不解，“為什麼？”其實江渺也搞不清趙嵐為什麼這麼矛盾，外界傳言她偏愛周北諶，她也讓自己儘快懷孕，看起來一切做得天衣無縫，可今天腥臭的鯽魚湯又是為了什麼？“導致不孕。”聽到周北諶淡淡的幾個字，江渺暗眸湧動，潛伏的波浪聚集，泛著擱淺的水花。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這麼殷勤。江渺嘴唇動了動，裸色嫩唇上泛著水光，她剛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穿過一幽靜的小路，江渺和周北諶來到了個魚醬工廠。幾個經理出來迎接他，周北諶招手示意不用。經理們也不走，跟在周北諶後麵，巴結地開口，“周總，戚廠長不在，要不……”逐客令還沒下達，周北諶不理會他，自顧自地朝前走。經理們跟了會兒，最後妥協，“周總，戚廠長真的不在，您也彆為難我了。”幾次三番的拒絕很明顯了，看來是真的不想見麵。“呲”的一聲，周北諶修長手掌點了根煙，猛吸一口，吐出圈圈煙霧。最後，經理隻好妥協，攤手叫助理打電話。江渺停下腳步，聽著電話那頭的動向。掛了電話，經理苦著臉，無奈，“周總，您也聽到了，戚廠長出差了，現在不在滬市。”周北諶對於他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往前走，江渺跟在他身後，經理碎步緊跟，嘴裡還一個勁兒說廠長不在，繞過遠處的小路，就來到了個菜園子。“戚廠長，出差的地方竟然一牆之隔。”初春季節，萬物欣欣向榮。一位婦女佝僂著腰，開墾著沃土。那婦女聽到聲音，也不停下手中的動作。“廠長，我攔了，周總執意過來的，我也是儘力了。”經理語氣裡透著無奈，女人也不為難他，最後擺擺手，經理就去忙了。女人起身翻土，動作流暢簡潔，江渺看著她，瘦瘦高高的，大概有一米七八。雖然上了年紀，身材卻修長勻稱，看著她進出忙碌，儼然一幅恬淡釋然的油畫。時間靜止般流動，沉默且僵硬。 “媽，你過得好嗎？”他的聲音破碎低沉，聲音剛落，就看到江渺挽起袖子，紮進了菜園子，幫著施肥翻土。戚霜要拒絕，看到她嫻熟忙碌的聲音，嘴唇微抿，低頭卻說了另一句話。“還好，你呢？”她的聲音清清淡淡，白開水一般，透淨得看不出半點情緒。周北諶難掩驚喜之色，明顯沒想到她會回話，還問自己過得好不好。“我也好，過得很好。媽，這是我妻子，江渺。”江渺朝戚霜點點頭，溫柔又不缺乏禮貌。而周北諶聲音都高了好幾個分貝，想和她熱絡起來，還想再說些什麼，電話聲驟起。周北諶摁了電話，改成震動，不一會嗡嗡聲再次傳來。“接吧。”戚霜冰涼聲音傳來，周北諶找個了僻靜的地方。周北諶走後，兩道身影在菜園裡忙前忙後，和煦春風吹散陰霾，陽光餘暉灑在身上，光芒萬丈。戚霜遞過毛巾，示意她擦擦汗，江渺接過，說了句謝謝，沒再搭話。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廠裡的員工，捧著兩條金魚，一大一小，看樣子應該是母子。員工急忙詢問，“小金魚沒了眼睛，應該是和其他魚混養爭鬥造成的！”江渺看著那條小金魚，魚膜已經破裂，半吊的眼珠子浸血，清水血染，尖銳的刀子放在一邊，晃著鋒芒，十分可怕。江渺沒猶豫，拿起刀，修長的手指劃過魚眼，用力一刺，血水四濺，魚眼睛被狠狠挖了出來，扔在地上。員工嚇得後退幾步，江渺的動作太過於突然，她兩股戰戰，整個人發怵，說不出半句話。下一秒，刀光閃動，一圈珍珠滾落在地上，灑得到處都是，江渺割斷了手上的珍珠手鏈。戚霜再次遞過毛巾，血水染紅了毛巾，有些滲人。她掃了眼地上的魚眼睛和珍珠，輕笑出聲，“魚目混珠，你知道的還不少呢！”江渺接過毛巾，緩緩擦手，側身對身邊員工開口，“食肉魚和金魚分開飼養，定時換水，水質太差，魚也會生病的。”員工這才從刀光劍影中回神，看向戚霜，等著她發話。戚霜揮手，示意她照辦。員工沒了影，戚霜開口，“食肉魚本性食肉，分開飼養隻能解燃眉之急，長久還是會受傷。”話裡有話，江渺不會聽不懂，她用珍珠和魚眼睛示意她，周北諶和周璟諶的身份混淆，又用食肉魚霸淩小金魚，弄傷眼睛，暗示周北諶處境艱難。沒想到，戚霜看懂後，施施然一句，‘本性難移’，臨頭潑了她一盆冷水。江渺還在揣摩她的意思，戚霜擺手，“回去吧。”……周北諶出來後，就接到了程雋的電話。程雋：“周二！果然不出你所料。林紜煙又去賭了！你特麼也太神了！”周北諶抬了抬眼皮，半晌打著哈欠，“就為了這事？”好心情被打碎，明顯不悅，剛要打電話，程雋聲音又傳來，“還有你大哥那批高仿貨，出手了。”周北諶蹙眉，“誰入手了？”程雋：“林紜煙。”果真，周璟諶是會甩鍋的，林紜煙把幾千萬砸在賭場上，資金虧損，也隻配入手這些山寨貨，以此來彌補資金欠缺了！真是狼狽為奸的好伴侶！周北諶點了根煙，猛咂一口，隨即咬在嘴邊，開口，“倒不用我們費心了！”